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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写】「金属风暴」之後的杨军

2017年07月05日 20:20 PDF版 分享转发

作者:曾铮 Thursday, March 10, 2016 ,来源:作者博客,文章取自网络,旨在为读者提供多元信息,文章内容并不代表本网立场和观点。

杨军艺术照

【特写】「金属风暴」之後的杨军

作者﹕曾铮


引子

第一次见到杨军,是在2005年的一次《九评共产党》研讨会上。他站起来发言时,听众席中响起了窃窃私语,似乎不少人认识他, 同时也在议论他。我不知这个名叫「杨军」的人有何特别,为何能引起如此骚动。向旁边的人打听一下,得到的回答是:「他就是六四时的学生领袖杨军啊!华 人没有不知道他的。他已经好多年不出来了!」

哦,原来是个「曾经的」风云人物。那以後,时常会在公众集会或研讨会上看见西装革履的杨军。他经常发言,凡讲话必冲动或激动得落泪;他还称自己为艺术家。

我很难在心中将「学运领袖」和「艺术家」这两个身份联系起来,於是有意无意地开始留意他。後来终於有机会与他长谈一次。他的「精彩人生」让我产生一种创作的冲动,想将他的故事写出来。

然而我立刻听到来自不同方面的劝告:杨军是个有争议的人物,还是慎重为好。

有 争议?甚麽争议?我继续默默地观察他。几个月後,我「力排众议」,完成了对他的采访。还未有时间动笔时,杨军突然又在澳洲全国性大电视台,於中共建政五十 七周年那天,「隆重」推出的一部关於中共欲出资一亿美金,获取澳洲「金属风暴」武器的报导中,再次成为「风云人物」,而受到「世界」的注目:他不但拒绝了 中共两百万美金的开价,拒绝替中共做这笔「生意」,还将这笔交易的内幕捅给了主流媒体。第二天,关於他的报导又出现在报纸的头版。

就「金属风暴」接受澳洲九号台采访

对此,我毫不奇怪。他的至情至性,注定了他的一生一定会如火如荼的燃烧,让他在大起大落中经历人生中最好的和最糟的;至於他最终到底是会被自己「燃烧」殆尽,还是在「绚烂」之後走向永恒的宁静,或昇华为另一种辉煌,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小军,你记住了,你要永远帮那些你要去帮的人。」 

杨军1956年出生时,是个仅七个月的。父母当时都在部队,他出生後八个月,就被送到河北安国县的姥姥家。

童年的记忆,除了穷,还是穷。那时正是中国所谓「三年自然灾害」,也就是「大跃进」带来的大饥荒时期,平日里吃的东西,大多是「苦类」,比如榆树叶加棒子面甚麽的,吃完後肚子胀得特别难受。堂屋的梁上虽然挂着白面馍馍,但那是应急的,平时根本不能吃。

杨军2000年回到老家安国县张乡村时,家乡贫穷依旧。

杨 军记得,那时村里经常有要饭的光临。四、五岁的时候,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个老人,背着破麻袋,牵着个孩子,要饭要到他们家来。姥姥二话没说,搬个凳子就将 挂在梁上的应急馍馍拿下来,几乎全部倒在了要饭老人的麻袋里。要饭的带着孩子跪在地上,连连对杨军的姥姥说:「活菩萨啊!」

但是,杨军的舅妈不高兴了。面对儿媳的不满,杨军的姥姥没说甚麽,只把他揽在怀里说:「小军,你记住了,你要永远帮那些你要去帮的人。」

杨军说,不知为何,虽然他那时只有四、五岁,但这句话就这麽永远留在了他心里,并促成了他一生的人格。

走进音乐 

八岁的时候,父母复员了,将他接到北京上学。九岁那年,姥姥去世了。杨军很想回河北奔丧。姥姥是心中最亲的人。但父母怕影响他学习,不让他去。他想念姥姥,每天对着北方流泪。

在 感情上最痛苦的时候,他听到楼上有人在吹黑管。若干年後,他知道,那是德沃夏克的《自新大陆》。这首曲子是德沃夏克客居美国时,因怀念自己的祖国而做。九 岁的杨军虽然从没学过音乐,甚至不知发出这种声音的叫甚麽名字,却因为「思念」的契合,而感到一种灵魂深处最深刻的悸动。

於是他发了疯似地要学黑管。他觉得只有吹奏黑管,吹奏那首《自新大陆》,才能表达和寄托他对姥姥、对河北老家的思念。

父母是当兵的,虽然住在文化部大院,但家里没人搞音乐;同院的名演员说:「杨树勳的儿子想搞音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少年时期的杨军(左)

