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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方瑀《随战哥同走“和平之旅”》

2014年11月16日 16:38 PDF版 分享转发

本书是连夫人对两岸“和平之旅”的深情回顾,她以一个置身政治中心而又不太懂政治的妻子的独特目光,捕捉了历史性的场景,和令人感动的画面与细节,以优美的散文笔调娓娓道来,给读者以阅读的乐趣。本文摘取了其中的几个片断。

朝辞白帝彩云间

我出生在抗战最后一年(一九四五)。抗战胜利不久,父母亲便抱着我“朝辞白帝彩云间”,顺着长江一路到南京、上海,再从上海乘船至基隆,从此定居台湾。近六十年来,虽然经常至各地旅行,却从未去过大陆。大陆在我的印象里一片空白。所以,当一个朋友对我说:“刚来台湾时,每天谈的是攻大陆。但没想到几十年后,大家在一起,还是大陆,谈大陆的风景、旅游、投资,谈大陆的建设甚至谈怎样在大陆买房子,准备定居在那里。”我最初听他讲,完全无法了解,也无法同意。

二○○年三月二十八日至四月一日,国民党前规划副主席江丙坤先生率领国民党参访团走一趟“缅怀之旅、经贸之旅”,访问了广州南京和北京,并与全国政协主席贾庆林、务委员唐家璇、中央台办主任陈云林,以及有关部门的代表,对如何加强两岸经贸等领域的交流与合作举行会谈,除在两岸同胞关心的十二项议题方面泛交换了看法,取得初步成果,贾庆林主席更于三月三十一日会见江副主席时,代表中央总书记先生,欢迎并邀请战哥在合适的时候访问大陆。

受到胡总书记的邀请,我们都非常高兴。因为战哥在台湾生活了六十年,成在这里,求学在这里,工作在这里,人生大半的岁月都奉献给这个美丽的宝岛,儿女们也都生于斯、长于斯,对宝岛台湾的深厚情感,是永远无法割舍的。因此,目前虽然没有担任职,但有鉴于台湾目前的政治局势、竞争力的衰退、经济的不景气、失业人口的增加,战哥时时在思考如何让我们恢复安和乐利的生,而且对岸这些年来积极发展经济,如果两岸能搁置争议,异中求同、互辅互助多好呀。怀着这样的心情,战哥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胡总书记的邀请。

访问大陆原计划在五月中旬,因为五月一日起,是大陆的劳工节假期,放七天的长假;台湾将于月十四号举办任务型国代选举,一定要去投票,算来算去,最适当的日期似乎是五月十五号。但是为了配合每个人的行程,而且大陆方面也希望我们能早些去,于是我们乃将行程提前至四月二十六日。

由于提前启程,行前准备便有些急迫,战哥要准备许多场的演讲,我呢,要准备全家人携带的衣物。四月份的天气乍暖还寒,十分不稳定,上网络查天气预测,也是晴时多云偶阵雨,有时很冷,有时很热,有时还有沙尘暴,一时真不知道如何拿捏衣服的厚薄,最后只好“多带”。

以前国民党执政时,代表台湾出访,我一定会带件旗袍,以便重要场合穿着,但这几年,穿旗袍的场合愈来愈少,再加上旗袍穿着的不便与不适,几乎再也没有订制与穿着旗袍了。战哥告知我们全程都要穿着正式服装,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买这么多厚的、薄的正式服装,真令人头痛。打开衣橱,还好,看到不少以前买的,只穿过几次,看起来还很新的衣服,只是这些衣服大都嫌小,需要大。

这可是要谢谢战哥,因为每次与战哥出去旅行,战哥总是强迫我买衣服、买鞋子,说“买了以后一定会穿得上的,现在不买,将来有场合要穿时,一定会后悔的。”果真,这些衣服都派上了用场。此次“和平之旅”所穿戴的衣服、皮包、鞋子,都是这样来的。于是,把这些衣服一一拿出来,找改衣服的裁缝刘小姐一件一件改。由于天气冷热不定,所以冬装、春装都要准备战哥特别嘱咐,去中山陵谒陵、西安扫墓,一定要穿着深色裙套装。这几年,所买的深色套装还真不多,只好去百货公司到处去看,好不容易看到百货公司有打折的装在卖,买了两套,一套藏青色,一套灰的,薄毛料,式样大方,还打六折,心里十分高兴。

