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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诚:灾后悲情戏该收场了

2016年07月27日 12:14 PDF版 分享转发

有句歇后语叫:“看三国落泪——替古人担忧”,也有说是“台上演戏台下落泪——替古人担忧”。不管哪种说法,总是在说“演戏”与“落泪”的事情,也都说的是替古人担忧的心境。然而如今“台上演戏”,“台下”既不替古人“担忧”,也无法为自己因天灾人祸而死难的骨肉“落泪”。因为他们欲哭无泪,因为台上的戏未必演的真,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发自内心的真情。

有点拗口?看不懂?听不明白?那就请看邢台水灾过后,当地政府官员的一系列表演吧!从官员谎说没有村民伤亡,到派出特警公安暴力堵截上访村民,再到因舆论(特别是自媒体)监督,引起更高领导重视,便上演了当事官员向受灾村民下跪求情、市领导集体低头道歉的悲情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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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对事件程序经过了解后,你还能相信他们是发自内心的真情吗?即便是真情又怎能抵消因失职、渎职而造成的民众伤亡、财产损失的罪孽?当然在今天,用武力镇压已经属于野蛮时期的野蛮人行径,并且会引起公愤甚至造成群体性事件,弄不好还会因为敌对势力的虎视眈眈而成为世界性人权事件。于是乎,上演悲情大戏便成为不错的选择。

其实,上演悲情戏在中国历史上是有传统的,只是近些年因为自以为“肌肉强硬”而忽视了它。当然也会偶尔上演一番。远的不说,就说八年前那场大地震,有多少官员泪洒废墟,便因此保住官位,后在重建家园中挣得盆满钵满?仅以映秀镇为例。第二年我去该地采访重建时,发现镇政府出入车辆大都是丰田系越野型,政府大楼赫然挺立。而灾民安置呢?在什邡等地尽管各地对口援建了不少居民住宅楼,但配套设施,例如煤气、水电等却迟迟跟不上。当然老百姓不会追问那些援建钱款(包括慈善捐款)到底如何使用?那些官员为什么照样身居要职呼风唤雨?他们不去问也懒得去想,他们只想灾后的住房条件有了改善。因为大多数百姓还处于追求温饱以及温饱后的“泡”生活层面;所谓的精神诉求,也只要比过去好,权益啥子的却少有人问津。更遑论与发达国家、高福利国家比!

为什么说无论媒体还是写作者,在中国大陆发生灾难时除了客观公正地报导事件本身外,应更多关注事件背后的人呢?因为事件的发生是因人而起,或灾难的发生因为人良心的泯灭铸成。所以只有关注人才能遏止类似事件与灾难的再度发生,否则一切都是劳民伤财的儿戏。而当我们只有关注了人及其良心与尊严,才能逐步使得人人(包括官员和百姓)都能明白“人生而平等”的道理,树立人人平等的观念。它当然包括在依法治国的今天,在细化法律法规的前提下“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做到“法不容情”而不可“法网柔情”。

邢台水灾过后的悲情戏,尽管不能说使得涉事官员只得到非刑事处罚,例如“留党察看”“降职”“开除”等处理,但是不能不说这悲情戏正合时宜地演出,却使得当地百姓心理上得到些许的安慰。是的,他们同样会用流行语“逝者如斯,生者当强”安慰自己,从而对罪恶予以宽容。尽管网络媒体上不少明白人士已发出追问的呼声,但是我们还应更深一步地追问作为人的问题:在道德与法律双重沦陷的时候,灵魂的底线任何人都绕不过去。因为灵魂不是任何力量强加于人,而是与生俱来,又如影随形。丑恶的灵魂必将现丑恶于身形,哪怕披上再美艳华丽的外衣。

我不想用国外发生灾难后主要领导人引咎辞职甚至首相辞职,以及当事人被刑事判决来说事,免得引来“不符合国情”的噪声。作为人,善恶之心、忏悔之意、负罪之情总该大致相同。然而我不禁纳闷:为什么中国官员就几乎没有为一次灾难负罪、引咎辞职的?而只是仅仅向百姓下跪、洒上几滴未必热的泪,然后集体低头道歉了事?

是的,如果深究我们会发现其中之一答案,人被一直以来的“无神论”的教育,使得他们大多没有忏悔与负罪感。作为官员,他们只向组织表达忠心就行,至于这“忠心”是否真诚,只有天知地知他知你我不知。所以在他们那里“头上三尺有神明”只是说说而已,也不相信有“报应”一说,他们只相信跟好了人站对了路线,实在不行见风使舵。“识时务者为俊杰”。至于民众百姓,对于“安生立命”的人来说,他们多半认命;对于稍有追求或敢于闯荡“江湖”的人来说,现世的官员就是他们的标杆,因此也无需谈什么忏悔与负罪感,更不知灵魂为何物。

这就是中国大陆人的悲剧,是这个社会乃至这个民族的悲剧。因此悲情戏不断地在各地上演——演给上级领导看,演给当地百姓看,演给中国大陆民众看,也演给世界看……但是我还是要固执地说,这类灾后悲情戏该是收场的时候了!因为神明已经睁开眼睛,因为神明就是民众百姓!

--转自作者博客

责任编辑: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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