也许杨军天生便是一个特别倔的人。刚从农村回北京时,因一口河北话被同学耻笑,杨军便学美国总统林肯的样,跑到陶然亭公园,嘴里含着石子,学着北京人的样子,弯着舌头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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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 黑管也一样。当别的孩子都在玩儿的时候,他骑着车来到前门附近的小树林里,忍着那里因修建地铁而堆积的大堆脏东西发出的臭气,「五冬立夏」地吹,经常吹得 嘴都破了。为了偷艺,他还经常在严寒中骑一个多小时的自行车,从陶然亭到和平里,只为能在窗外偷听别人的演奏。穿着棉大衣在外面趴得时间长了,差点被当作 小偷抓起来。

多年的功夫没有白费。1977年初,粉碎「四人帮」後的第一次招生中,在几百人报考只录取两人的情况下,杨军考取了当时被称作「中央五七艺术大学」的艺术学校,师从着名单簧管教授陶纯孝。

杨军在独奏

毕 业後,杨军在舞蹈学院芭蕾舞团做首席单簧管及木管声部长,後来做到管弦乐队副队长。1983年,他到了当时在中国很有名气的李谷一的中国轻音乐团,担任独 奏演员,并被评为国家二级演员。再後来出任文化部演出团负责人,也就是所谓「穴头」,到全国各地走穴,捧红过不少歌星,比如崔健1983年5月第一次在河 南郑纺机俱乐部走穴独唱,就是这个演出团推出的。

杨军夫妇与韦唯夫妇(现已离婚)合影

与相声演员姜昆与女中音歌唱家哈素沛合影
与男中音歌唱家刘秉义合影

与电影演员周洁(中)合影
与歌手成方圆合影

改变命运的时刻 

然而,艺术的殿堂,并非想像中的一尘不染,也充满着纷争甚至权斗。不喜欢「拍马屁」的杨军,与李谷一之间渐渐出现裂痕,终至心生离意。刚好堪培拉音乐学院副院长到中国访问,经陶纯孝教授引见,愿担保杨军到澳洲读音乐硕士。

1989年3月,杨军来到澳洲。很快,89民运爆发了。虽然身在澳洲,杨军心系中国,一直关心着那场运动的进展,还与来自香港的李香琴和一些台湾演员一起组织演出,为天安门学生募捐。

1989年6月4日,是个星期天,悉尼下着大雨。穿着黑礼服、带着贵重的乐器准备义演的杨军刚走到唐人街就看到号外:北京开始大屠杀了,坦克开进天安门广场,辗碎了市民和学生……

热血一下子冲上杨军的大脑——他的人生轨迹从这一刻起彻底改变。他随手将手中的黑管递给身边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找了根木棍拿在手里,又不知谁在木棍上绑了块红绸布。杨军举着木棍,流着泪,声嘶力竭地喊:「是中国人、有良心的,跟我走!」

杨军举着木棍朝中领馆方向进发,身後聚集起几千名中国人。几千名愤怒的民众将中领馆外的墙柱子挤断了,一名的腿被压断,被直昇飞机拉走了。还有人拿鸡蛋、墨水瓶砸领事馆。

杨军(左)等学运领袖在悉尼中领馆前悲愤地宣读抗议屠杀声明。

在几千人的集会上,杨军说:「本来,音乐是我的生命、我的一切。但天安门的炮声、坦克和履带,压碎了我音乐的梦。无辜的学生为了中国的,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从今以後,音乐已不属於我了,将来中国的民主运动,才是我的生命!」
落魄 

从那後,杨军真的变成了一个全天候学生领袖。论当时海外华人声援六四的规模,除了香港外,大约就数澳洲了,搞活动时,最多有好几万人参加。当时澳洲的「中国学生民主运动联合会」有一万多会员,也是全球最大的。

悉尼市中心贝尔莫公园纪念六四活动 

然而,没过多久,杨军就发现,「政治这麽脏肮」。他性情外向,从不会掩饰自己,原来在单位就一直是「刺头」,朋友虽多,领导却总不喜欢。
过了不长时间,杨军带着满身的「伤痕」退出了民运。

这时,他发现,他不但已「挥霍」掉他从中国带来的积蓄,也已「挥霍」掉他在澳洲成为一名职业演奏家的可能性。他挥霍钱财,是因为作为一名「领袖」,他总发现有太多的中国留学生需要接济,甚至中国华东发生水灾,他也捐出不少钱。

