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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aliano老萨说史29：南下与会师(长征系列之十二)
2014-03-20 07:03 来源: 博客 作者: 萨沙 
晚年张国焘
北上的中央红军顺利到达陕北，完成了长征的全过程。此时南下的张国焘则遇到了很多困难，这些困难是多方面的。其中最主要的困难，当然还是军事上。
南下的四个阶段
另立中央
张国焘率部南下以后，也曾经犹豫过如何处理和现在这个中央的关系。犹豫再三以后，他还是决定要和这个中央彻底决裂。早在1935年9月10日中央红军扔下四方面军北上，张国焘就开始抨击中央红军。9月13日张国焘在阿坝召开大会，批判毛泽东等人的逃跑主义错误。
当时参与大会的主要是中共四川省委的干部，还有其他行政军事干部1000多人。张国焘在大会上亲自发言，他详细的分析了北上和南下的未来形势。
张国焘认为陕北是不毛之地，偏远荒凉，当地人口也仅有四十多万，红军北上根本无法发展，最终必将被消灭，是偏安。而南下进攻成都平原是奋力求生，战略反攻，是进攻路线，前景辉煌。张国焘发言说：成都平原自古是中国的粮仓，兵家必争之地。刘邦和刘备等人都凭借四川建立自己的国家，建立伟业。四川省人口有6000多万，面积相当于一个法国，土地肥沃，物产极为丰富。
我们在西康10万平方公里的地方，筹集60万斤粮食也难得很，兵员只能补充不到千人。大家想想看，我们在川北的时候，仅仅一个中坝就轻松筹粮九百多万斤大米，一个江油就有六千多人参加红军。
红军如果占领了成都平原，赤化全中国指日可待。而陕北呢？贫瘠的黄土高原，人口稀少，和我们现在驻扎的西康省差不多，周围还有强敌环绕，红军如何发展？北上无疑于自我毁灭！
这段话四方面军的干部们都很认同，他们中间有不少是四川人，从心底认同张国焘的观点，会上掌声不断。
张国焘又语气强烈的说道：红军正准备南下赤化四川，迎接另一个革命的高潮，而博古，洛甫，毛泽东，周恩来等人居然私下率领部队北上逃跑，执行他们错误的右倾逃跑主义路线，人为分裂了红军。这是红军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也是红军的最大耻辱。他们把中央苏区和十万红军都搞垮了，现在又要我们北上碰壁，这不是也要搞垮四方面军吗。我们为了红军的未来，一定要严厉批判他们的错误。
这番话也获得了四方面军干部们的支持。会上张国焘让朱德表态，朱德没有发言。
会后，张国焘以中国红军总政治部的名义（他此时还是红军总政委）发表了《大举南进政治保障计划》详细分析了南下的优势和应该执行的各种军事政治措施。
9月17日，张国焘提出“大举南下，打到成都吃大米”的政治口号，同时发出《朱德，张国焘关于南下部属致余天云，王维舟电》的电报。电报中命令四方面军各部分别由阿坝和包座地区第三次穿越大草地南下，同留在理番（卓克基，马尔康，松岗一线）固守的红三十二军会合。
红军再次通过大草地，此时西康的天气已经相当寒冷，粮食又不足，条件更为恶劣。红军战士们在齐膝的冷水中行军，又牺牲了上千人。
在草地上的9月27日，还不知道红军分裂的贺龙肖克红二六军团发电给红军总政委张国焘。电文中说明了他们的北上行军路线和预计到达西康省的时间，张国焘回电表示知道，并且作出相应的部属。从此，红二六军团基本失去和陕北中央红军的联系，而是受张国焘的指挥。
红军穿过草地以后，张国焘于10月5日在理番的卓木碉白莎喇嘛寺召开红军高级干部大会。由于要另立中央，张国焘没有让很多人参加。参加会议的有朱德，徐向前，陈昌浩，刘伯承，王树声，周纯全，李卓然，罗炳辉等军以上高级干部五十人。
张国焘说：毛泽东他们分裂红军是最大的罪恶行为，也是他们执行右倾逃跑主义路线的必然结果。他们已经被蒋介石的飞机大炮吓破了胆子，还怎么领导中国的革命？我认为，目前的中共中央已经无法领导红军。我们要效仿当年列宁拒绝第二国际，重组第三国际的办法。我们要和毛泽东博古他们划清界限，另外组织一个临时中央。
这句话一说，红军干部们默然无语。这些将领大多认为红军私自北上是不对的，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个另立中央的重大意义。这也是红军从南昌起义以来从来没有过的局面。
朱德认为现在敌情严重，红军还是以团结为好，不应该分裂。刘伯承干脆的多，他直接表示不赞成：共产国际不会同意的。陈昌浩和徐向前也没有明确认同，徐向前还私下对张国焘说：党内有分歧，谁是谁非，可以慢慢地谈，总会谈通的。把中央骂得一钱不值，开除这个，通缉那个，只能使亲者痛，仇者快，即便是中央有些做法欠妥，我们也不能这样搞。现在弄成两个中央，如被敌人知道有什么好处嘛！
会后张宣布会议作出五项决议，另立临时中央，红军发生分裂：
1、毛泽东，周恩来，洛甫，博古四人立即撤销工作，开除中央委员及党籍，并下令通缉。杨尚昆，叶剑英立即撤职查办；
2、以张国焘，朱德，徐向前，陈昌浩，王明，李立三，肖克，陈毅，彭德怀，林彪，曾洪易，吴涣先，徐彦刚等三十八人组成新的中央委员会，张国焘为临时中央总书记；
3、以任弼时，王明，项英，陈云，朱德，张国焘，陈昌浩，周纯全，徐向前，李维汉，曾传六组成中央政治局，以何长工，傅钟为候补委员；
4、以朱德，张国焘，陈昌浩，周纯全，徐向前组成中共书记处；
5、以朱德，张国焘，陈昌浩，徐向前，林彪，彭德怀，刘伯承，周纯全，倪志亮，王树声，董振堂组成军事委员会，以朱德，张国焘，徐向前，陈昌浩，周纯全为常务委员。
大家可以看到，除了把第一条中的六个人排出红军高层，张国焘任命为临时中央总书记以外，中央上层的变化不大。张国焘保留了全部的军政高层将领，还包括中共在苏联的代理人王明，已经下台的前中共领导人，目前也在莫斯科赋闲的李立三。
由于当时各苏区联系基本中断，这里面还包括已在三个月前中弹阵亡的红二十五军政委吴涣先，已向蒋介石投降的中共闽浙赣省委书记曾洪易，已在一个月前被地方民团杀害的湘鄂赣军区司令员徐彦刚。
