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评论、关注点赞

  • Facebook Icon脸书专页
  • telegram Icon翻墙交流电报群
  • telegram Icon电报频道
  • RSS订阅禁闻RSS/FEED订阅

安徽王凤云因上访举报官员倒卖良田 被列为网上追逃人员

2017年09月17日 9:00 PDF版 分享转发

文章取自网络,旨在为读者提供多元信息,文章内容并不代表本网立场和观点。


本站记者刚刚得悉:宿州王凤云因上访被列为网上对象,由于无法联系上她本人和她的好友及家人,记者只是找到了一片王凤云曾经的访谈录,由此可见她的原因和经受的打压。全文如下:


阮思余:“我宁愿死也要把官司打下去”——王凤云访谈
作者:阮思余 来源:三农中国

Ad:美好不容错过,和家人朋友一起享受愉快时光,现在就订票

核心提示:
我宁愿死也要把官司打下去。
我到死也要坚持下去,替受苦的老百姓把这些问题解决掉。
我对儿子说,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怕。如果打死了我,你拿着这些帐也要为杨寨村民揭开这个黑盖子。
村里人打怕了,现在就靠我一个了。
我想你为老百姓做事,要是不到头那怎么算?!
来到这个世界上要为老百姓做点事。我的心是红的,要为老百姓做点事。
我总认为咱国家是法治社会。像我们这样的事,应该给个说法。
我这经历将来可以写一本书了。我是个坚定不移的人。
长鼓励我,说我这个拘留是光荣的。
王凤云,女,1956年生,现任安徽省宿州市埇桥区北杨寨乡杨寨村村委会主任。1976年高中毕业于宿州市城南中学,1998-2000年在深圳打工。结婚以后生有两男一女。2001年当选为安徽省宿州市埇桥区北杨寨乡杨寨村民代表(村民代表一共17人),2004年4月份,在村委会换届选举中当选为村委会主任。2002年开始为杨寨村300多万元的款与其他村民一起不断上访,而且是该村上访的领头人物。
阮思余(下简称阮):当初为什么想着要上访?
王凤云(下简称王):大张桩一个姓高的,到我村里来对我说你们这里的社员叽叽咕咕的,说300万没有了。你知道不知道?我说知道。他说要老百姓人多在,要正义的人一起算算帐。你是个正义的人,平常爱打抱不平,你可以算。我说我不行,他说你行。你叫村民写个情况,写个联名信上政府一起告去。要是还不行,找那些不怕死的一起告去。
阮:第一次上访经历还记得吧?

王:2002年6月18日,拉60口子,我自己包车。半夜十一点,白天不敢走,问人借车,说是去安农大学技术。人家帮找了车,要三千块,我只给了两千。八点村民到我村前面的四号沟集合。上车到天亮四点拉到省政府,车停下来我让他找个地方停。司机知道也害怕。省政府让宿县干部来了。让我们回家,说马上立案查。我让他们写字据,埇桥区干部戴龙祥写了字据,组织调查联合组。
乡纪检书记李国海、财政局长刘开成做了手脚,帮他们犯罪分子说话,说给小学了。我们不服,又去乡里问。还没说三句,杨文庭和谢立萍就打起来了。打中一些证据掉了下来,我们拿了证据又到省政府。省里说这个性质变了。说这个区纪委、乡有问题,叫再查。这些钱都是借的,有证据,都在帐上。
阮:上访之前有没有想过和他们谈判?开始想的是什么样的解决问题的方式?比如说,在谈判、法律途径和上访之间,你是什么样的一个选择顺序?
王:一开始杨文庭骂我几次我也不计较。纪检书记找我说杨文庭骂我,打我不对,要他道歉,你是个嫂子也就算了。我答应了。那是2003年6月份的事。我说只要把老百姓的钱还过去也行。(谈话中,乡党委书记赵存信来电,王凤云没接——笔者注)那时是上午。下午他家又是5个人上门打我,打成住院半个月。我说李书记(李国海,乡纪检书记——笔者注),在当天打我也就算了,只要在村民面前解释清楚300万怎么回事就行。
杨文庭的老婆、嫂子和三个弟媳来打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她们踢我,揪我,后来我儿子和弟弟过来了。杨文庭的嫂子对我儿子说要活宰我儿子。后来我去,做了笔录。送四号沟医院,半个月才出院。出院后杨文庭的老婆说,给你捎个信,你告不赢,宋卫国(宿州市市长)是俺家亲戚,你再上访我就打死你。我摸东西就和她打,她走了。我不服她这,我就天天上访。
也曾来解和。我也同意。我说找个饭店,我请客,打了就打了,我也不要这个面子。只要给村民个说法。临了给他打电话,他又不来了。
判决书形成了。杨文成来找我,说对不起,叫我不要执行。这些钱(即多年上访所花费用)还给我,意思叫我受贿。叫我等两个月,叫我带他见梅律师。我在宿县请他吃了饭。八个月后,我又去叫杨文成给村民个说法。我说,“杨文成,你可考虑好了?马上八个月了。”杨文成说宁可蹲监狱也不给村民个说法。并说随便我,叫我想想后果。我说我宁愿死也要把官司打下去。
后来乡长跟我说,说钱又不姓王,意思是以后家庭可安全,也就是威胁我。我想我已经伸头了,哪能再缩头。这些上访材料,我也给中纪委寄了。准备中央主要领导机关都寄一份。