说 他「挥霍」掉作为一名音乐家的前程,是因为澳洲有规定,音乐演奏的硕士课程,必须在35岁之前完成,过了35岁就不能读了。那时他已34岁,只剩下一年时 间了,但一万四千元的学费,却还没有着落。他来的第一年,本来是有全额奖学金的,但90年中国留学生来得太多,他又「不务正业」,奖学金被取消了。

王若望、羊子夫妇(左二、左一)合影

为维持生计,更为赚够学费,他到一个俱乐部当doorman,也就是给到俱乐部玩、赌博的进进出出的人开门、关门。老板明确告诉他:用他,就因为他曾是学生领袖,知名度高,让他穿着燕尾服站在门口,能招来更多顾客。

杨军说,在赌场,他见过一名上海人赢过十万、五万,但更多的人是输得精光。他总劝那些中国留学生别来了,老板气得骂他吃里扒外;而他乾脆炒了老板的鱿鱼——虽然这份工在许多人眼里,是不费力却能讨好的。

辞掉这份工後,杨军到一家五星级酒店刷盘子,几千个、上万个盘子摆成一行,个个都得刷乾净。每天,他都干到深夜两三点,虽然累死累活,学费能否攒够却渺茫得很。苦闷和焦虑让杨军心生「歪想」:为何不到赌场碰碰运气?

他说,他是属猴的,也多少有些信命,於是在就一个有猴子图案的老虎机上下了两毛钱赌注,居然真的赢了七千!一半的学费出来了!

但好运不是时时都有,甚至,有过一次之後再也不来。他还是只有拚命刷盘子。

有一次,不知谁把一个破盘子放在水池里,杨军正快速刷着的时候,突然感到小指手头一痛,抽出一看,小指头划破了,骨头都露出来了,血「呼呼」地往外涌。杨军脑子「嗡」地一声:「完了,我的手完了,我的音乐完了,我的事业完了……」

他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疯了似地将手里盘子全扔出去,蹲在地上就哭起来。闻声而来的老板将他送去治疗,他回来後却要让他赔盘子。他摔坏的盘子都很名贵,全是从英国运来的,值好几千块。

杨军当然赔不起。老板问:「手坏了,为甚麽要摔盘子?」杨军说,我是个音乐家,音乐就是我的生命,音乐完了,我的生命也完了。当我看到手坏了时,我不想活了。

老板不信,问,你是演奏甚麽乐器的?如果你真是音乐家,我就不让你赔盘子。

第二天,杨军带着黑管到了酒店,为老板吹奏了一首乐曲。吹完後,他对老板说:「您是德国人,应该知道,这是舒伯特的曲子。当年舒伯特穷愁潦倒,将这首曲子写在一张菜单上,只为换一碗粥喝。他死後这张菜单卖了14万英磅。」

然後杨军又吹了一首莫扎特的曲子。杨军说,莫扎特生前也很穷困,36岁就死了,但你从他的音乐中听不到痛苦。这就是音乐家,他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却把欢乐留给人间。

老板被感动得说不出话来,立刻在员工餐厅给杨军安排了一份非常轻松的工作——收钱、发盘子,使得他在工作之余,还有时间看许多书。也是在这期间,他认识了同在这家酒店打工的、後来成为他太太的吴洁。

杨军与吴洁

再出山 

那 时,全澳一共有好几万中国留学生,都面临着居留权,也就所谓「身份」问题。因为六四大屠杀,澳洲政府与其它一些西方国家的政府一样,决定给予当时在澳留学 的中国学生居留权,但却只「优待」六四前到的,对六四後到的难民居留申请,只能「个案处理」。申请批不下来的,就得遣返。当时有个上海学生就被强行送走 了,还有好多人被抓到拘留中心关起来。

一时间,恐慌的情绪在中国留学生中蔓延,以至1992年被称为「中国留学生最黑暗的一年」。

这时,有人找到杨军说:「杨军,现在是关键时刻,你一定得再次出山,带领大家走出这个困境。」

杨军说:「我这人就这样,经不住别人说好话。两句好话一说,我脑子一热,就辞了工出来了。我们组织了『中国留学生人权会』,有3000多人参加,一人交300多元,一星期就凑到100万,我们就用这钱跟移民部打集体官司、争居留权。」

与来访的郝柏村(左二)等人合影

在女朋友的支持下,杨军在堪培拉一住就是两、三个月,游说各路官员,同时花钱请顶级大律师,状告澳洲移民部。「大胆」的想法和行动,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华文媒体上几乎天天有这方面的消息。