张国焘还创建了新的中央机关刊物，中央党校等机构。至于陕北的现有中共中央，张国焘将其改组为“北方局”。
张国焘在回忆录中写到：那时，中国共产党是隶属共产国际的支部之一，一切重大问题的决定，必须经共产国际认可，方能生效。我是老资格的政治局委员，又在苏联担任中共驻共产国际副团长，当然更明白这一点。
张国焘知道他开除的博古，洛甫，王稼祥都是苏联一派的代言人，深受共产国际和斯大林的信任，不会随意丢弃他们。而坐镇苏联的中共总代表王明对张国焘一直非常不满。张怕公开打出另立中央的旗号后，一旦被斯大林和共产国际否决，自己就无法下台，陷入困境。他决定在军事全面获胜之前，暂时不将这个中央向全军公布，也没有组织新的中央机构。
直到二个多月以后，张国焘所部全线击溃川军第二层天全宝兴防线，直逼成都平原。张才把这个中央向陕北的中共中央公布《张国焘第二“中央”致彭德怀，毛泽东等电》，令毛泽东应以党北方局，陕甘政府和北路军自称，不得再冒用党中央名义。但是张国焘仍然取消了对毛等人的通缉。
张国焘南下军事行为分为三个阶段，分别是：攻占大雪山要隘和以北的地区《绥丹崇懋战役计划》，攻占宝兴，天全，名山，雅安，大邑等地区《天芦名雅大战役计划》，攻占成都平原。
现在张国焘控制的红军兵力非常强大，除了原有四方面军的8万战斗部队以外，还有原属中央红军的红五九军团（有数千人），总数有8万多人。
红军的高层领导如下：中革军委主席朱德，副主席张国焘，总司令朱德，总政委张国焘，总参谋长刘伯承，总政治部主任陈昌浩，前敌总指挥徐向前，副总指挥王树声，参谋长倪志亮。红四军军长许世友，红九军军长孙玉清，红三十军军长程世才，红三十一军军长王树声，红五军军长董振堂，红军三十二军军长罗炳辉。
第一阶段，闪电战
10月7日张国焘正式发布了《绥丹崇懋战役计划》，准备全线进攻国军控制的绥靖，丹巴，崇化和懋功一线。这条线是川军在大雪山北边最外一层防线，由于扼守几个天险，是易守难攻的。
在红军主力北上穿越草地的时候，以川军二十军杨森为主的川军在蒋介石的严令下，追击红军爬过雪山，又收复了红军控制的懋功，达维，扶边几个小城。红军后卫部队数量很少，没有作出激烈的抵抗。
当时的情况是，杨森二十军四个旅控制小金川的懋功，扶边，达维一线，刘文辉二十四军的二个旅西康军驻守绥靖，丹巴，崇化一线，另外还有邓锡侯的二十八军一个团控制扶边附近的垄关。
由于这一线都是不毛之地，如果战斗时间过长，双方补给都无法保证。加上大小金川地区深山峡谷众多，到处都是悬崖峭壁和河流，易于防守，并不利于进攻作战。于是张国焘提出速战速决的战略意图，要求乘着敌人不备，全线进攻，一举将其击溃。
红军在这个战役中充分发挥了偷袭的优势，红九军二十七师七天连续作战五次，突击五百里山路。
当时驻守这一线主要是杨森所部四个混成旅和一个精练司令部（一个团编制），其主力第二，三，四混成旅驻守懋功和达维一线。杨森部队战斗力本来就差，不是红军对手。加上根本没有想到红军可能在此穿越草地南下，各部没有一点防备。各级军官特别是营长以上昼夜赌博，抽大烟，根本没有警戒的意思。至于士兵的士气相当低下，主要是补给不足的原因。
当时杨森坐镇大雪山南边的宝兴，所有补给都必须翻越大雪山运过来，自然严重不足。川军缺粮又缺乏生活的燃料，饥寒交迫，军心不稳。同时，川军以军阀部队传统，在当地强行征粮，强行摊派和征集民夫运粮。当地老百姓大部分逃走，余下对川军非常怨恨。之前虽然有老百姓看到红军秘密行军，但是没有一个人通知川军。
这几个旅的川军战斗力本来就不高，加上这些因素，被红军红四，三十，三十二军，九军各一部的数万绝对优势兵力的偷袭打击下，全军迅速瓦解。仅仅一天，懋功高地被红军占领，川军又勉强守了一天，懋功被红军占领。
红军偷袭达维的时候，川军甚至没有发现。红军摸到城内开枪突袭，守城的第四旅旅长高德周才从梦中惊醒。红军一部直接攻击他的指挥部，高非常果断的立即逃走。他连衣服也来不及穿，仅仅穿一条内裤，冒着外面近0度的低温，骑马逃了十几里，全身冻得黑紫，终于逃生。
红军同时进攻杨森另一支部队第七旅驻守的两河口镇，川军不敌，弃城逃走。杨森部至此全军向后溃散，狼狈不堪。由于红军紧追不舍，川军来不及慢慢爬山下去。很多士兵只好把大家的绑腿结起来做成绳子，栓在悬崖的树木下，自己抓着绳子滑下去。
有些士兵没有抓住绳子掉下去摔伤，痛得大叫。其他士兵还制止他们：不要乱叫，红军发现大家都得死，逃命要紧。逃跑时候川军大乱，军官率先逃走，余部被红军冲散。如川军一个团长胡显荣慌不择路逃入森林迷了路，前后花费半年时间才回到成都。
红军攻占懋功以后没有立即追击，杨森的侄子第三旅旅长杨汉域在夹金山下收容了逃来的各部。杨认为此时军情紧急，要马上翻过大雪山。
川军几千人散乱的逃上大雪山，此时已经是严冬，雪山上全是积雪。川军士兵由于逃得急，大部分没有穿棉衣，很多人走着走着就翻倒在雪坑中死去，一路呼号叫苦声不断。剩下的士兵也没有粮食吃，累得人不像人。用了二天时间才翻过大雪山，所部赶往宝兴集合。
至于刘文辉的二个旅也是惨败，绥靖，丹巴，崇化三地在四天之内全部被红军打下。
二周内，红军采用泰山压顶般的闪电战，迅速击溃刘文辉，杨森六个旅。川军的损失就有三千多人，相当数量的部队溃散，占领大雪山以北全部战略要地。红军自己的损失很小，这个阶段红军非常成功。
第二阶段，山隘战，城镇战
张国焘对第一阶段的进程非常满意，下令迅速执行《天芦名雅大战役计划》，进攻大雪山以南的国军第二道防线。这条防线是川西北通过成都平原的门户，几个县城是山隘口，地形险要，适合防守。一旦将这条防线突破，红军面前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只剩下最后一道百丈关防线。
而这一线主要以几个县城为主，分别是杨森，刘文辉和刘湘的地盘。其中雅安是刘文辉在四川仅有的一个县城，而大邑则是刘湘和刘文辉的老家。由于这些位置重要，所以刘湘等人在此布置了主力部队，希望能够将红军击溃在成都平原外围。同时紧急调配几乎全部后方主力部队，往百丈关方向集结。