阮:这就是说,你开始想过和他们谈判,而且一直没有放弃过这个念头。上访是被迫的?
王:是的,是被迫的。
阮:律师是什么时候请的?
王:2004年。一边上访一边请律师打承包协议(关于杨文庭等人承包的胶合板厂的协议——笔者注)的官司。
阮:那16000元钱到底怎么回事?是杨文福自己贪了,还是他挪用了?
王:不清楚,因为我一门心思打官司,没关心别的。
吕井文是工头。乡政府前面的两条路是他修的。刚成立村委会时,副村长他们趁我不在去问吕要点儿经费。吕来找我,说俺姐不容易,给点钱多点儿办公费。你是个正义人。我不要,另外的人不干,要了6000元,给了杨文福,我坐吕的车走了。
张立军有个大修厂,认识杨文福要买地。几次来找,我不同意。有几家同意卖了,是他们的承包地,不是集体的。杨说你看看咱们上访,找媒体需要钱,问张要一万块钱。杨又数钱。我跟他说这个现象不好,这钱就在杨那里了。
2005年乡里把帐收上去,我问杨这个钱是否入帐了,乡里查帐,杨怕出事,就叛变了。造我的谣,说我贪污一万六。乡里找我,我说没拿,乡里说你拿了交出来,没拿我们就要把你拘留了。他们问我上访花的钱哪里来的。我说家里、亲戚的。他们给我儿子打电话说我承认贪污,叫我儿子送钱。区纪委张辉叫我写个辞职报告,说是乡里领导说的。保证以后不上访,就把我上访的钱还给我。他问我是不是不想过幸福生活了,我说只要解决300万的问题,只要把钱还给村民,村民给我报销上访费用就报销,不报销就算了。
阮:2004年4月当村委会主任,干了11个月后基本上没有什么权力了?
王:这11个月中基本上就干这件事。(这件事,指的是为300万征地补偿款讨说法,不断上访——笔者注)其间,计划生育的工作如果干不下去了,乡长就会打电话找我。我就和他们说,比如一个儿女户。我说,你们生两个女儿了,不能再生了,结扎吧?!他们就去了。于是说我,男的办不到的事,你能办到。
阮:什么动力驱使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坚持上访?
王:我到死也要坚持下去,替受苦的老百姓把这些问题解决掉。上访是为了替这些年来受气的老百姓出口气,揭开这个黑盖子。我现在没有什么顾虑的了。以前我老是惦着我的母亲。后来母亲在前两年我从北京上访回来,他们造谣说我被派出所抓住,因而吓昏去世了。现在真的没有什么顾忌了。我有证据,300万款项的证据,我都掌握着,我不怕。我对儿子说,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怕。如果打死了我,你拿着这些帐也要为杨寨村民揭开这个黑盖子。