澳大利亚前总理霍克在位时与杨军的合影

还有一些留学生,组织起来奔赴堪培拉,到国会大厦外绝食。结果去的路上出车祸,几名学生当场被撞死,为这场争居留的运动蒙上一层悲壮的色彩。
1993年11月1日,对几万中国留澳学生来说,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日子。那天,澳洲政府终於颁布了所谓「11‧1」方案,分两次解决了当时在澳的几乎全部中国留学生的居留问题。

据说,因「六四」鲜血得以留在澳洲的中国留学生有四万左右,这些人後来又陆续申请家属来澳团聚,所以当初的四万已发展为今天的二、三十万,占了现在澳洲华人的一半左右。

满身伤痕 

对绝大多数中国留学生来说,那是一个值得通宵狂欢的日子。然而,「带领大家走出困境」的杨军,却无心举杯痛饮。

也 许,他的性格注定了他这样的「命运」:他不但被卷入一起「贿赂丑闻」,还有人到处传言,曾经看到杨军去打老虎机……媒体报导说,杨军承认,他曾用两万块钱 贿赂工党国会议员安德鲁(Andrew Theophanous)。西方人为国会议员的「丑闻」哗然;而中国留学生当然关心:我们捐的钱,有无被杨军挪用?

若干年後,说起这段 旧事,杨军仍很激动:「不管别人怎麽说Dr. Andrew,咱们中国人得感谢他!没有他就没有今天几十万的中国人居留!中国人真是喝狼奶长大的,就像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一样,反咬恩人!政治就是这麽 肮脏!西方政治也一样。Andrew的政敌为打倒他,串通一个名叫阿忠的记者假意采访我;报导周五才见报,却在头一天就被翻成英文,放在了所有议员的办公 桌上!这不是阴谋是甚麽?所谓杨军承认贿赂,根本就是编造的。1996年,澳洲法庭已经宣判了,所谓贿赂的事根本就不存在。」

杨军有些疲惫地说,实话告诉你,我曾发誓再也不接受采访了。我不信任这些记者。诬告你的时候,满天炒作,还你清白的时候,却只字不提。当时只有一份中文报纸报了法庭宣判贿赂不成立的消息。

带着满身的「伤痕」,杨军自己花钱在报上发了声明:永远退出政治,退出民运,退出「泥潭」……

当然,此时的杨军早已过了35岁,永远错失成为职业演奏家的机会了。

不後悔 

「你後悔吗?」

他毫不犹豫就说:「不後悔。我做了一个正常人该做的。在那种情况下(六四屠杀),如果一个人连这种最基本的良知都没有,还只顾自己的话,那还叫人吗?我不是甚麽圣人,但既然来到世界上,总要带给别人点甚麽,而不是只是索取。」

杨 军还说,他虽不在乎别人说他甚麽,但知道有人还记着他时,还是非常感动。有一次,他正开着车,一名年轻人也开着车将他挤到路边停下来,问明他是杨军後,年 轻人恭恭敬敬地给他鞠了三个躬,说:我大学快毕业了,我代表父母和自己谢谢你。没有你们当年的努力,我们不可能留在澳洲。

杨军说:「当时我也挺感动的。我说,你不该谢我,应该谢北京那些死难的市民和学生们。没有他们的鲜血,我们不可能留下来。」

一提到「鲜血」,杨军又激动起来:「我真希望那些吃过六四这口人血馒头的华人有点儿良心!不要那麽健忘,不要在六四纪念日的时候还帮中共去搞甚麽粉饰太平的『文化交流』演出!」

短暂的「辉煌」 

1996 年起,杨军开始在美国友邦保险澳洲公司任职。他做得非常拚命,一周干七天,一天干十七、八个小时,似乎要把失去的为自己奋斗的时间夺回来。由於认识他的人 多,再加上拚命干,他连续三年取得全澳「双项」冠军的好业绩,即投保人数和投保额在全澳均为第一。後来友邦在北京设分部,杨军有意去争「首代(首席代 表)」的位置。如果能获得这个职位,他在友邦内的级别,就将比他在澳洲的老板高。也许老板为此便容不得他,让他五分钟之内走人。时至今日,他仍在以「非法 解雇」的名义跟友邦打官司。

统战 

1999年镇压後,中共开始「统战」杨军了。当时的驻澳大使周文重亲自找到他,表示要安排他回去「看一看」。

杨军说,我是一个很传统的中国人,那之前他们不让我回国,护照到期也不给换,没办法,我1996年底才入了澳洲籍。拿到别人觉得得之不易的澳洲护照,我并不高兴,眼睛都哭红了。有家不能回,比苏武还不如,这种痛苦是刻骨铭心的。

