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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兔公案!鄢烈山:对斥责蒋方舟“邪恶”道歉?且慢

2018年08月06日 15:17 PDF版 分享转发

文章转自网络,旨在为读者提供多元信息,文章内容并不代表本网立场和观点。

——米兔公案里我的心路故事或忏悔录

目录

一,声明与存档
二,介入缘起
三,私信辩解
四,好斗史要
五,自我反省
六,且慢道歉
七,主旨要义

一,声明与存档

A、题记

《孟子·万章下》:“尔为尔,我为我,虽袒裼裸裎于我侧,尔焉能浼(玷污)我哉!”

(南宋)陈亮《送叔祖主筠州高安簿序》:“盖昔者伯夷羞与乡人处,而柳下惠至,不以袒裼裸裎为浼。事固有大异不然者,各从其心之所安也。”

B、 声明:

看来,确有必要回应一下 7月25日我发的微博【关于所谓章文网络事件的恐惧】里,有关斥责“这个真的很邪恶”这句话网上网下如潮评议了。

第一,本文设定的目标读者是,理性求真、有中等学力(不等于学历)的人。

第二,回应目的在于,对善意或曾经善意对待我的亲友和读者,解释我当时写下这句话的心理基础,以及至今不愿向蒋道歉的理由,以消除误解。

衷心感谢在电话、乃至微博留言里,认真甚至激烈批驳我、直言规箴,敦促我尽早向蒋道歉的前同事、师友和网民。

至于那些对我充满恶意的网络暴民,在说什么我根本不在乎:他们伪善、愚蠢、恶毒、下流的言论,不可能伤害我。

第三,我对上述7月25日博文的每句话负责,一个标点符号也不想改。“访日归来(前)的”定语,笔误掉了“前”字;蒋说的那个“一直摸我大腿”、“(不止一人)”的对特定情境表述含糊的饭局,从后来章文在微信群晒的三人合照看来,在场的是三人以上,可以称“多人”,而不能肯定是“那么多”熟人,也不一定是归国前的“散伙”饭局······这些我都不想订正。因为它已经是这次中国Me2风潮的历史见证。

【图1:章文、蒋方舟和另一位参加饭局的男士】
米兔公案!鄢烈山:对斥责蒋方舟“邪恶”道歉?且慢!

公开发表我的心理过程,必有分析猜度之词,有诛心之嫌,通常不妥;但恰如卢梭《忏悔录》写心理活动,也算难得的历史资料。

第四,似乎有必要先表明我的基本立场:

毫无疑问我主张男女平权(包括女性受教育权、工作权、同工同酬、选举权等各项政治经济和社会权利,反对家暴、性剥削、性骚扰与性侵),赞赏各种正当的维权(如依法保障孕产假等等),但对的米兔持谨慎支持态度。

主张“先礼后兵”,司法途径选项优先。

坚持“无罪推定”“宁纵勿枉”和控辩双方平等的法治思维。

尊重每个人的权利,包括行使网络言论自由权利时依法尊重公民的隐私权。

高度警惕“运动”群众的任何组织与个人,预防理性的“女权主义”维权被鼓动民粹主义者带上适得其反的歧路。

C、存档

复制原博文如下:

7月25日 16:02 来自 iPhone 6 Plus

【关于所谓章文性侵网络事件的恐惧】一,我也不相信当下的司法公正,可是我们主张的维权与主持正义,总是在穷尽合法程序之后,再诉诸“原始复仇”,如杨x。那个网上指控章文强奸的女生,据称还有物证,而且是律师,她不选择报警,不选择上法庭,只是不愿被警察询问,就上网指控章文。网络审判就那么公平可靠?用唾沫淹死他复仇?

二,蒋方舟可不是小女生,她的名气比章文大得多。访日归来的散伙饭局自然都是熟人。她当时只要认真拒绝,章文怎么可能不断摸她大腿,并后续纠缠她?章文绝不是韦小宝,这个“公知”人前尤其是那么多熟人前,他是要顾点脸面的。蒋方舟当时不拒绝不制止,现在在网络上毁人清誉,这个女人真的很邪恶!你们却认同她,以为她很勇敢甚至纯洁!