没想到,去中山陵谒陵那天,南京炎热如夏,这套毛料衣服,让我热得汗如雨下,幸亏当日媒体的摄影镜头都在很远的地方,否则,我脸上的斗大汗珠,真是清晰可见呀。除了准备衣服、皮包、配件等,要致赠的礼物也是费尽心思,有的送个人,有的送学校、有的送从未谋面或久未见面的亲友,我们都从本土的艺术家作品中去挑选,再考虑到送礼对象的身份、场合与喜好,也是煞费苦心。日子就在准备和盼望中飞逝而去。似曾相识故人来
四月二十六日,我们的首站是南京。当机长报告我们已飞驶在南京的上空时,战哥和我立即向机窗靠近。无垠的江山啊,是如此近,却又如此遥远,一甲子了,南京,也是今年年初仙逝的母亲的故乡。母亲也是离开大陆后,就没有回过家乡,我不禁想到如果母亲今年没有去世,此次一定也会与我们同行,“少小离家老大回”,她老人家一定也是百感交集。想到此,不禁心头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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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时四十分,我们搭乘的东方航空客机顺利抵达禄口机场,中国国民党时隔半个多世纪的首次大陆行开始了。舱门打开,中共中央台湾工作办公室主任陈云林、副主任李炳才,江苏省委副书记任彦申和江苏省各地台商协会代表们,还有好多漂亮可爱的小朋友们,捧着鲜花,笑逐颜开地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陈主任等人,虽是久仰大名,从未谋面,但第一次见面,不仅不觉陌生,反有“似曾相识故人来”的亲切感觉。战哥说:“台北和南京距离可以说不是很远,但距离我上次到南京,整整相隔了六十多年,实在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天还很蓝,望望身旁的“金陵子弟”,热泪盈眶,我告诉母亲“妈,我回家了”。

我们下榻在金陵饭店,当晚七时,中共江苏李源潮、省长梁保华宴请国民党大陆行的代表。

席间,大家杯觥交错,把酒言欢,道道淮扬名菜送到桌上,像咸水鸭、芥菜心,更有国乐伴奏助兴,这也是我第一次听到大陆以国乐演奏《高山青》、《望春风》等曲子。后来,我发现几乎每顿饭,都会有这几首曲子佐餐,偶尔,还会有邓丽君的《小城故事》。

惊喜的礼物

晚宴后,回到房间,差不多十点半,有两位女士到访,要替我量身,原来她们是“江宁织造府”的同仁。“江宁织造府”名闻遐迩,是《红楼梦》作者曹雪芹祖父管理的绸缎庄,以前专门替皇室的人制作衣物,现在改名为“南京云锦研究所”。两位女士,其中一位是云锦研究所的副所长张玉英女士,另一位是设计师,她们用带南京腔的国语问我:“您喜欢长旗袍还是短袄?”我想短袄比较实用,冬天配长裤挺帅的,因此告诉她们希望是短的。

若不是事后看见报导,我怎样也不能想象,为了要送我这件礼物,她们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准备。由于云锦全为手工制作,两个工艺师八个小时只能织五个厘米。南京云锦研究所选择了最优秀的工艺师,用古代的方法织造,加班加点,赶织了数幅不同姿态的“金丝团龙”工艺品。他们选了一块明黄色织有大朵卷叶牡丹图案的面料,给我缝制一件短袄,然后又选一块紫蓝色织有四季牡丹图案的料子,要为我缝制一件旗袍。张女士说,黄色和牡丹寓意国泰民安,富贵吉祥。

量完身后,张女士和十多名师傅,通宵挑灯到二十七日早晨,短袄完成,旗袍则还差一点工。中午罗书记便在南京国际会议大酒店宴请访问团时,把这件南京云锦服饰作为珍贵的礼物送给我。把包裹现场打开一看,闪闪的金光和盛开的牡丹,果然耀眼夺目,不禁引起众人的赞叹!

吃完饭回到金陵饭店,张玉英女士又把刚做好的旗袍送来,我穿上一试,果然非常合身。张女士说,牡丹象征富贵,而梅兰竹菊象征一年四季青春永驻。真多谢她们的费心,等儿子结婚时,一定要穿!

历史的一刻——连胡会谈

中午,我们在旅馆随心所欲地享用了自助餐,有鲑鱼、沙拉、咸水鸭、汤及水果。下午即将登场的胡锦涛总书记与连战主席的会面,让大家是既兴奋又期待。

下午三点钟,我们已来到人民大会堂东大厅。东大厅非常高,铺着红地毯,厅内除了为拍照而置放的椅子外,没有任何家具。我们抵达时,胡锦涛总书记已等候在那里,衬着高墙、红地毡与极大的空间,并不是特别高大的他,却是望之也严、即之也温。

三点零三分,历史的一刻,北京人民大会堂,中共中央总书记胡锦涛、中国国民党主席连战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这是国共两党最高领导人相隔近六十年的首次握手。所有的人屏住呼吸,镁光灯喀嚓喀嚓的声音此起彼落。多么不容易呀,这一握手好像有一世纪之长。握手后,战哥转身,我知道他在找我,可是转错身,没看到我;再转另一边,看到我,拉着我和总书记握手。这就是战哥,永远不会忘记我,我的双眼又湿润起来。