阮:你是吗?
王:不是,他们不让我入。
阮:你们村多少党员?谁不让你入?
王:我们村18个党员,其中16个是杨文庭家族的。他们不会让我入党的。
阮:从2002年开始,到现在,算来有五个年头了。这些年你花了不少钱吧?这些钱是你自己出的,还是村民一起出的?
王:从2002年3月份到现在,一共花了五六万吧。小儿子的宅基地卖了一万三,也被我花光了。家里钱差不多都被我花光了。我和小儿子说,我把家里最近卖地的钱都给花了,以后你结婚就没有钱了。小儿子说,那我就不结婚。我宁愿不结婚也要支持妈妈替杨寨村人民解决这300万的征地补偿款问题。我花的都是大儿子纯净水厂的钱,以及小儿子的钱。(大儿子在当地开一个纯净水厂,小儿子在内蒙古一矿上工作——笔者注)
阮:家人支持你上访吗?
支持,我的两个儿子和女儿都支持我上访。我没钱用了,有时就找闺女要。闺女把卖粮食的钱都给我了。我丈夫在福建工作,他开始不支持我。因为杨文成喜欢喝酒,经常拉上他一起喝酒。他开始碍于情面,就不大支持我。后来发现他们实在太过分了。就很支持我。他今天还打电话说要寄两千块钱给我。我没有要。手头还有点钱。现在,丈夫和儿子不惜一切代价支持我上访。可我不能在外面说家人支持我上访,以免引起更多的麻烦。
阮:一开始没有想到上访如此艰难吧?
王:没有想到厉害关系如此复杂。受到如此大的侮辱,毒打,还有拘留,软禁。上访难啊,上访真难啊!
阮:那你认为你们这个征地补偿款久拖不决的主要问题在哪儿呢?
王:矛盾的主要根源在于乡政府和埇桥区上。问题就在俺乡政府身上。乡政府的办公楼就是建在我们杨寨村的地盘上。乡政府和原来的村干部关系都很好。
阮:上访过程中也遇到过不少挫折吧?

王:杨文庭是个流氓,整天骂骂咧咧的,人家都说他根本就不像个书记。杨文庭(原来的村支书——笔者注)打电话威胁我,说要杀我,要杀我全家。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副院长,说我是打不死的刘胡兰,说我能够坚持正义。
2003年谢立萍在乡政府被杨文庭打,挨打时她43岁,牙齿都给打掉了。吴正才原来当会计,被杨文庭从楼上打下去,出血,昏迷。陈胖(八建公司的经理的亲戚)在我处施工,杨问人要三万元,人不给,也被打。埇桥区纪委有人说,杨文庭他这个人,人人都怕,就你不怕。
杨文庭在当地有势力。家族大,人多,姊妹八个;又做生意,有钱;姐姐在公安局,姐夫在区检察院,二姐夫在纪委,现当主任,关系网厉害得很。老百姓都认为官司打不赢了,认为祖祖辈辈都要受欺负了。
阮:现在你是村里上访的主要干将了?
王:俺村里人被杨文庭打得喝药。杨是地头蛇,弟弟叫老八。村里人打怕了,现在就靠我一个了。
阮:现在村民知道你出来了吗?
王:老百姓不知道我出来了。他们以为我还在拘留所里。
阮:在拘留所里情况如何?
王:就是吊水,一天吃三次药。拘留我时派出所不通知家人,也不给拘留证。小儿子跟他们吵,他们叫小儿子签字,才给。他们收了我的包、手机。他们叫我签字,我昏昏的也不知道签什么,他们叫我签名,后来他们派出所看我可怜,就把我的钱和身份证给我了。他们把我和那些打架、吸毒的人关在一起。头一晚冻了。所长很好人,给我加了一床被子,还用热水给我暖被子。
阮:上访之路如此艰辛,五年来,有没有想过退却?
王:有旁观者给我泼冷水,说他们那么狠,你不怕吗?我想你为老百姓做事,要是不到头那怎么算?!乡长要把我的村长的职务给撤了,但是拘留证上还写着村长。
阮:如果这个300万的征地补偿款问题解决了,你这个村长还干吗?
王:如果大家选我,我还继续干。我要把风气改过来,不吃不喝不贪。来到这个世界上要为老百姓做点事。如果年轻人干,那我就算了。我的心是红的,要为老百姓做点事。外地招商为老百姓创实惠。我总认为咱国家是法治社会。像我们这样的事,应该给个说法。年龄大了,要是年轻十多岁,再为社会做点事。