三,那么多道貌岸然的牧师也强奸。我并不想为章文背书,是就事论事评论

看网上关于所谓章文性侵一事的评论,令我很恐惧:难道大家都丧失理智了吗?会不会有个女生也在网上指控我这老男人某天性骚扰甚至性侵过她,而不需证据不用上法庭就用网络搞臭我让我身败名裂?

二,介入缘起

25日午睡起来看微信,朋友转发蒋方舟关于章文的微博截图内容如下:

蒋方舟说:“我也被此人骚扰过,坐牢吧,人渣。”“我和此人参加同一个日本交流项目,他回国前一起吃饭(不止一人),他一直摸我大腿,被制止之后继续摸,我要回住处,他试图尾随我。我自己回去后他微信给我发骚扰的话。”

我搜索她的微博,读到的是:

7月25日 09:55 来自 iPhone X

又一个

@猪西西爱吃鱼

#公益圈me too #女生举报章文强奸,章文曾恐吓受害者“如果因为你而导致我儿子不能出国读书,我会采取一切可以采取的手段” 。

并附有一个女生指控章文强奸的长文,百度百科关于章文的照片与介绍概要部分。

我看了之后,对贴网络大字报搞舆论审判非常不以为然:你有什么权利将章文判定为“人渣”?指控他性骚扰乃至强奸,不走法律途径,就可以把章文抓去“坐牢”??!

我头脑中马上泛起1966年夏天的造反。有个场景我永生难忘:我们沔城中学的主楼周围墙上贴满大字报,那是一个阴雨天。我们二年级一班的语文老师、校团委副书记,分到学校工作不久、在老师们演出的《红灯记》扮女主角李铁梅的X老师,从学校农场回来,打着沾有泥污的赤脚,站在离水井不远的墙角看大字报。我知道其中有一张就是严重污辱她人格的性谣言。不知她后来的经历,我猜测她当时一定深感屈辱,极可能生投井之心。至于北京的女打死校长、殴打文化名人的暴行,年近三十的文化名人、阅读广泛的作家蒋方舟当然是了解的。

所以,我写这则博文的主题是“关于所谓章文性侵网络事件的恐惧”!

卒章见志说“会不会有个女生也在网上指控我这老男人某天性骚扰甚至性侵过她,而不需证据不用上法庭就用网络大字报搞臭我让我身败名裂?”

女人诬陷男人的事自古以来就有。古希腊名剧里就有王后逼人上床说,你若不从,我就喊你强奸,让你马上被处死。女皇武则天的情史丰富。南朝(刘宋)山阴公主找皇兄“争平权”,理直气壮讨要一群男宠。当下“小三”上位不成而反目,情妇欲望未满足愤而举报贪官新闻,这些年曝光的还少吗?!虽与性骚扰和性侵的强迫不可相提并论,但足证人性“本我”的好色与复杂丑陋,男女都一样。当下的性“碰瓷”与性讹诈,已有不少案例,更不能不防。

如果她蒋方舟要让章文“坐牢”,自己不、也不要求她支持的那个指控章文性侵的女生报警,岂不是令人恐惧的“网络红卫兵”行为?岂非鼓动重演“砸乱公检法”、“无法无天”的历史悲剧?要自己系上武装皮带结伙去抓“流氓”,并私设牢房关人吗?

即使他真的“一直摸”了你大腿,就没有别的途径惩办章文?他就没有隐私权和名誉权了,活该被舆论的乱石砸得头破血流、并株连老婆孩子?

