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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遇上斯诺登

2014年10月24日 8:13 PDF版 分享转发

作者:  来源:博客

斯诺登避难一年到期,8月1日继得政治庇护三年。

斯诺登披露网路全面监控轰动全球,转眼已经一年。去年六月七日 《卫报》和美国《华盛顿邮报》同时披露美国国家安全局全面网路监视的“棱镜”项目,六月九日逃匿香港的斯诺登接受《卫报》采访亮相,一时竟如过街老鼠。美国政府作废了他的护照,实际上断了他的正当去路。俄国收留了斯诺登,他别无选择地滞留在那里,如丧家的逃犯。

全面监控—几年前还被讥为荒诞不经之谈,斯诺登出走美国向全世界证明了它的存在。人们不能再充耳不闻,睁眼看到个人隐私毫无保留地在国家监视中。他所泄之密不限于美国而牵连世界,不仅牵连国家而涉及小民。一年过去,斯诺登表明他远比一个泄密逃犯更令政府们棘手。历史注定绕不过斯诺登,就像至今没有绕过奥威尔,他在证实奥威尔《一九八四》的预见。

不速之客NSA

 比起四周邻国,“斯诺登”似乎特别与德国有缘;因为在欧洲和国际事物中日益重要的作用,因为纳粹以及东德国安的历史德国人对国家监督尤为敏感。斯诺登披露的文件迫使德国政府不情愿地面对:它被盟友的国家安全局NSA监视。一开始德国政府坚决地轻描淡写好像置身事外,政府发言人表示没有发现大规模监视的迹象、对NSA的指责已经澄清并且排除。那是“斯诺登”之后的第一个月。

树欲静而风不止。到十月《明镜周刊》披露,两三年来总理的手机一直被NSA监听。无路可退,默克尔当即表态“监听朋友,绝不可以”,“在德国就要遵守德国的法律”,坚守原则、直截了当。盟国间彼此间谍向来心照不宣,即使偶有败露也是私下了结,绝不会公开出来。斯诺登的出现打破了这种默契;不仅使公众有可能了解“绝密”,而且迫使政治权力公开面对这种困窘:政府首脑也能被盟友监听!从默克尔总理的手机,德国的朝野、媒体和大众,对斯诺登、对NSA、对全面监视开始有了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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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SA丑闻对默克尔,事实上更是机遇而非负担:她因此有机会公开表达与美国或有分歧,对美关系中更因此获得空间以坚持和维护德国与欧洲的利益。默克尔的批评当然也会危及两国的情报合作:且不说德国受益于此,更因911恐怖分子许多来自德国,与美国的合作义不容辞。

政府间协调的说辞已经不足搪塞,朝野双方一致要求议会对NSA监视正式立案调查。因NSA对默克尔手机监听曝光,欧盟成员国达成彼此不间谍协议。但是德国与美国签署类似协议的努力失败,美国没有意愿,因为它没有需要。美国只协议与外国情报机关合作:“五只眼”(Five Eyes)—与英、加、澳州和,“九只眼”—五只眼外加、荷兰、丹麦和挪威,“十四只眼”—“九只眼”外再添德国、瑞典、比利时、意大利和西班牙。2013年进入尾声,绿党议员施特雷博勒(Christian Ströbele)竟飞莫斯科会见到斯诺登,上了头条新闻,视频上斯诺登再次证实NSA对德国广泛的网路监视。成立议会调查委员会,政治上再难拖延。

美国NSA的前情报官德国议会前作证

3月20日议会调查委员会正式成立,外界一直不知道它在做什么,它迄今已有的工作会议都是内部的。7月3日电视新闻第一次报导了它当天的工作会议,有前美国NSA情报人员出席作证,这是调查委员会第一次公开会议,正值议会夏季休会之前。有一位是年已七十的前NSA技术部主任比尼(William Binney),他在NSA工作过三十年,“任何人,只要上网,不论是浏览、写电邮或进入社交圈,无一例外都在被监视中”。

还有一位德瑞克(Thomas Drake),在电视镜头前一闪而过。他今年57岁,是一位资深情报人员,1979-89年为美国空军驻德十年,能说流利的德语,回美后先在CIA后到NSA,“911”后调任NSA总部情报部门主管,密级“绝密”,负责分析和鉴定间谍软件。当时他鉴定推荐监控软件Thinthread,—因为它在监视和截留电话与网路数据同时自动加密,解密须经法院特别批准,但NSA却选择采用无数据保护的系统。为此德瑞克在NSA内部多次申诉都没有结果,2006年他通过《巴尔的摩太阳报》公开披露了NSA的网路监控。FBI冲进他的住所搜查,司法部根据1917年的立法对他以间谍罪起诉,要求判处35年监禁。法庭却始终找不到证据表明德瑞克泄露机密危害国家,后以“滥用电脑系统”之名判他一年有期徒刑、监外执行。曾为高级情报人员的德瑞克因此失去了优裕的生活环境、丢了工作,现在一家苹果店做销售维生。