阮:这么多年能够坚持下来,真的很不容易啊!而且你还不愿意让别的上访人和你一起吃苦!
王:我不对别人讲,不让副村长,村干部露头,不让别的家庭受害。有人说坚持不容易。毛主席说,就怕“认真”二字。我这经历将来可以写一本书了。我是个坚定不移的人。副村长说,人家给你几十万就算了,我说那不是的。村民也说王凤云派出所受不了,会不会接几个赃款就算了,有人马上就说不会的,她是个坚强的人。
阮:在拘留所里,有没有人来看你?
王:村民有人来看我,给钱说是给王凤云吊水的,但没有留名。副村长杨玉贞、杨××等,有好多去的没见着。
阮:现在对政府的态度如何?
王:恨。有时也能看见几个安慰我的人。我估计这件事的黑根在乡政府。不是老百姓造舆论来说我,而是政府得了钱造舆论来诬陷我。
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王:以前看见地没有了。那些人开始吃喝嫖赌。我就开始找他们,劝他们。自己当了村干部以后,心想着咱是算帐的人,可不能动老百姓的钱。请律师的钱自己出,一开始村里给了五千,可是执行要一万多。我用自己的钱给了梅律师。梅律师让我暂时不能回宿县。上××来找媒体,上网,曝光。我一回去他们就会把我逮起来,把我弄成神经病。
拘留所长鼓励我,说我这个拘留是光荣的,拘留所里一个姓田的,一个姓丁的,一个姓王的,叫我要好好养身体。说我做的是正义的,出来以后还要和他们作斗争。
派出所的人现在还经常在我家附近晃,主要还是乡政府要他们来看我回来没有。派出所小吴说这都是乡政府要他们干的。
阮:顺便问一句,你们那边竞选一个村官要花多少钱?你有没有花钱?
王:有的村花两三万才当一个村官。请吃饭、送礼,还有的买一张选票10块钱。我没有花钱。我当时忙着算帐。看贪污了多少钱,老百姓就把我推上去了。
阮:到目前为止,和你一起上访的其他村民代表的情况如何?
王:我不让他们露面。出了什么问题,我愿意一个人承担责任。他们都在家,情况也还好。
阮:到现在还有多少人能够像你这样始终坚持上访?
王:到现在还能够始终坚持上访的有我王凤云、杨玉贞、杨进前、杨丙朝、曹言旺、刘道成、邵红杰、李庆华等人。他们现在都想出来跟着我一起上访,我不要他们出来。

阮:真是很不容易啊,这么多年了,历经那么多挫折,还能够始终坚持下来。
王:是啊。和我一起去北京上访的有上访老户张国保和杨守民,他们上访都有十多年了。刚从北京回来,他们就被抓住,说是进三个月的“学习班”,要给他们洗脑。我就被拘留起来了。现在他们还在“学习班”。

从2007年1月30日下午四点一直聊到晚上八点。王凤云很是感谢地要请我吃晚饭,我坚决不要她请,而是请她吃了一个以300万征地补偿款为主食的晚餐。虽然整个访谈结束了,王凤云所要解决的问题并没有因此而结束,300万的征地补偿款也没有因此而落实下来,杨寨村的村民的期望也没有因此而根本改变。但愿,四个小时的访谈,以及本文的问世,能够给杨寨村300万征地补偿款问题的解决起到哪怕是一丁点的作用。
期待杨寨村300万征地补偿款的问题早日得以顺利解决!
或许杨寨村民正在等着这个“爱说公道话,爱打抱不平”的村委会主任早日归来!
查阅年历,年轮已经转到腊月十四。快过年了,期待王凤云能够早日回家享受天伦之乐!!
[来源:博讯]

喜欢、支持,请转发分享↓Follow Us 责任编辑: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