我这么一联想,一鸡冻,久违的写作冲动就来了。将微信聊天的四段话略作整理,发到了微博上。

发表前打电话给我信任又热络的朋友“笑老”,讲了基本观点,征求意见。他说,你最好不要趟这潭浑水,不要捅马蜂窝,好好休息继续躺着养你的伤吧。

今年3月起“UC名家”专栏被取消后,我心灰意冷,几个月没写一篇想写的文章。现在好不容易来了表达激情,便还是把那些意见发表了。

“笑老”从微博上看到文本及网络暴民其势汹汹的辱骂,建议我尽快就“邪恶”的用词不妥向蒋方舟道歉。 过了一会儿展老师打来电话,说我不懂女性心理以及报警对女人的“二次伤害”,并转了两篇心理学家与法学家的文章给我看。展老师是我尊敬又亲近的学者,我在躺着养伤怕坐电脑桌前脚趾肿也不想惹麻烦,于是就把那条微博改设置为“仅自己可见”。

孰料发微博一向很少的蒋方舟迅速作出反应,于当天17点48分截图我前述博文(把关于她的那一段加了黑圈)发微博说:

骚扰的人清白,实名举报的人邪恶???正是因为我“比章文名气大”,所以说话要负责的更重。如果章文觉得无辜,请亲自出来对质,不要借别人的口诋毁。另,鄢烈山老师不要以为这条删了就可以装没事人。

【图2:蒋回应鄢的微博】
米兔公案!鄢烈山:对斥责蒋方舟“邪恶”道歉?且慢!

她的这条微博含有两层重要意思:一是诬蔑我是受章文之托“诋毁”她;二是威胁我“不要以为这条删了就可以装没事人”。 她当时有766万多粉丝,零头还多我6万,一些人在我新发微博的“评论”上追着骂,质问和嘲笑我为什么删了呀?

这一激将,我就把它重发出来了。发誓永远不会再自我屏蔽,除非网管动手。

其实我删不删都一样,蒋方舟的截图已传遍网络。如蝇逐血的网站都来蹭热点,标题用的多是蒋方舟污蔑我人格的意思,即说我“挺章文”。S博士发文说我为朋友章文“助拳”(其实他也是我文友,并有赐一席饭的私交);C兄在与人微信聊天时说我是为章文“帮腔”。他们应该并无恶意,多半是被蒋的博文误导。

最令我生气的是同代人、前前前朝的“南书房行走”吴“国师”,诬蔑我和刘瑜女士一样“为其团伙洗地”。吴稼祥先生,曾有令人同情的吞玻璃的经历。但玩惯了政治,改不了以己度人的习惯,自以为政治嗅觉比警犬卡尔还灵敏,信口污人搞“团伙”,是“洗地”。

【图3:吴稼祥称刘、鄢“洗地”截图】
米兔公案!鄢烈山:对斥责蒋方舟“邪恶”道歉?且慢!

最令我伤心的是北师大毕业的博士、中大退休的教授艾晓明。她是我非常尊敬的公知和学者;上世纪她主编“岭南新学人”丛书,收有单世联李公明和她三位教授,加上我共四人,我至今衷心感谢她的抬爱与支持,视为知音。这回别人转发她对我微博的评论,居然说“老鄢,你看看你第三条,你你什么意思呢?牧师神父也强奸,故大师专家长江学者尽可强奸无需诧异?”这样断章取义令人不堪的戏谑,得是多么轻蔑和厌弃我?我真希望艾老师是被误导后

对我微博第三条,稍有正常理解能力的高小学生,也知这段话的中心意思是“我并不想为章文背书”!那么多道貌岸然的牧师神父也性侵女人甚至男童,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接下来说“并不想为章文背书”意思很明确:他在我面前如神父布道时一样正儿巴经,背我干了什么我岂能担保?“知人知面不知心”是社会常识呀。“······神父也强奸”之后用了句号,也导不出艾博士的解读。博士当然知道英语里常用句号,汉语多用逗号,无论如何都要看上下文的语境一起理解!

