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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路军“打了胜仗”欢迎国军的小学生怎么不见一个活着回来

2017年09月15日 3:45 PDF版 分享转发

日本投降,中国举国欢庆
,中国举国欢庆

记者/主持人:孙凯丽

作者路志高,沈阳人,1936年生,农业博士,加拿大CIDA援非农业专家、联合国世界粮农组织专员。现退休居蒙特利尔。本文是他小学四年级时的亲历。

我家住在沈阳北大营西南的耶什牛录村。“耶什牛录”是满语的译音,依稀记得长辈们说过,“牛录”是老祖宗努尔哈赤的牧场和训练骑兵的场地,在辽宁省一共有72处。

我们村是一片一坦平洋的肥沃的黑土地。到我读小学时,我们家已有50亩土地了。一个人种这么多地,忙不过来,便雇了一个长工,我们叫他孙叔叔。孙叔叔是个作田能手,非常勤快,待人也很诚恳,我父亲很喜欢他,每年除了一份丰厚的工资,还送他许多粮食、鱼肉、衣物。两家住得很近,孙叔叔家里缺什么,到我家来拿就是,亲密得像一家人一样。

我7岁那年,初夏的一天,父亲叫我到菜园子里拔草。拔完草,我便爬到一颗树上乘凉。过了一会儿,突然看见孙叔叔的两个孩子--五岁的女孩和三岁的男孩,掉到池塘里去了。我吓得大叫:“爹爹,孙叔叔的孩子掉到池塘里去了!”父亲赶忙跑过去,跳进池塘里,把两个孩子捞上来……

我在耶什牛录村的初级小学读书,1946年读四年级。记得是刚过年不久,寒假后开学的第三天,一位高岗部队的宣传员到课堂里来,声音亲切地对我们说:

们,现在日本投降了,我们请你们去欢迎中央军,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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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都齐声响亮地回答:“好!”

宣传员听了,眉开眼笑,接着说:

“今天星期六,下周星期一,我们请你们免费乘火车,到XX(地名忘记了)地方去。我们还准备了好多好吃的,请你们吃。到了那里,吃过午饭,我们会发给每位小朋友两面小旗子。你们排着队,站在铁路旁。火车开过来,中央军下车时,你们就挥舞小旗子,齐声欢呼‘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好不好?”

同学们都大声回答:“好!”

“你们要穿上最漂亮的新衣服来啊!”宣传员不忘交代。

“好!”同学们又是齐声回答。

宣传员说完后,跟“级任老师(即班主任)”交代几句,挥挥手就走了。

下课后,同学们都很兴奋。许多同学都没有乘过火车,这回可以实现愿望了。还有好多好吃的东西呢……

放学后,我回到家里,正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母。一看,父亲锁着眉头,心事重重地坐在那里发呆。我吓了一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父亲见我回家,便严肃地叫我:“志高,过来。”

我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心想,我并没有犯什么事呀!

“从现在起,你就呆在家里,不准出二门。如果听到有客人来,马上睡到床上,把被子蒙着,装病。”

真是奇怪,怎么没病叫我装病呢?

我放下书包,走到厨房里,母亲悄悄对我说:“刚才孙叔叔来过,与你爹唠了半天,大约是为你的事。你一定要听话,这不是好玩的。”

我知道发生了“很重要”的大事。于是,我就乖乖呆在房间里,连前院都不去。

吃晚饭时,父亲对母亲说:“我刚才去丁医师那里拣了两副中药,开了病假证明,明天再送到级任老师那里去。”
母亲问:“你拣的中药呢?”

“扔到粪坑里去了,又不是真病。”父亲回答。

就这样,我二门不出,在家里呆了三天。我好羡慕我的同学,他们乘火车、又有好吃的,大家在一起,有说有笑……
到第三天(星期二)晚上,吃过晚饭,父母关上房门,才轻言细语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

原来,孙叔叔是员。他们游击队和在一起开会,决定利用组成欢迎队伍,去XX地方欢迎从葫芦岛乘火车过来的,八路军就埋伏在铁路旁的山坡上,趁国军不备,打他个措手不及!

开完会回家,孙叔叔急得一宿没睡着。三年前,不是路志高父子俩,我家两个孩子早已淹死了……但是,一旦泄密,自己要掉脑袋啊……孙叔叔翻来覆去想了整整一宿,最后,决定将真实情况告诉我父亲,并给我们出了个主意:装病!

父亲脸色凝重地说:“星期一晚上,你们班的同学和老师,一个都没有回来。今天星期二,孙叔叔告诉我,已经传来消息,所有的学生和老师,全部被打死了。”

我急忙问父亲:

“铁蛋呢,锁柱呢,嘎子呢?”

父亲含着眼泪,叹口气,摇摇头说:“唉!一个也没有回来。”

同学们全打死了,我在家乡无法安身。因为,人们会问:“怎么路志高没有去?他怎么活下来了?”……疑问很快会集中在孙叔叔身上……从此,十岁的路志高,和他那班40个同学一样,在耶什牛录村永远销声匿迹了。

后来才发现这次“选拔”去欢迎国军的,全是各个“牛路”的小学生,因为,“牛路”村住的全是满族人,满族人很少有外地的亲朋戚友,走漏消息的机会少得多……

八路军是“打了胜仗”。这次战役的指挥员,向上级报捷请功时,他们会写上“歼灭国军多少多少”;但是,他们绝对不会报告,“同时歼灭了多少小学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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