具体兵力配置如下：刘湘部三个主力师，郭勋祺模范师（9个团），杨国桢的教导师，还有川军第一师，他们主要扼守芦山，天全二座县城。各部以刘湘部实力最强，都是刘的精锐的部队。其中郭勋祺的模范师在土城曾经击败中央红军主力，对红军比较其轻视，装备也比较精良。杨森和刘文辉的部队就较差，无论装备和士气都不是红军的对手。
10月20日，张国焘下令红军开始第二阶段进攻。红军开始翻越大雪山，分三路进攻国军防线。其中红三十军，九军，三十一军主力负责攻打宝兴，灵关，伺机攻占芦山，击溃杨森部残余主力和刘湘控制的战略要地芦山。红四军，三十二军负责攻打金汤，然后进攻战略要地天全，和刘湘模范师交手。红九军的二十七师负责向敌人兵力较少的大邑一线进攻。中央红军五军团和四方面军红三十军一个师留守丹巴，牵制康定方向敌人。最后红三十三军留守懋功原地，作为总预备队。
可以看到，红军在兵力数量上使用了差不多7万人，相对川军来说具有很大的优势，川军想守住防线还是比较难的。10月24日，红军火速穿越夹金山，进攻宝兴，天全，芦山的川军。
激烈的第二阶段战役由此开始
杨森部
杨森部几千人狼狈翻越大雪山，赶赴杨森坐镇的宝兴。还没有来得及站住脚，红军李先念的红三十军就已经赶到宝兴城下。杨部早被红军吓破了胆子，见到红军全军大乱，部分士兵私下逃走。杨森见到部下人员不整，士气极低，装备也丢了大半，实在没法继续作战。本着保存实力的念头，杨森下令放弃宝兴，全军退往后方灵关。
在撤退出宝兴之前，杨森下令放火，烧毁了宝兴全城，包括杨森的粮食仓库和老百姓的所有房屋。李先念是一员战将，他没有重视宝兴，而是随即追击杨森部到灵关镇。一路不断有掉队的杨部士兵下跪投降，共俘虏了一千多人。杨森退到灵关以后，收拢残部又向后方撤退，已经对红军不构成威胁，红军留下一部监视，没有继续进攻。
刘文辉部
刘文辉所部经受了宁属和大渡河战役的打击，兵员和装备都有一定消耗，同时还畏惧蒋介石借机吃掉他，此战以退守为主。
刘文辉把余部主力全部部属在雅安和汉源二城。其中在泸定桥被红军击败的袁国瑞旅负责扼守天全之外的防线（刘湘怕刘文辉部防守不住天全，调自己精锐模范师防守），会理保卫战有功的刘元瑭部二个旅共六个团防守汉源县城。剩下的三个旅全部防守刘文辉在四川的老巢雅安县城。
刘元瑭因为会理保卫战被蒋介石提升为中将，虽然他也是刘文辉的侄子，但是此战居功自傲，准备好好的打一下。刘文辉本人并不愿意刘元瑭和红军硬拼，因为他所部只有二万人，拼不起。在战前多次打电话给刘元瑭部属战略，让其不要硬拼，刘元瑭口是心非的接受了。
汉源城处于国军防线最南段，并不扼守战略要道，红军并非一定要攻占下来，只要保证其无法北上出击就可以了。从11月开始，红军全线进攻汉源外围。刘元瑭布置在外围警戒的一个吴安邦营见到红军大部队就望风而逃，一枪没打。
此时刘元瑭手持大刀亲自赶往前线督战，发现该营不战而逃以后大怒，质问吴安邦：你看清共军有多少人？你狙击了共军多久？你牺牲了多少人？吴安邦无言可答。刘元瑭见他回答不出，愤怒之下一刀砍中吴的面部，顿时血流满面，其他军官赶忙劝阻住。
红军迅速占领汉源外围阵地，将全城包围起来。刘元瑭见红军兵力多，不敢出城进攻，双方由此对峙。红军每天都用迫击炮轰击汉源城，一天射击一二百发，搞得川军人心惶惶，大街上空无一人。刘元瑭开始也让炮兵还击，但是效果非常差，加上库存炮弹很少，刘很快下令停止还击。
红军同时用火力封锁切断了汉源的水源和物资补给线，迫使刘元瑭弃城。但是刘十分固执，他直接向蒋介石求援（注意，不是向他的叔叔刘文辉）。蒋介石命令驻扎成都的中央军空军部队给予支持。国军飞机每天飞往汉源上空，投放食品和信件，同时轰炸扫射红军围城部队。刘元瑭部队在飞机轰炸的时候，才敢出城取水。
双方一个不愿意进攻，一个不敢出击，由此僵持了二个月。到了12月底，中央军飞机向刘元瑭报告，红军围城大部向其他方向调动，有撤走的意图。刘元瑭听到非常高兴，决定冒险反攻一下，击溃红军的封锁线。
同样被红军困在雅安的刘文辉听到刘元瑭的计划非常不满，怕遭遇红军伏击损耗实力。他发电报严厉阻止刘元瑭反击。但是刘元瑭有蒋介石支持，加之兵权在手，并不在乎叔叔的话。刘文辉电话打来不接，电报发来仍在一边，刘文辉没有办法，对这个性格暴躁的侄子非常不满。
很快，刘元瑭率领二个团出城反击，他们乘着夜色摸到红军防线时候被哨兵发现，双方激烈交火。红军兵力已经不多，不是刘部对手，只好全线撤退。刘元瑭认为红军全线撤退，志得意满的他只留下旅长杨学瑞带着这二个团防守占领的阵地，自己退回汉源。
谁知道红军第二天夜间集中主力大举反攻，将杨学瑞部击溃。杨部慌乱的逃到汉源城下，这次反击战全然失败。双方继续对峙，直到红军再次翻越雪山北上。
至于刘文辉固守雅安和汉源大体一样，只是雅安还是红军主攻方向。不过雅安城里川军数量众多，虽然被包围一个多月，红军攻不进，刘文辉几个旅也打不出。双方打成围困战，小股战斗不断。城中有钱人早就逃走，普通老百姓和士兵们无粮无水，叫苦连天，没法活命。而刘文辉的将军们仍然花天酒地，打麻将，推牌九。他们都准备了普通士兵的衣服，一旦城破就换装逃走。
雅安危急，坐镇的刘文辉焦头烂额。杨森劝他放弃雅安撤退，可以保存实力。况且雅安一线还有天全的郭勋祺部坚守，不需要雅安了。但是刘文辉害怕失去在四川最后一个地盘雅安，咬牙不退。
后刘湘和蒋介石怕刘文辉被红军生擒，急调第四十一军一个旅带着粮食辎重赶来入城支援，让刘文辉稍放心。到了1936年2月16日，红军全部撤走，雅安的包围才被解除。
刘湘部
汉源不是红军必争的地域，但是天全芦山就不同了。这是通往成都平原的重要通道，红军志在必得。一旦天全和芦山失守，红军可以迅速进入成都平原。刘湘怕使用其他派系的军阀部队不可靠，调入自己绝对主力二个师郭勋祺的模范师和杨国桢的教导师防守，加上协助防守的部队共7个旅。调动部队以后，刘湘怕前线指挥官作战不利，任命心腹第二十三军军长潘文华为川南剿共总指挥，坐镇天全芦山后面的小城名山。
