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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振川时政调侃系列之四:削尖脑袋要当官

2017年06月08日 7:20 PDF版 分享转发

作者:

在“特色国”要想当官,首先要弄清自己是不是当官的料——能不能指着雪白的元宵说是煤球?忍不忍心上街将小商小贩的摊子砸烂?敢不敢面对文弱学生扣动扳机?如果回答是肯定的,那么恭喜您,因为您就是上好的官员坯子,基因里先天就带有官员必备的素质。

其次说路径。当官有两条路径:一种如新媳妇进门,你得慢慢熬,熬到死,你就自然成了婆;另一种是坐火箭,今天你还是小媳妇,明天就成了婆婆的婆婆,这时你让原先的婆婆管你叫“妈”,她也不敢不叫——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说的就是这道理。当然,还有另外一种途径,官场私下称之为“升职器”,不过,它只适用于风骚女子,且是具有相当姿色的女子。

前一条路径,普遍存在“改开”前;后一条路数,则不分“改开”前后,普遍适用30年前和30年后。

30年前想当官,首先要交投名状、或曰卖身契——递交入党申请书,这是积极靠拢组织的一种表现。其次要定时向组织汇报思想,让组织随时掌握你的思想动态。再其次就是表现,每天你得早来晚走。扫地、擦桌子、打开水、刷厕所,越是苦脏累的活儿你就越干。那时“干部坯子”们流行一句话:你就默默地干,不要怕领导看不见——其实领导正躲在一边偷偷地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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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我举个实例:蒋宝祥,我交往40年的铁哥们儿。他爹当年可是个响当当的主儿,连续多年全国劳模,与同是劳模的“小木匠”好到同穿一条裤子还嫌肥、竖坐一条扁担仍嫌宽。可就是这样一位当年饭馆的劳模白案,在夜间值班为自己做夜宵时,领导还要偷偷爬上天窗考察他的入党表现——是否偷吃饭馆的饭菜?占没占公家便宜?

有读者说了:我靠,这也太不把人当人啦!可现在劳模的外孙女女婿,却已混到人上人——副省部级;正师级的外孙女儿子刚出生,就敢雇佣四个保姆:一个管吃喝、一个负责看护、一个教英语,另一个还是菲佣。

这是“改开”前,那时的人还傻,还有信仰,还普遍认为跟着党干是走正路。

可如今,却是挑水的回头——过了井(景)喽。要想当官就得花钱买,所有官职明码标价,现钱现货,童叟无欺。至于军队的军官,那就更不得了,入党多少钱、学驾驶多少钱、上军校多少钱、班长多少钱、排长又是多少钱。很久没听到的老词又流行起来:吃空饷、喝兵血,弄得就跟当年军阀时期似的!

一次,去部队靶场玩枪,两位小战士背枪拎子弹。正赶上中秋,给月饼、给整盒的烟。俩人却把东西揣进兜儿里。问:“为何不吃、不抽?”答:“回去给班长!”“要是不给呢?”开始不敢说,混熟以后吐真言:“刚当兵时,班长给一块钱,让买红塔山。我说钱不够!班长就叫来一老兵,老兵接过钱转身出门,真就买回一盒红塔山。可到了晚上,我就后悔了,肠子都悔青了,因为打得实在受不了······”

所以,孩子前脚刚当兵,家长后脚就赶紧拎着好烟好酒通红的大红包去兵营——免挨打,还能入党提干、去军校将来做军官,不送钱物能行吗?

但是,即便花钱买官,升迁也还是慢的。因为你不可能花钱连升三级,更不可能花钱就坐火箭。

所谓火箭,就是给当“秘书”,服务的官越大你就升得越快、职位越高你就爬得越高。如若不信,可谷歌耿彪当年的秘书是哪一位?曾庆红原来干的是不是秘书?对,一位是现任正国级的“南波万”,另一位是曾经的常委、官至国家副主席。

官场俗语:职衔不带长,放屁都不响。那是指职称,不适用秘书。了解河北省委书记程维高秘书李真的都知道,李也不带长,可权势却是实实在在的省委第二号人物。

干秘书,首先要成为高官肚子里的一条蛔虫。他心里想什么,你得知道;一个眼神、面部表情的一个细微变化,你得心领神会。最重要的还是忠诚,在外不打他的旗号,进家后可以骂皇上、可以骂其他派系的任何高官,但是,家里家外要分清,因为你已经是家庭内部的一位成员。

笔者与一位副国级和另一位正部级的大秘是朋友,深知他们这二十年来所走过的路、深知他们与所服务的高官形同父子,甚至超过高官的亲儿子。可是,当第一次听到他们直呼“老爸”时,我还是被惊得目瞪口呆。心里不由就想:既为秘书,当有文字水平,那“字”只可称呼给你生命之人,岂可张冠李戴?!

一次饭局,对方喝高了,双手抱住我一条胳膊哭诉:“外人不知道啊,兄弟我心里苦啊!最早的时候,我连他家厕所的便也管倒······那篓里,还有、还有他媳妇带血的啊,呜呜呜······”大秘擦把泪,继续哭:“可我为了什么?还不是为有一天咱也有秘书,也让他给咱倒带血卫生巾的便纸篓啊!呜呜呜······”

当时,我能说什么呢?我也只能就坡下驴:“对,二十年的媳妇熬成婆。将来咱也让咱的秘书给咱媳妇倒带血卫生巾的便纸篓,让你媳妇用一卡车的卫生巾,累死丫的、羞辱死丫的!”

唉,一个国家的官员选拔制度已沦落到这种地步。再不亡,没天理啊!

2017年6月7日于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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