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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 价 中国山村纪实与回忆(二)大 饥 荒 篇

2021年09月16日 9:58 PDF版 分享转发

代   价

中国山村纪实与回忆(二)

大 饥 荒 篇

阳 光

北春编者按:阳光的“山村纪实”反映了当年大饥荒,大别山革命老根据地的惨境悲情。这些死亡者都是实名之人,其中包括作者本人的哥哥,让四千多万人饿死的数字变得有血有肉。过去了六十多年,由于中共的极力抹杀,现在的年轻人知道这段历史已经很少,小粉红们则在网络上指为造谣,抹黑党与国家。因此阳光先生的“中国山村纪实”这样的史实文章尤其显得重要。忘记过去意味着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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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家乡谷歌截图

          1966年我出生在皖西大别山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我的父母亲和两个哥哥经历了“吃”(三年大饥荒),其中一个哥哥在饥饿中死去,从我记事起母亲总是经常唠叨关於吃食堂那些陈年往事。我大哥1956年8月出生,二哥是1957年末出生的,曾读过私塾的父亲当时被抽调去其它村做会计,通常男子经不起饿会死得快一些,他侥幸逃过一劫,我母亲带着两孩子在家,1959年一岁多的二哥因灼伤饥饿而死。

        母亲回忆那个年代的惨状和无奈: 什么野菜、厥根、榆树皮……能吃的都尝尽了,生产队食堂每天仅供应一碗稀饭,说是稀饭其实就是可照见人影的米汤,里面有几个米粒而已。母亲说那时的人整天没任何奢求和欲望,唯一的就是想找点能吃的东西放进嘴里过一过,二三岁的大哥偶尓会从家附近的碓窝(一种舂米的石器)边捡到一粒谷子攥在手里一路小跑回来家喊:“大大(方言妈妈)!我有米了,快煮饭吧!”  “好的你先去玩会儿我就来煮”,母亲就这么哄骗着他,可是他转了几趟回来也还没见有饭吃,娃娃只能是咧开嘴哇哇的哭,等哭久了、哭累了就哑声昏沉安静了。 “大大我饿了!”儿子的哀求是最令母亲心碎的声音,而那时憔悴饥瘦的母亲连走路都是摇摇晃晃,邻居猜想下一个死的一定是她了。好不容易熬到食堂下放(解散),母亲终於活了过来了,她犹如重生。 “哎!我们这是两世为人呐!”  这是母亲在世的时候我最常听到的一句话 。

        然而不幸的是更多的人却没有逃脱这场灭顶之灾。2016年有一位乡下邻居来县城我家串门,我只以一种闲聊方式来询问他关於“吃食堂”的事情。五十多年过去了,虽然大饥荒时他7、8岁,但他却仍然能回忆出了20多位死者的名字,我现场记录如下:俞德照、俞荣培、俞荣桃(女)、四得子、徐海山、丁奶奶、江兴重、江荣庭、江荣森、江荣林、江瞎子、王其农、王#祥的妹妹、鲁福安、汪老六、俞德仁、俞荣阳、鲁家李奶奶、王#林的妹妹、何治明的儿子、连果。以上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安徽省、六安市、霍山县、舞旗河公社(今属大化坪镇)、王家河大队(村)、江家湾(生产队今称村民组)饿死的部分人员名单。.因为年少日久,还有一些人包括那些婴儿,这位邻居已经记不清了,他说有的家庭整个饿死绝户,因为人们心口相传江家湾队饿死人太多了,但饿死的总数人们都记得,就是江家湾1958年前人口统计是120人,1961年食堂下放以后只剩下60人,整整饿死了一半人,这是大饥荒中典型的重灾队,队里所有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这一令人惊悚的数字。后来我从另一方面做了一些数字统计: 江家湾生产队1957年(属鸡)已知出生的三人,存活二人;1958年属狗的为零;1959年属猪的为零;1960年属鼠的为零;1961牛年一人;1962虎年四人。农村人对属相记得很清楚,看这一数据就很清晰显示:江家湾队在1957-1961年的五年中只有3位孩子长大成人,而且中间的1958-1960这三年中生育力极低,成活率为零。如果现在有人能够去那里采访几位70岁以上长者,这份名单将会增加的更多也更完善。出国后我一直有个夙愿,如果能够进一步完善这份名单,在未来的某一天,在那里树立一块纪念碑把这六十人的名字镌刻於上,以此来纪念冤魂,警示后人,意义重大。