但是，此时薛岳中央军在四川跃跃欲试，试图夺取刘湘的军政大权。刘湘对他的神仙军师说：我现在正是腹背受敌啊。红军作战就算胜利了，也是为老蒋创造机会。如果失败了，红军进入成都平原，那更不用说了。川军失去四川的地盘，还称得上什么川军？我向老蒋几次求援，他装模作样的下令，实则按兵不动，薛岳十多万人眼睁睁的等着我们和红军二败俱伤。
刘湘的神仙军师说：所以我们也要尽快想出对策。我们要明确告诉前线郭勋祺这些指挥官，我们只需要把红军阻挡在天全，芦山，宝兴一线，保卫川西成都平原。如果红军打不进来，我们就胜利了，切忌不能主动进攻或者尾随追击，要尽量保存实力。一线防守作战如果不利，也不需要死拼，适当转移到后方二线坚固阵地，总之一切都为保存实力。
刘湘说：军师，我就怕红军攻击势头太猛，兄弟们招架不住。杨森和刘文辉在大雪山以北的几个旅，刚和红军一碰就都跨了。军师说：所以我们要让郭勋祺他们用尽一切努力把红军挡在名山以西，固守待援。之后我们调遣可以使用的全部兵力进行增援。如果丢掉成都平原，我们就全完了。如果把红军阻挡住，虽然还有蒋介石螳螂在后，但是我们总归还有一线生机。
刘湘说：军师高见。我马上把所有可以使用的兵力，包括地方保安团和城防团全部增援过去。现在就希望郭杨二人能够守住天全和芦山。
芦山攻防战
防守芦山的为杨国桢教导师的三个旅，防守天全的则是郭勋祺模范师的三个旅。其中以郭部战斗力强大，他们三个旅曾经在土城击败红军主力，迫使红军一渡赤水。之后郭部又扩大了规模，增加了装备，所部仅仅袁治第一旅三个团就有5800多人，战斗力强大，士气高昂。教导师的杨国桢也是川军一员悍将，跟随刘湘多年，忠心耿耿。
红军首先攻打芦山，11月4日红军全线进攻芦山外围阵地。双方激战，红军集中优势兵力冲击，教导师则有火力优势。二军都是猛烈交火，川军使用了包括小口径直射火炮，机枪，步枪，迫击炮，手榴弹在内的全部武器，火力比较强大。
红军则使用战术和兵力的优势，从侧翼迂回进攻。激战二天，红军顺利攻破芦山外围高地，直逼芦山城下。川军一线士兵阵亡大半，余下的在阵地被突破后自发后撤。尤其后方只有一个铁索桥，士兵全部拥挤在桥上，撤退不了。一些士兵跳入冰冷的水中游泳过河，川军军官也根本拦不住，川军阵脚全线松动。
此时刘湘怒斥后方二个旅，命令他们24小时之内火速赶往芦山增援，结果正中徐向前计策。徐向前除了部属主攻芦山以外，还留下25，88二个主力师伏击增援的川军部队。川军增援芦山的周重生，石照益二个旅被红军二师伏击，几乎全军覆没，损失高达5000多人。刘湘大惊，同时将逃回成都的周重生，石照益二个旅长臭骂一顿。但是川军再也不敢随便增援芦山，芦山的杨国桢凶多吉少。
师长杨国桢见到后方援军都被红军歼灭，只得硬着头皮率领残部拼死抵抗。他亲自赶到城头指示负责城防的独立第一旅旅长张竭诚，让他主动出击夺回阵地，置之死地而后生。张竭诚看到红军势大，深感恐惧，哪敢出城去送死。但是当着杨国桢面，他还是大言不惭的说：师长放心，老子马上就出城跟他们拼了。其实张哪敢出城作战，杨一走，张就躺在行军床上一动不动装病，一兵一卒都不出。杨国桢也没有办法。
红军继续攻打芦山城，一发迫击炮弹还引起了城中大火，烧毁了小城内主要的四条街道和一部分粮草弹药，川军士气更是低落，连杨国桢自己也准备下令撤退。杨国桢向蒋介石求援，蒋派空军助战。中央军飞机赶赴芦山上空轰炸红军，红军进攻势头稍减。
作战数日，城外的章安平第一旅和张竭诚独立第一旅损失惨重，失去战斗力，刘湘命令他退到后方，由粱国华旅掩护。12日晚，川军二个旅撤出芦山，退入二线阵地。红军随即占领芦山城，此战双方损失都不轻。
天全攻防战
红军在进攻芦山的同时，攻打战略要地天全。防守天全的是莽娃郭勋祺一个主力旅，和在土城重创中央红军不同，天全这战郭打的很窝囊。
在天全外围本来是刘文辉的杨国瑞旅防守的紫石关。紫石关本来是一个天险，又有大量的碉堡工事。可是杨旅逃过大雪山，人员装备只剩一半左右，在严寒天气下士兵连棉衣也没有，被红军一路追击站不脚。和红军一个连一碰就全线崩溃，红军一路高喊缴枪不杀，只捉军官，很多杨部士兵坐下投降。杨国瑞率领余部蜂拥逃到天全，试图进城。
此时郭勋祺怕红军伪装成杨部后退，下令不许开城门放行。杨国瑞前锋部队大怒，试图撞开城门。郭勋祺的城防部队开枪阻止，杨部随即还击，秩序一片混乱。后郭勋祺亲自赶来大骂杨国瑞无能，并且架起机枪命令其不得入城，唯者格杀勿论。郭勋祺原话是：把这些刘文辉的烂部队都清除掉，我们才好去打共军。
郭还命令杨国瑞只能防守城外小高地，守不住了才允许他们撤退。此时杨国瑞已经无心恋战，他不理会郭勋祺的命令，率领残部冒险爬过危险的悬崖，连夜绕城而逃。杨国瑞一个旅逃到雅安的时候，仅仅剩下五六百人。
天全城由旧城和新城二部分，新城在西边靠近红军，旧城在东边作为二线，南边有一座浮桥，外围只有大岗山一个地方红军可以进攻，其他三面都是峭壁。郭认为只要守住大冈山就没有问题，命令部下第二旅防御大冈山。
红军向大冈山发动进攻，但是郭部已经修建了大量碉堡用重机枪猛烈扫射，红军正面攻击无法成功，损失较重。主攻的红4军军长许世友命令组织突击队，在当地农民的带领下，从大冈山南边一处悬崖小路绕行到山上，迅速突袭大冈山阵地。
防御山顶的川军徐团一个营还在烧火做饭，由于不知道还有小路能上山，根本没有一点防备。结果全部被红军包围缴械，连营长周曼生也被俘虏。红军随即占领大冈山上几个要地和城南浮桥，一部攻打徐团剩下二个营，很快占领大冈山。一部立即猛烈打击天全城，郭勋祺没有预计红军进军如此迅速，没有来得及组织有效抵抗。
红军一举攻破城防，突入旧城占领了天全模范师的师部，郭勋祺率领手枪营狼狈逃到天全后方。郭勋祺战前向刘湘说下大话：纵有红军数万，也难飞越天全。现在被红军偷袭一下击败，自己火力和兵力的优势完全没有发挥，郭勋祺羞愧交加。
他随即命令所部一个团和一个唐明昭旅立即反攻天全城，同时急调后方廖泽旅赶来支援，一定要夺回天全。唐旅反攻天全遭遇红军激烈反击，只好转而攻击大冈山，又被红军拒险击败，只占领很少的阵地。
15日，廖泽旅赶到天全城下，此时郭部兵力已经有6000多人，如果反击还是有可能夺回天全。但此时天全侧后方的芦山城形势危急，随时可能失守。郭勋祺害怕芦山失守以后，他会被红军切断后路，下令三个旅向后方飞仙关总撤退。