1999年11月2日,杨军拿着只有七天时效的特别签证回到中国,从此後进进出出好几年。

中 国似乎有许多商机,杨军嚐试过多种生意,但折腾来折腾去,甚麽也没做成;不但没做成,他慢慢还发现,事实上,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受监控的。中共故意让他做不 成生意,好在最後拉他下水,让他替中共购买「金属风暴」武器、做军火生意。国安人员甚至要求他当特务,收集海外法轮功和民运的情报。

他不想做这样的事情,几年来的一事无成,更让他非常苦闷。多年的「奋斗」透支了他的体力,而在中国,为了谈生意,又必须「花天酒地」。他患上了高血压、心脏病、等多种疾病。大陆的现状和他的理想差得太远,官场的腐败太可怕。

回国「发展」几年後,杨军体态臃肿,患上高血压、心脏病、糖尿病等多种疾病。

痛苦中,杨军嚐试过到庙里寻求精神家园。但他很快发现,庙里的法师盯着的,只是他这个「海外华侨」的腰包;国内无钱的信众受到的,完全只是粗暴的待遇。

姥姥生前是信佛的,可佛教今天怎麽变成这样了?这让杨军感到走投无路。这麽多年,我到底在干甚麽?我到底在找甚麽?人来到世上,到底是为甚麽? 

杨军:「我四处访庙问佛,法师盯着的,却只是我的腰包。」
杨军:「我四处找寻,只觉得走投无路。」

法轮功 

在这样的时候,杨军接触到了法轮功。事实上早在2001年,就有人给他介绍过,但他当时忙於挣钱,没往心里去。

采 访中,杨军几乎不能谈法轮功,一提就流泪。「我不能用任何语言表达对法轮功的感激。这不是用生与死能说清楚的。为了这个『返本归真』,我找了这麽多年。我 的亲人朋友都说我,你这人怎麽像个孩子似的,总也长不大。可能就是因为我还有这个『真』吧,我终於找到了法轮大法。炼功没多久,我恢复了健康,体重减少了 十几公斤,又恢复到『标准身材』。我的心从来没有这麽静过。除了提到大法时我会激动外,我真的很静。我觉得突然开智开悟了,看透了很多。我感激当年伤害过 我的人、给我磨难的人,我要谢谢他们给了我返本归真的机会,要不我回不来。」

修炼法轮功後,杨军恢复健康,体重减少十几公斤,再次拥有「标准身材」(大纪元

修 炼法轮功,对於杨军来说,是生命和内心世界中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这种变化外人看不见。人们能看到的是,已经从社区中「消失」了多年的他,又开始出来活动 了:参加《九评》研讨会、声援退党集会、参与组建法轮功「乐团」、筹办新唐人全球华人新年晚会,等等,甚至还每周一天,到中领馆前去发《九评》。 至於放弃替中共购买「金属风暴」及由此可能带来的两百万乃至更多的美金收入,对这时的杨军来说,已经是一个很自然的选择了。

「我真的是一个音乐家了」 

修炼法轮功,还给杨军带来了新的艺术生命。六四以後,他本已放弃了艺术,黑管已扔了十几年没吹了,现在重拾音乐,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杨军等在澳音乐家组建的澳洲最大的华人交响乐团澳亚乐团94年在悉尼演出

杨 军说:「艺术讲真善美,我们讲真善忍,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内心应该非常纯净,才能流淌出最好的音乐、最好的艺术,才能去感染别人。如果你自己都在物慾横流, 道德沦丧的社会里被污染的话,你的艺术怎麽能好?现在充斥舞台的所谓艺术都是金钱、鬼怪、妖魔,特别像音乐,都是无调性,邪恶的东西,你很难听到一个很纯 的东西。大法弟子创造出的东西就很不一样,非常纯净、美好、安详。
「今年五月,我们刚刚组建了三个月的天在城里演出,向世人展现我们修炼 人对音乐的理解。我走在游行队伍里,看着两边的观众眼睛睁得大大的,非常吃惊地看着我们突然之间冒出的那麽大的一个军乐团。华人社团从来没有过这麽大的军 乐队。我觉得非常神圣。我又回到音乐中来了。我一直流着泪吹奏。」

杨军透露说,现在他正在积极地练习,希望能再次上台独奏。「我认为我能在半年或一年後再出来独奏,我现在觉得我真的是一个音乐家了,因为我的灵魂已经解放了。」

2006-11-8

杨军与天国乐团的小成员们合奏法轮功乐曲《普度》(大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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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除标明来源外,均为杨军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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