        我从小对这类往事就非常好奇, 经常在茶余饭后或冬天围坐在火弄凼(方言:室内地面砌约两尺见方的浅坑,用来烧木柴取暖)边烤火边听大人们讲他们的切身往事,偶尔也会插嘴刨根问底去问些很傻很天真的问题,长辈们说大跃进刚开始,为了响应伟大领袖“人民公社好”的号召,村村队队人人都要争上游,各地大搞浮夸风,秋收到了,上面传达将有领导要来视察,队长就带领社员提前几天把几个田里成熟的稻子连根挖起来放在一间路边显眼的稻田里在稻行间里栽上,然后灌上巴掌深的水,这乍一看田里金晃晃的稻穗确实很丰硕壮观,以此来应付领导,其实领导心里比谁都清楚,就像当今的一尊常掀老百姓家锅盖是一样的道理, 一级级的上报,一级级的欺骗,大放卫星:什么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亩产上万斤….,都不在话下。为了赶英超美,1958年毛主席党中央指示要大办钢铁,号召把各家的破铜烂铁、锅碗瓢盆等含金属用品全部回收去炼钢铁,烧了几天几夜结果炼出来的都是一团团大洞小眼的铁疙瘩。因为农民把精力都在做这些无用功和瞎折腾上,庄稼田地几近荒芜,国家粮食统一征收,政府又不允许农民自己种植自留地,上面没有粮食调拨下来,农民们面临两面夹击的遭遇,结果就造成了这种人间悲剧。2008年新华社高级记者杨继绳在其所着的《墓碑》一书上公布的中国在大饥荒中死亡人数为3600万人,对此我深信不疑,很大程度上我认为这还是保守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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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堂下放後的很长时间里,从六十年代起,即使到了八十年代,我们大别山区的农村仍然处在极度的贫困中,记得我哥说过这样一个情景,那时他7、8岁,一次他和母亲行走一段很远的山路, 当时母亲的口袋里有一些花生(或许是花生种),哥哥因为饿走不动就赖在地上不走了,母亲便每行走一段路,就在地上丢一颗花生,哥在后面捡到这个诱饵才得以继续跟路,直到走完全程。那时饭菜普遍缺乏营养没有油水,七十年代我读小学去学校的路步行要近一个小时,每天下午放学回来就很饿,丢下书包第一件事情就是扒(爬)碗篮柜(碗橱),碗橱很高 通常最上格放剩饭、剩菜等熟食,中间放碗碟盅杯,最下层放些盆瓢瓦罐之类重大器皿,所以小孩只能踩在下层或站在凳子上才能够到上层去找吃的,锅巴蘸辣椒酱那是我们的最爱,没有锅巴或其它干粮就用开水泡剩饭散点盐,或有就加点咸菜,吧唧吧唧吃的也是津津有味,如没找到吃的就只能挨到大人干农活收工回来做晚饭吃了,山区农村吃晚饭通常在七、八点鈡以后,平日里一日有三餐就很不错了,红薯玉米南瓜作主食是常态,冬天天短很多时候只吃两顿,至于平时点心零食想都别想。到了八十年代我上中学,每周六天住校,学校食堂三餐只供应米饭(学生从家带大米称重兑换饭票),不供应热菜,饭量大的男生每周带两大搪瓷缸(约17公分高)炒好的压的紧紧实实的咸菜,女生或饭量小的带一缸,每餐从食堂打饭回到宿舍把冷腌菜放入热饭里拌匀坐在各自的床沿上开吃,每个礼拜早中晚三六共十八餐皆雷同,而且是整学期、常年如此哟!

        因为是从大饥荒中一路走过来,我们家庭一直延续至今还保留一种非常节约生活传统,有一个很明显的例子,就是用餐后的碗碟里不会剩下一粒米饭,若浪费了一粒粮食都会有一种负罪感。通过长辈时常的回忆和告诫,自身也感受到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日子的心酸和艰辛,我对於这段悲惨的年代刻骨铭心,付出的血泪代价永不会遗忘。

        早在中国汉朝就有:“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这句熟知的成语,但是在这视底层百姓如草芥蝼蚁的国度里,任何黑白颠倒、荒诞至极的剧情都有可能上演,等级制和丛林法则滋生出层层欺骗,行行互害的恶果。时至今日统治者这种驾驭术已经到了收放自如的地步,计划经济至今仍有会逐步回复的苗头,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在民间社会得到了极其恰当的诠释,经过禁锢后底层百姓更是谨言慎行,人们会形成本能的回避一些敏感话题,他们只会纵向的去比较:“总比以前没有吃的时候好多了吧!” 却不敢横向的去同港台、日韩、欧美等现代文明世界作比对,满足并意淫在随遇而安 岁月静好的原始生存需求状态中,民间缺少报团取暖的契约精神,统治者采用全方位的洗脑愚民术,达到分而治之即他们想要的效果。因此上面的“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 可否做另一番解读:党国一旦绑架了民众作为人质,民间就会缺乏信仰、没了天理,百姓将会遭遇食物短缺、精神匮乏的窘境!

       代价,极其惨痛;民智,必须开启,我们期待着。

手机屏幕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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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图於近期死亡45周年在网上曝光

         毛泽东食谱:1961年4月26日,毛泽东在杭州,该日毛食谱为:1蒸鱼卜丁,2铁扒桂鱼, 3煎桂鱼, 4炸桂鱼, 5软炸桂鱼,6烤鱼卷, 7莫斯科红烤鱼, 8吉士白烤鱼, 9烤青菜鱼, 10波兰煮鱼, 11铁扒, 12烤虾卷, 13虾面盒, 14炸大虾, 15咖喱大虾, 16罐焖大虾, 17软炸大虾, 18生菜大虾。

同日邓小平在京转达毛泽东指示解散公社食堂。

        可见毛泽东不单单只喜欢吃红烧肉,原来对海鲜才是独有情钟啊!


 

2021年9月15日於奥克兰

来源:北京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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