在得知天全被红军偷袭攻下以后，刘湘非常不满，打电话严厉呵斥郭勋祺，让其戴罪立功。天全，芦山防线仅仅十几天就全线崩溃，刘湘所部二个师七个旅大部被重创，伤亡被俘总数1万多人。红军在第二阶段激战非常顺利，也算得上精彩。由于是攻坚战，红军伤亡也不轻。
第三阶段，百丈关主力会战
天全芦山防线被突破，红军直逼成都平原。此时不但刘湘，连邓锡侯，刘文辉之流也急了。他们很清楚，如果是蒋介石来了，川军只要不公然武装叛乱，就算丢了地盘，他们还总归有个军长师长做。
如果红军攻入成都平原，川军的地盘不保，那么无论最终是红军获胜还是中央军获胜，四川的地盘都不可能再回到他们手上。川军一派就等于消亡了，如同现在的10万东北军一样，只能靠中央提供补给，一举一动都受中央节制。
所以刘湘在红军攻打天全宝兴一线时，就决定破釜沉舟的拼了。他下令调集川军各派系军阀可以使用的全部主力部队，全线增援成都平原最后一个防线，也就是名山邛崃百丈关防线。
刘湘部属如下：
电令灌县川军第四师范绍增的三个旅火速赶往邛崃（这三个旅战斗是川军中数一数二的）；电令三台的剿共第五路总指挥唐式遵所部第二十一军三个师火速赶往邛崃；电令川军第二十一军陈兰亭部赶赴洪雅集结；电令川军第二十三师熊玉璋旅火速赶往邛崃；电令四川剿共第二路总指挥孙震部第四十一军五个旅到洪雅集结；电令四川剿共第一路总指挥杨秀春的六个旅火速赶往邛崃。
除此以外，还有中央军薛岳部，川军其他零散部队，总数高达46个旅，近80个团，20多万兵力，为进攻红军15个团6万兵力的四倍左右。这是刘湘他们手上可以使用的全部兵力了。刘湘为了鼓舞士气，亲自赶赴邛崃设置指挥部。
红军在川军没有集结完毕的时候，就集中全部可以使用的兵力从芦山天全出发，东进追击攻打川军。
此时红军也遇到了麻烦，他们跃过天全芦山一线以后，地形由山地，悬崖，激流变为平地，水田，村落。红军作战形式就将由山地战，隘路战变为平地战，城市战，由运动战变为阵地战，堡垒战。这些作战方式对火力要求非常强，都是红军不善长的。而川军的飞机和大炮开始要发挥威力了。
红军从11月12日开始攻打战略要地百丈关。激战二日，守军李家钰不敌，率部丢下阵地逃走。
黑竹关，川军遏制红军进攻势头
11月16日，红军跃过百丈关集中主力攻打名山。名山守军是撤退到这里的郭勋祺模范师廖泽旅，廖泽在土城和红军交过手，知道红军的厉害。他依靠地形优势，使用重机枪和手榴弹据高压制红军的仰攻。红军二次大规模强攻都被击退，但是红军似乎不顾伤亡，一定要占领名山。
廖泽本人听说战局不利，亲自上到名山城头指挥作战。等到廖泽站在城墙上一看，不觉心中一凉。他放眼望去几百米距离上全是红军士兵身影在晃动，官兵都前仆后继，并且猛烈向城头射击。川军火力虽然也不弱，但是根本封锁不住。廖泽知道十有八九是守不住了，他咬牙组织所部顽抗。用川军的四七小口径火炮和冲锋枪猛烈压制冲到城下的红军。
双方激战到当晚22时，部分红军士兵已经架起云梯爬上名山城墙。廖泽眼见不敌，后方援军又没有及时赶到，于是下令放弃名山后撤到邛崃县城外的黑竹关阵地。廖泽知道从名山到邛崃的公路周围，有刘湘几个月时间修建的一道完整的防御工事，包括数百个碉堡工事群，铁丝网和战壕。如果借助这些工事，说不定能够抵挡住红军的进攻。
名山县城在17日凌晨被红军攻陷，现在红军面前只剩下一个邛崃县城。如果邛崃一丢，刘湘就只能把部队退守成都，在平原地区和红军决战。红军一旦进入成都平原，胜负就很难说了。此处人口众多，粮食补给都没有问题，对红军是非常有利的。徐向前在当时也分析到：只要再打下去，我军即将进入人粮极丰的川西平原。
廖泽部一路向黑竹关防线撤退，红军紧追不舍。廖泽不断派后卫部队阻击，一部在红军追击下溃散。廖泽用尽全力，勉强率领大部在17日晨撤到黑竹关。黑竹关有大量碉堡工事，也有一些弹药和补给品，由地方民团驻守。廖泽进入这些坚固阵地以后，才稍微安心了一点。
不过川军赶到黑竹关还没有一个小时，红军主力尾随追击到，双方又开始激战。廖泽部凭借碉堡死守，此时红军仍然像在名山那样人海密集冲锋。
这时候人海战术在碉堡预设的重机枪火力面前效果非常不好，红军冲锋部队伤亡惨重，余部也被压制在铁丝网周围，不能前进。红军指挥官下令必须攻打下黑竹关，于是各部奋勇进攻，红军连续冲锋了三个小时，大部终于逼近碉堡防线几十米内，炸毁了大部分的铁丝网。
川军全军动摇，部分士兵私自溜出阵地逃走。廖泽看到形势严重，下令把自己一个警卫营全部进入碉堡增援作战，而且亲自赶赴一线碉堡里面督战。廖挨个进入碉堡，对里面的川军士兵说：黑竹关这里就是我们死守的阵地，人在阵地在，不能退，也没处可退，我们后面就是刘湘军长的邛崃总指挥部，如果一退，川军和四川就全完了。刘军长下令，如果谁敢撤退，不管官职大小一律就地枪毙。
川军士兵见此只能背水一战，他们拼死向红军猛烈射击，硬是把红军阻挡在碉堡外面几十米处。很多轻机枪准备更换的枪管都打红了，重机枪的冷却水也变成了热水。红军主攻部队始终无法突破碉堡群，由于激战数小时他们伤亡也太大，被迫停止进攻，等待后方部队。廖泽勉强制止了溃败的势头。
刘湘接到廖泽旅长和郭勋祺师长的救急电报以后，下令所部立即增援。当夜，刘湘主力二十一军第四师范绍增部的一个周绍轩旅轻装跑步首先赶到黑竹关。范绍增外号“范哈儿”（范傻子的意思），袍哥出身。所部都是土匪改编，这些土匪虽然装备训练不怎么样，但是都是亡命匪徒，不但凶狠而且讲义气，战斗力相当强。这个周旅战斗力是川军中相当靠前的，他来不及和廖泽客套，就直接下令让自己的士兵立即进入碉堡阵地。廖泽见到几千生力军赶到，大大松了一口气。
但是，红军援军也迅速赶到。18日，19日，增援以后的红军发动更加猛烈的进攻。当时川军军官回忆：红军在距离碉堡400米处猛烈冲锋，从四面八方冲向碉堡。在我们阵地10米到40米的距离内到处都是红军士兵，势如汹涌，杀声震天。我旅官兵以各种火炮和机枪步枪火力拼命射击，红军伤亡极重。但是余部勇往直前，不畏生死。但是我们也没有退路，只能咬牙死守。