接着,胡总书记和代表团每位团员握手,他对胜文、胜武、惠心、弘元都很熟悉,还笑嘻嘻地问胜文的身高,并且一面说:“小女儿在写论文,没法来是不?”亲切的态度,让我们留下深刻印象。正要走开时,有人轻拍我的背,“认识我吗?我是吴仪。”早就听闻这位能干的铁娘子,忙说“久仰大名”。

瀛台夜宴

记者会结束,战哥告诉我,胡总书记特别邀我们至瀛台吃晚饭。据我所知,瀛台是中国领导人会见外国领导人的场所之一,但不也是光绪帝被慈禧太后囚禁的地方吗?那会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
瀛台的名字是因它三面临水,衬以亭台楼阁,像座海中仙岛,故名瀛台。瀛台上有翔鸾阁、涵元殿、蓬莱阁、迎熏亭、丰泽园、怀仁堂、海晏堂等建筑,山石花草,楼阁亭台,拥水而居,秀美宜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刘少奇、周恩来、等领导人曾居住于此。庭园里的柳絮不停地飘着,凉风阵阵袭来,我打了两个喷嚏。吴仪说:“你肯定是感冒了。”我回答:“不是感冒,是花粉过敏。”她接着说:“听说你会写散文。”她知道得真详细,其实我已五六年没有动笔了,我相信许多台湾同胞都不见得知道。我就将从小外公和父亲教我诗词的往事讲给她听,我们一边走一边聊,竟是非常投缘。

后来,她领我走进一座亭子,坐着谈天。她说:“台湾水果真好,大家都知道,实在应该外销到大陆来,但水果贵在一个鲜字,连主席应该回去想想办法,看如何将水果快一点卖到大陆来,不仅会有很大的市场,也可以卖好一点价钱,如果一关一关卡着,等到水果到大陆时,一定是软了、不新鲜了,谁还要买呢!”

接着又说:“这些年来大陆人的生活也慢慢好起来,生活好起来就想到处去走走,台湾如果能开放大陆人去观光,那台湾可以赚钱的行业可就会多了。”我不禁好奇地问:“大陆人到台湾观光,会喜欢去哪里呢?”副总理笑着说:“一个日月潭就可以让他们玩得很开心了。”我仔细想想,这几年不就靠大陆的观光客消费,创造了繁荣的光景吗?

瀛台夜宴,虽然是因政治而起,却是一顿完全不政治的晚餐,菜肴丰富但不奢华,先上五个凉拼:

烤叉烧肉、虾子茭白、芥末鸭掌、姜汁瓜条、蛋黄鸡卷。

再来是五道热食:

清汤燕菜、全家福、清炒虾球、东坡肉、锡包鳕鱼、鲜蘑芥菜;甜汤是桂花汤圆;点心是荠菜水饺、萝卜丝饼、火腿粽子、豌豆黄;饮料则为茅台、长城干红、鲜果汁。

受邀的除了我们夫妇,另三位副主席,林秘书长、徐立德先生也参加了晚宴。席间,大家谈笑风生,气氛温馨,像一场家庭聚会。大家享用美食,大多选择茅台酒佐餐。胡总书记曾在贵州工作过四年、甘肃十四年、三年,想当然他的酒量很好,但吴副总理不太喝酒。我呢,和前几天的餐会一样,选择了白酒、长城干红。

大家对茅台酒是赞不绝口,胡锦涛总书记提到当年他在贵州工作时,特别推广茅台酒,但由于产量不够多,他就使用同样的技术、同样的酵母,到别的地方尝试生产,但怎么样试,味道就是不对,后来发觉是气候的缘故,于是只好再回到原地,扩大生产面积,才酿出了更多的茅台酒,满足了市场的需要。据说,胡总书记平时不大喝酒,但当晚却喝了不少。一旁的吴仪副总理拍拍他说:“今晚可喝了不少哟。”

东坡肉很好吃,平时我吃东坡肉,都只吃瘦肉或以肉汁拌饭,很少吃肥的部分,那晚也不例外。正当我以刀叉将肥肉与瘦肉切开时,对面的吴仪副总理可说话了:“东坡肉肥的部分可是最好吃,油都去掉了。”为了不辜负她的美意,我就一口将这块香味四溢、油而不腻、入口即化的东坡肉,连皮带肉、连肥带瘦、连肉带汁,咕噜咕噜地吞下肚子。我想这是我记忆之中,第一次完整地、真正地吃下一块四四方方的“东坡肉”。