2011年诉讼还在进行中,《瑞登奥尔真话奖》(The Ridenhour Truth-Telling Prize)授给德瑞克,奖励他无畏地说出真相。瑞登奥尔(Ronald Ridenhour)是当年战地记者,曾公开披露越战中美军在越莱(My Lai)地区的屠杀。同年德瑞克还获得Sam Adams 协会授奖,协会由退休的前CIA官员组成,旨在“捍卫情报工作的纯洁性”。

斯诺登并非偶然,在他之前已有德瑞克、阿桑奇(Julian Assange)—维基泄密网站创始人,自2012年避难于伦敦厄瓜多尔大使馆、大兵曼宁(Edward Manning)—因向维基泄密网站传递伊拉克美军飞机误伤平民以及多起虐待俘虏等文件,被判35年监禁……。

正直公民还是“极端分子”?

默克尔手机被监听曝光,奥巴马总统当即许诺马上停止。成千上万的普通德国人又如何?

就在7月3日议会听证当天,电视新闻曝出一则NSA网路监控的真实故事。德国公视联合调查发现,在NSA一个电脑系统XKEYSCORE(缩写XKS)文件中,出现一个列为“极端分子”的源代码(Source Code)212.112.245170;这个源代码指示一台伺服器,位于在纽伦堡城外工业园区塔街(Am Tower Street)一保安严密的灰色大型计算机房群中,属于埃尔兰根大学信息专业在读学生S·汉(Sebastian Hahn),他业余为Tor网站“ torproject.org”管理它。查S·Hahn既无犯罪记录也无极端分子嫌疑,是位清白公民。受他牵连,所有与这台伺服器的联通—每天上十万次,也都被监视。调查还发现,美国麻省理工学院计算机科学和人工智能实验室(CSAIL)的一台伺服器也被监视,为美国人R·丁格林(Roger Dingledine)所有,丁格林是Tor网站的软件设计人。这两台伺服器被监视,显然与《Tor》网站有关。

《Tor》是一个什么网站,惊动了NSA?《Tor》的想法出于美国海军:通过匿名上网帮助人们突破网路封锁,促进专制国家民主化,项目一直得到美国政府支持,如今“匿名上网”却成为受到国家安全局监控的根据。只要“匿名” 在线,NSA就怀疑、XKS就监视,例如Linux开放系统的社区杂志《The Linux Journal》也被XKS系统定义为“极端主义论坛”,所有论坛访问都记录在案。

想保护个人隐私吗?—全面监控使之成为不可能,政府要知道一切就可以知道一切。想逃避可能的监视吗?—那就当你是图谋不轨的极端分子。网路监视是天罗地网,落网不是问题,漏网才是问题。

 

谁也绕不开的“怎么办?”

 

塞巴斯蒂安·汉的遭遇未免令人心惊。网上每一搜寻、每一浏览都留下痕迹、都有眼睛盯着你,不晓得哪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就成为被监控的嫌犯;面对强大的国家,个人如此无力。从一开始斯诺登就得到德国社会的接受,不是没有原因。一年前民调显示对斯诺登有60%以上支持率,一年后民调百分比保持不变,即使在保守的基督教联盟选民中也有55%。斯诺登所披露的网路监控的冰山一角,不限于美国的NSA,可能涉及所有NSA合作的友邦—、欧洲和大洋洲民主国家—情报机构。德国联邦情报局BND当然和NSA合作,美国人甚至不讳言BND还是NSA援建的,BND不隐瞒它使用NSA的XKEYSCORE监视系统。德国公民的关注从默克尔总理的手机转向自己网上行为的隐秘与安全不被侵犯。德国情报机构BND如何监视本国公民?—一个早晚要提出、要回答的问题,也许有一天会出现一个德国的斯诺登。

互联网不可逆转地改变了当代人们的生活和行为方式,互联网惠及所有人—从良民、恐怖分子到国家,而全面监控也与网路化同步挺进。不可否认,匿名网可能被恐怖分子利用;毋庸置疑,对危害社会的个人和群体进行数据监控以保障社会安全是必要的。安全反恐因此就是全面监控的根据,匿名上网就可以当作极端分子被监视?

网路时代,在公民权利和国家权力之间,何去何从?一年前,斯诺登一出头奥巴马就表明政府的态度,“不可能既拥有百分百安全又享有百分之百的隐私和零不便,作为一个社会,我们必须做出选择”,把人们置于或是个人自由或是全面监控非此即彼的“选择”之前,虽然政府也提供不了“百分之百”的安全。美国开国元勋富兰克林二百多年前另有一番警告,“一个社会,想要放弃一些自由以换取一些安全,就不配享有它们而必二者尽失”。面对网路化时代的全面监控,人们还是有可能选择:为社会安全,数据监控到什么程度可以接受,到什么程度必须拒绝,并以法律确立界限以规范国家安全机构的监控行为。 

事态还在继续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调查委员会听证的第二天7月4日,新闻曝出检察院逮捕一BND德国联邦调查局情报人员,两年来他一直向美国中央情报局C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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