双方激战二日，中央军飞机也赶来助战，猛烈扫射轰炸。在蒋介石的严令下，此次中央军空军主力尽出，轰炸特别猛烈。根据当时红军军官回忆：此处地形平坦，我们无处隐蔽。中央军飞机为了支援地面川军防守，几乎全部上阵。数十架各种型号的敌机从早上开始，仅仅一次轰炸和扫射就造成我们300多人伤亡，更重要的是打击了我们的士气。
当时川军军官回忆：我们苦战不利，这时候中央军的几十架飞机来了。他们不断向匪轰炸，同时又用机关枪向匪扫射。匪由于和我团人海作战，二个团都已经群聚在碉堡铁丝网周围。那边地形很狭窄，周围都是平地没有掩护。我清清楚楚的看见飞机连续投掷的几十颗炸弹，把这二个团匪炸的不剩几个，很多匪尸的手足在空中乱飞。
此时廖泽旅已经狼狈不堪，大部分官兵从15日开始就没有睡过觉。他们疲惫不堪，一旦红军进攻稍微减弱，马上倒头就睡，大喊甚至抽耳光都弄不醒。川军二天几乎打光了带来的全部弹药，防御火力开始减弱。到了20日，红军终于突破部分碉堡，冲入战壕和川军展开激烈肉搏战。川军肉搏战不是红军对手，胜利天平向红军倾斜。
但是，在这二天时间内，川军后援部队源源不断开到。首先是范绍增师的另一廖敬安旅数千人赶到，接着川军一个团一个团来不及集结就填入一线阵地。红军打了一个团，川军又增补上来二个团。在这种阵地战上，红军不能发挥灵活机动的能力，只能硬拼，消耗也巨大。
到了20日中午，红军鉴于伤亡过大，弹药不济，又打不破碉堡防线，被迫放弃攻打邛崃而后撤。由此，川军终于在百丈关外10公里的地方稳住了阵脚。
百丈关决胜
百丈关地处名山县东北百丈镇，四川盆地西南边缘与川康接壤处。百丈关以百丈镇为中心，北、西、南三面环山、东面是平坦的川西平原，是成都到雅安交通要道上的一个重要隘口，周围丘陵起伏，沟壑纵横，易守难攻，有着重要的战略地位。
从百丈关镇附近的小山头上往西看，就是一马平川的成都平原。可以说，当时的黑竹关，百丈关都是川军可以凭借的最后一个屏障，离成都不足一百公里。如果这二个要地一丢，红军随时可以攻下川军第三条防线的最后一个支点邛崃。成都平原就向红军洞开，川军再也无险可守，覆灭只是时间问题。
守住了黑竹关，只能保证川军防线一部分的安全。黑竹关离邛崃太近，红军随时可能反攻占领邛崃。川军如果要彻底要阻挡住红军，必须夺回百丈关。
红军当然也知道这点。在之前，红军集中几乎可以使用的全部主力进攻百丈关，双方激战二天。防守百丈关的川军104师李家钰部不敌，损失惨重（仅李的一个主力旅损失高达800多人）。李害怕部队被拼光，为了保存实力，他丢弃百丈关向蒲江方向逃走。
刘湘知道李家钰擅自撤退以后惊怒交加，下令后方所有部队全力向百丈关集结，无论如何也要夺取这个最后要地。当时往百丈关和黑竹关集结的川军部队众多，有二十万之众。川军各派系将领都知道情况严重，放下以往的勾心斗角，破釜沉舟的准备和红军拼了。
当时记者回忆，通往前线的道路上密密麻麻全是赶赴一线的川军士兵，行李，粮草，辎重和马匹，道路经常被堵塞住。加上前线不断有败兵和伤兵退下来，秩序非常混乱。前敌总指挥潘文华率领警卫营亲自视察增援部队情况，他发现行军混乱以后，下令把粮草，辎重，行李全部扔到道路二边的田地里面，让增援部队先走。各部川军都轻装急行军，拼命向百丈关，黑竹关前线跑去。
四川剿共总司令刘湘还是坐卧不宁，他熟知杨森，刘文辉之流的军阀本性。刘湘害怕在这个生死关头，各派系川军还是照老规矩保存实力，消极避战。刘湘亲自下发手令《告剿共官兵书》，里面声色俱厉的说到：凡再有临阵退缩，畏敌不前，或谎报军情，作战不利者，一律军前正法。其余各级官兵，排长以下违例，由连长枪决，连长由营长枪决，营长由团长枪决，依此类推，师长由总指挥枪决。
稍后，刘湘将黑竹关作战有功的廖泽旅长提升为副师长，粱树勋旅长，章安平旅长给予重奖。同时将在芦山防御不利的杨国桢师长，周重生旅长，石照益旅长，张竭诚旅长四个人撤职留任，戴罪立功，还枪毙了几个作战不利的连长。蒋介石也下手令，嘉奖范绍增师。
最后，刘湘还怕不能通过重奖鼓舞普通士兵。他派军需官带着成筐成筐的银元赶到第一线。这些军需官站在通往前线的马路中间，每个上阵的川军士兵立即发给大洋2块，连长给10块，试图鼓舞士气（当时四川物价不高，2块银元可以买一石大米）。
川军主力四个旅刚赶到一线，就立即开始向百丈关发动全线进攻。双方从16日开始激烈交火。由于红军利用了川军长达十里的环形碉堡群，火力极为顽强，反击的川军伤亡惨重。
川军前线主力全部上阵，红军徐向前总指挥看到战况激烈，亲自骑马冒着飞机轰炸赶赴百丈关前线。当时百丈关是李先念的红三十军，李先念向徐向前简单汇报了情况。李，徐二人都感觉形势严峻。
此时战斗已经到了最为激烈的时候，双方战术什么的都几乎没有了。两军都用一种比较原始的作战方式，人海对人海。川军和红军战士几乎像冷兵器战争那样，冒着对方火力猛冲猛打，双方机枪扫射过去一片片的人倒下。
川军虽然进攻猛烈，但是红军火力非常顽强，川军屡次攻击都被击退。川军主攻四个旅，以整连整营兵力密集冲锋，在红军几十挺轻机枪的扫射下，川军尸体堆满了百丈关外的稻田，田里的水也被染成血红色，称得上尸山血海。川军损失重，红军也不轻，一个93师战斗几个小时就损失了大半。
川军见此被迫调整战术。主攻的是范绍增的一个团，团长谢浚土匪出身。谢做土匪时期就相当有名，向来不怕死。现在他组织敢死队100多人，自己亲自率领，手持大刀刺刀冲锋。谢浚先集中该团全部迫击炮和机枪火力，把红军阵地工事打出一个不大的缺口，然后敢死队拼死突入百丈关镇。二军展开激烈近战，步枪已经用不上，只能使用手榴弹和刺刀。中央军飞机也赶来，密集轰炸百丈关内红军据点，将镇内大部分房屋炸毁。
红军防御部队不敌，李先念下令先撤出百丈关。川军蜂拥冲入城内，由于红军撤退时候比较慌乱，连红三十三军王维舟政治部的红旗也被川军缴获，谢浚拿着红旗到处炫耀。不过，川军主攻团刚刚进入百丈关没有一小时，在李先念的急令下，红十师陈锡联部赶到百丈关外。在得到后方支援的情况下，红军部队发动猛烈的反击。
此时的川军攻打百丈关消耗太大，敢死队也死伤殆尽，余部不敌后撤，百丈关又被红军夺回。红军随后出城追击，川军全线溃败。谢浚团长见势不好，亲自手持大刀去百丈关外的唯一退路小桥上督战。但是红军进攻势头太猛，川军士兵冲过小桥四散奔逃，一个连跑的只剩十来个人，根本没法拦住。