大家谈兴甚浓,但话题总是离不开两岸的同胞、乡亲,于是大家提议,应立即建立一个平台,由陈云林主任与林丰正秘书长,每半年开一次会,除了设定议题讨论,并检讨施行成果。其实,自大陆回台至今,时间虽不到一个月,但大陆观光客来台旅游与台湾水果外销大陆计划,都已在进行推动。我们深信,对岸朋友对我们的态度,是善意且值得信任的。
这餐饭,真是宾主尽欢。尤其令人感动的是,胡总书记特别送给战哥一份珍贵的礼物。那是一九一四年,台湾被日本人占领期间,战哥的祖父连雅堂先生因为不愿意做亡国奴、做日本人,特别写了一张申请书,希望恢复中国的国籍。这份申请书的正本原存放在南京第二档案馆,胡总书记特别将其影印件送给战哥保存。这真是一份意想不到、弥足珍贵的礼物,战哥收到这份礼物时,惊讶、意外、兴奋、感动的神情,也感染了与会的每个人。 餐会毕,大家依依不舍,互道珍重再见,后会有期。

缅怀亲恩

其实,上海和我也有很深的渊源。我的父亲方声恒先生,祖籍浙江,却于上海出生。祖父因早逝,所以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但是祖母一直是和我们住在一起,父亲祖母都是以上海话聊天,因此我可以听得懂上海话。无论到南京或上海,都好像回到家乡,缅怀亲恩。父亲离开人间已有二十五年,他自小家境清寒,又加上祖父早逝,身为长子的父亲,在十四岁时,就必须负起照顾八个弟妹和祖母的责任。他为了家计,任何劳苦的事都做过,但艰苦的环境并未打消他一心向学的志向,他靠苦读获得博士学位,不仅为效力,更教育英才,春风化雨。
子女中,父亲最疼我,我也曾许下心愿,要让他及母亲过一个舒适的晚年。但非常可惜,等我毕业做事,经济状况改善了,父亲却因中风而过世。“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许多年来,我一直以未能好好地奉养、报答父亲,为我最大的遗憾,也曾有过想去父亲出生与居住过的地方看看的念头。中共中央台办官员告诉我,只要知道地址,一定可以查得到。但是父亲已仙逝二十五年,当初离开大陆到台湾落地生根,怎么会想到大陆会和台湾再交流呢?我该如何去打听父亲居住过的地址呢?走笔至此,不禁怅然。

拜会汪道涵

五月二日上午,战哥、我与三名副主席、林澄枝、江丙,秘书长林丰正等人,赴锦江饭店拜会大陆海峡交流协会会长汪道涵先生。十一点不到,这位刚过九十岁生日,备受我们尊敬的长者,在中共中央台办主任陈云林及副主任李炳才的陪同下,神采奕奕、笑容满面地在饭店门口欢迎我们,并和大家一一握手。

战哥首先表示,此次来是向汪道涵先生请安,此次拜访定位为“和平之旅”,就希望推动两岸和平。战哥还感谢汪老对推动两岸和平的贡献,称许汪老是创造历史的人。同时战哥也表示,“两岸关系的发展令人忧心,现在应该是一个契机,大家秉持辜汪会谈方向,继续努力。”

汪道涵先生则表示,看到这几天电视及报纸的报导,对于战哥率团前来非常感动,也觉得非常成功哥同时转交辜振甫遗孀辜严倬云女士委托代转的一封信函,以及一份礼物,并说这次原本想邀请辜严倬云女士一同前来,但因她身体欠佳,奉医嘱咐,无法同行。但辜严倬云女士非常感谢汪道涵先生派代表到台北,祭悼辜振甫先生,特以一封亲笔信以及辜振甫先生遗留的一幅画作,即辜振甫年轻时所画《从纱帽山远眺观音山》的油相赠。这是汪道涵先生曾在一九九三年辜汪会谈时向辜振甫先生提及,曾经看过以这幅画作所做的明信片,觉得非常喜欢,当时辜振甫先生即答应要将这幅画送给汪道涵先生。

汪道涵先生则对辜振甫先生的去世感到悲痛,他说两人非常谈得来,也表示大陆方面高度肯定辜振甫对“九二共识”的看法。汪道涵先生赞赏国民党代表团的访,国际社会高度评价,战哥和胡锦涛总书记发布的五大愿景,他都赞成。

战哥与汪道涵先生虽是初次相见,但两人像是老友重逢,细说从前,展望未来,娓娓吐叙,气氛温馨。更感人的是,大家心有灵犀,战哥以祖父连横先生所著《台湾通史》与军的琉璃艺“宏图”致赠给汪道涵先生;汪道涵先生则送给战哥两种版本的《台湾通史》(北京商务印书馆一九八三年版、一九九六年版),以及一幅九十岁上海老师傅秦云岭先生的画作,画上写着“江山如画”四个字,另外送给我一个玛瑙“笔洗”。我想他们在选择礼物时,都是十分用心,意深远。我们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这位有智慧、有远见的长者,我们祝福他永远健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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