谢浚团长见阻挡不住，居然扔下大刀躺在桥上对士兵大喊：你们都撤吧，老子要和百丈关共存亡。逃跑的士兵见团长都这样，都很震惊，士气稍振，逃掉的又跑回来一些。此时，川军后方援军廖泽的一个主力团从黑竹关赶到，帮助谢浚稳住阵脚。稍后廖泽旅大部开到，川军使用人海战术，硬着把红军顶了回百丈关。
当时战斗无比激烈，一个手榴弹扔出去，往往炸倒红军和川军好几个士兵。红军战士作战非常勇敢，一个碉堡往往守到最后一个人。红军子弹不多，一人只有10到20发，很多战士打完了子弹就拿着刺刀枪托和川军肉搏，连倒在战壕里面的伤兵也拉响手榴弹和川军士兵同归于尽。
双方尸体在百丈关外又堆了厚厚一层，谢浚一个团仅仅打了一天，就损失了三分之二的兵力，一个连只剩下二三十人。在重大伤亡下，川军终于又打到百丈关下。此时后方川军增援部队也赶到百丈关。
谢浚团得到增援以后，在20日再次进攻百丈关。他知道常规手段打不下来，居然使用火计。川军四面纵火焚烧百丈关镇，将镇子大部分烧毁。红军在大火中遭受相当的损失，随后川军冒着大火进攻百丈关。
红军经过数日和川军硬拼，损失也很大，一线部队减员都接近一半，而且弹药粮食都已经基本耗尽。鉴于此时川军增援的几个旅已到，总数有十个旅以上，徐向前发急电给张国焘说到：我军兵力已疲劳，前面地形辽阔，布置极难。目前敌兵力已集在这个地区，我军与之死拼恐无益有损。今早我们商榷，若前方不易集训战斗，拟定下午五时后撤。由此红军被迫全线后撤，放弃了百丈关。
红军自此进攻名山，邛崃，百丈关一线全部失败，实际参战部队为红30军3个师，红9军25师，红4军第10师，共计6个师17个团2万多人，战斗中损失了1万人左右。川军参战部队为李家钰和刘湘的部队，共16个旅39个团，6万多人。川军损失超过了1.5万人。
但是川军数量有25万，1万多人对他根本算不了什么，加上前二个阶段川军的损失不过4万左右，没有伤到元气。而红军在百丈关损失的1万人，都是最有战斗力的精锐部队。
红军6万多主力从发动第一阶段进攻以来，前后作战60天，已经损失了近三分之一约2万人兵力。士兵在长期战斗中消耗严重，进攻能力已经很弱。看起来，红军南下计划似乎已经失败。为什么红军损失会这么严重？原因主要是二点：
一是红军装备和战术还没有办法和国军打正面的阵地作战，尤其是在利于火力发挥的平原和碉堡群上。在土城和郭勋祺，潘佐二个旅的交火中已经说明了，如果双方兵力相当，又是在对方有准备的情况下，红军战斗力没有明显的优势。现在川军数量是八十个团，红军是十五个团，红军自然无法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二对川军战斗意志估计不足。四方面军多次和川军交手，几乎是百战百胜。用徐向前的话说，以往川军多是一触即溃，硬仗都没有打过几次。但是当时是当时，当时川军各派系钩心斗角，没有人愿意和远在北川，西康的四方面军硬拼。这次则不同，红军进攻的是川军各派系的老巢成都平原。各派系军阀只能破釜沉舟，协力和红军一战。刘湘他们此时也无法保存实力，只能使用看家老底和红军硬拼。
第四个阶段，撤出四川，北上甘肃
川军守住了百丈关防线，遏制了红军南下的势头。此时红军虽然还控制川西和川西北大部分要地，但是二个月的激战中损失过大，又没有补充，基本失去了进攻的能力。汉源，雅安一线仍然被川军控制，红军面临正面和侧翼的威胁。
此时已经是冬天，红军控制的川西北和西康地区开始降雪。根据当时战士回忆，这场雪下的很大，气温迅速降低，漫山皆白，地冻三尺。部队派出筹集粮食的人员，大都得了雪盲症。当地人口稀少，粮食、布匹、棉花无继，兵员扩充有限。红军在这些苦寒地区连基本口粮也不容易搞到，弹药什么的更是不用想，部队开始出现相当数量的非战斗伤亡，形势非常严重。
蒋介石开始知道红军南下，非常高兴。他试图利用红军和川军火拼消耗双方实力，自己来捡便宜。所以在川军一系列失败的时候，蒋介石仍然命令中央军吴奇伟部三个精锐师在后方南充待命，周浑元部二个精锐师在绵阳待命。直到川军阻挡住红军的进攻以后，蒋介石认为此时应该介入配合川军消灭红军主力，不能让红军留在四川境内。便下令中央军这二部配合川军反击，将红军打出四川。
蒋介石和刘湘分析，认为红军此时不占天时地利人和，战斗力又不如国军，必遭失败。
刘湘对蒋介石说：委员长，论天时，现在严寒将至，岷山一线大雪纷飞。我们之前俘虏一些红军，基本都是一件破烂的单衣，而且半年以上没有换过。红军数万人一没有粮食二没有棉衣，长期停留在此绝地就是自我毁灭。论地利，红军所在西康和川西北都是汉夷混居地域，地瘠民贫，无粮无兵员，士兵打一个少一个。论人和，毛泽东和张国焘已经分裂，兵力分散，加之久战疲惫，同心协力的条件已经不存在。除了这些以外，从军事上说，红军数万人要防守从北边大邑，邛崃到南边汉源一线300多里的防线，根本就是强弩之末，我军必胜。
蒋介石表示同意，他命令薛岳率领中央军精锐二个军五个师和川军10多万大军协同作战。
12月20日川军和中央军配合反攻，红军不敌，步步后撤。12月底，中央军在南线攻打下红军控制的荥经城，迫使南线红军全线后撤，解了红军对汉源的包围。同时，川军二十一军，四十五军，二十三军在北线发动反攻，迅速攻陷名山以东红军控制的全部据点
国军休整一段时间以后，又在1936年1月底发动全面进攻。战至2月，中央军在南线攻打下天全和芦山，解除了红军对雅安的围困。北线川军一路进展也比较顺利，到2月底收复宝兴。
2月底，张国焘决定听从共产国际的命令，下令四方面军重新北上。3月上旬红四方面军主力翻越大雪山，全部撤离懋功。由此，张国焘南下宣告失败。红军从1935年9月下旬战斗到1936年2月底，作战长达四五个月，战斗损失了2万多人，非战斗伤亡数千人。稍后红军渡过草地和在甘南的作战中又损失数千人，一共损失了3万多人。四方面军从南下时候的8万大军，锐减到4万多人。
从军事上来说，张国焘以8万之众试图占领成都平原几乎不可能成功。道理很简单，双方军事实力对比悬殊。如果只有川军二十万之众，张国焘依靠8万红军奋战大约有四到五成的成功可能。但是，国民政府中央势力已经进入四川，红军即使以8万之众全歼二十多万川军，也无法在和中央军十多万大军的作战中取胜。所以南下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
老萨觉得这点张国焘多少有清楚的认识。他在部属南下作战时候处处留有余地，不惜让所部长期分兵控制西康地域，就是为了防止出现南下不成功的局面。张国焘的部属大体还是成功的，他占领了西康一部分以后，还是让几万大军勉强在此处渡过寒冬，虽然非战斗减员非常严重。
张毛的缓和，张国焘的让步
后期百丈关战斗不利，张国焘就在12月部属北上撤退，并且对毛泽东作出让步。这个让步原因倒不是畏惧毛泽东，主要还是张国焘知道南下失败以后就必须北上了。北上无论走哪条路，最终都必须在苏联的援助下才可能发展壮大。此时，毛泽东，洛甫和博古的陕北中共中央已经获得苏联的认可，张国焘无力和苏联对抗。
红军长征以后不久，由于上海的地下党组织被戴笠全部粉碎。不但上海地区地下党负责人几乎全部被捕，连共产国际远东部的负责人也被戴笠逮捕，受审后驱逐出境。毛泽东他们由此失去和苏联的联系。
红军渡过大渡河后，派出陈云赶赴苏联汇报情况。陈云在香港找到潘汉年，在潘的安排下于1935年8月抵达莫斯科。苏联这方面对长征情况完全不了解，他们收到陈云的汇报以后，觉得应该立即派人恢复和中共的联系。在1935年得知红军赶到陕北以后，立即派出林彪的堂兄，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林育英化妆赶往陕北。
林育英和林彪，林育南都是堂兄弟，是国际布尔什维克战士。他是苏联人信任的代言人，曾经在九一八以后担任中共满洲省委书记，后被日本人逮捕。他在狱中遭遇酷刑，身体严重受损，但是他一个字都没有说过。后在苏联的斡旋下，日本人将其释放。之后林育英长期在苏联养病，参加过共产国际第七次代表大会。
苏联没有办法，派出在苏联学习的中共党员阎红彦带着密码本从新疆出发，通过几个省的地下党，设法赶赴苏区。但是阎经过甘肃，宁夏，绥远几个省，没有找到党的地下人员，还很快被军统特工发现。阎只好暂时逃到北平，之后又陆续去了汾阳和西安。后在1935年底最终到达陕北苏区，前后用了快一年时间。
当时共产国际由于失去和阎的联系，认为阎可能再次遇难，只好找到林育英，让他带少量随从冒险穿越沙漠，赶赴苏区。苏联领导人斯大林，共产国际总书记季米特洛夫分别和林育英多次交流，让其务必在张国焘和毛泽东之间调和，苏联不希望看到中共分裂。
林育英接受任务以后，带着苏联受训的密电员赵玉珍一同回国。两人化妆成小商人，带着几个蒙族随从，穿越了荒无人烟，马匪肆虐的绥远荒漠（内蒙古）。这是非常危险的，几个月前，苏联派出7个人化妆成商队，走同样的道路赶往陕北。结果在中途被一股凶残的马匪袭击，所有人员死亡，财物也被抢走。
林育英和赵玉珍用了一个多月时间，在11月中旬赶到陕北。林育英赶到瓦窑堡的时候，迎面遇到了在城外散步的洛甫。林育英和中共中央接上头以后，除了传达共产国际七大会议内容以外，就是调解张国焘和毛泽东之间的关系。林育英和张国焘是老朋友，早在十几年前的1922年两人就一起搞过工人运动。
在得到苏联肯定的情况下，中共总书记洛甫以中共中央名义在1936年1月13日发电《张闻天（洛甫）关于另立中央妨碍统一望自动取消致张国焘电》，要求张国焘取消另立的中央。
1936年1月16日和24日，林育英发电报《林育英关于共产国际委派解决红一，四方面军关系问题致张国焘电》《林育英关于共产国际完全同意中共中央路线致张国焘，朱德电》给张国焘，直接表明了共产国际的立场，同意洛甫提出的要求，命令张国焘取消另立的中央。
在陈昌浩，朱德等人的劝告下，1936年1月27日张国焘发电《张国焘关于原则上同意中央政治决议，主张以攻击代表团暂代中央致林育英，张闻天电》，表示同意取消自己所立的中央，改称为西南局，张国焘为负责人，两军的矛盾从表面上消除了。
林育英又推动张国焘北上陕甘，张国焘表示同意。到了3月，张国焘正式制定《康道炉战役计划》，占领甘孜一线，一边在这个地域筹备粮食物资，准备继续北上，一边等待远征而来的红二六军团。
四方面军这次作战非常顺利。到了4月份，红军已经控制东起丹巴，西至甘孜，南至泰宁，北到草地的很大区域。这样一直等到7月，红二六军团赶到甘孜，和四方面军会合。
此时张国焘所部剩下五个军四万余人，包括陈再道的第四军，董振堂的第五军，孙玉清的第九军，王树声的第三十一军，罗炳辉的第三十二军。另外还有一个独立骑兵师，师长许世友，全师二百多人。此时贺龙肖克的红二六军团大约也有一万多人，张国焘可以使用的兵力又达到了六万人。
但是北上的终点是哪儿？是陕甘宁苏区吗？张国焘认为必然不是。原因很简单，陕甘宁苏区人口只有四十多万，勉强可以养活现在中央红军的二万多人。如果六万红军再进入陕甘宁苏区，红军总数就接近九万，相当于四到五个农民养活一个军人。这对于粮食产量低下的陕北是不可能的。
张国焘认为，除去军事政治原因不提，红军在陕甘宁是站不住脚的。但是分歧归分歧，共产国际的命令还是要执行的。张国焘红二方面军（红二六军团合编）和四方面军，迅速北上通过大草地。8月又击溃腊子口的鲁大昌一个营，进入甘南，鲁大昌部退守岷县。
红军六万主力北上，一路锐不可当。8月10日红二四方面军攻下哈达铺，稍后攻打下甘南很多重镇。此时张国焘和毛泽东又发生了分歧，但是在共产国际的调解下，分歧很快解决了。
9月30日，红二六方面军再次北上，中央红军则南下攻打会宁接应他们。10月2日，中央红军攻占会宁，8日，红四方面军第四军在青江驿，界石铺与中央红军会师。9日，红四方面军大部赶到会宁，受到中央红军的热烈欢迎。在大门口，中央红军代表周恩来赶到，和张国焘亲密的握手。
自此红军三个方面军会宁大会师，结束了红军整个长征过程。长征的时代结束了，下面红军的任务就是全力在西北求生。这个很容易吗？其实并不容易，红军的前景茫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