至于湖北省前作协主席方方趁机泄愤,在微博上辱骂“鄢烈山在很多事情上都缺乏常识,也缺乏基本判断力,还经常耍出流氓嘴脸”,令我鄙视,就暂时不理她了。

据年轻朋友说,7月26日我第一次上了“热搜”和百度的什么什么。这下闹得沸反盈天:以我为荣的湖北鄢氏宗亲群有人骂我给鄢家丢人;有好友痛心地劝我“远离人渣,免得自己变人渣”;有前同事打电话或在微信里诚恳劝说“鄢老师,这回真是你错了,应该道歉,错了认错无损你的名望”······(看来,蒋作家若真告我侵犯其名誉权,社会客观效果是相反,我搬起的石头没有砸到她,却砸了自己的脚。)

三,私信辩解

于是我给尊敬的G教授写了一封私信解释,大致如下(现在决定公开阐述,为免另写和订正时导致重复冗长,补充和改动了几处叙述):

大作涉及我说蒋方舟的“邪恶”一词,我想对您倾诉和解释一下。我相信您不会像艾晓明博士那样把我想得那么愚蠢,在网上去支持强奸,即使我心底那么脏和坏。我也不会公然支持性骚扰,我有那么蠢吗?

我没有声明反对性骚扰、强奸是犯罪之类常识在先,是将之视为不言而喻的论辩的前提;没有先谴责性骚扰和性侵的嫌疑人,既是不愿写“正确的废话”,也是因为不愿采信未经质辩的一面之词,内心深处就不相信章文在那种并非“吃花酒”的饭局上,“一直摸”蒋方舟的大腿。

但是恰恰相反,我对性骚扰,甚至傻B之类歧视女性的脏话深恶痛绝。就像明代异端思想家李卓吾所说,“天幸天我性”,从会说话到如今,我对与生殖器有关的“乡骂”、“(武汉)市骂”、“(当代)国骂”,听到就反感。我曾在湖南卫视的《新闻公开课》,反对网络新词“屌丝”见诸媒体;曾在伊犁行时,对新认识的北京女孩,私聊直言她微信名片上自我介绍“逼格高”我受不了。从1966年底回乡当记工员到今天,五十多年的生活经历,我见过的性骚扰从乡村到城市太多了!以权谋色包括以编辑发稿权诱奸女文青的我也早有耳闻。却不相信有人会指控我性骚扰。即使有谁策划和收买一百个女人污蔑我,我坚信只要可以法庭质证,就一定可以还我清白。 这并不表明“寡人无疾”,我亦非天阉,扪心自问实不敢宣称“自心光明”,只是主客观条件限制了我的行为。

我评蒋方舟这段,讲可以“认真拒绝”,从我个人经验讲,几十年在社交场合,没有任何人包括买单者可以强迫我喝酒,哪怕在内蒙古和云贵地区,哪怕是市长书记和前辈名家。我问妻子(普通公务员),在饭局上可以隐忍有人不断摸你吗?她说不可能!我相信她绝非扯谎。蒋方舟不是小女生,9岁成名,20年社交经验,在那样的精英饭局上却不“认真拒绝”(比如托辞换座、正色制止乃至大声抗议、愤然离席),居然一再隐忍,极可能是半推半就——但这话我说不出口,故用了含蓄的说法“只要认真拒绝”。

我与章文并无私交。他在广州进本报实习和《南风窗》工作时我不认识;多次参加集体活动我们没有串过门,甚至没有单独交谈。现在回想颇觉得奇怪。在我们接触的社交场合,他一直文质彬彬。那年樱花盛开的时节,凤凰网组织高校行,让我们两个湖北佬到华中科大讲座;评论主编冲哥带着对话主持人小D和事务秘书小W两个美女同行。这么少的人,我也没有见到他浪言浪语“抠女”。这就是我对他的好印象,也是他示我的公共形象吧,即我博文所说的“清誉”。

当然,在我视线之外,就像布道的神父牧师在信徒视线之外品行如何,谁也不可能打包票——《圣经》上说这世间没有一个“义人”。而不必讳言,对他2016年初被全网封杀,只能去卖茶卖酒的处境,我内心深处有物伤其类的同情,这是很自然的。1998年秋到2004年秋6年间,我无理由地被口头宣布(不下文件)免除了编委职务,被取消了个人署名专栏,而隐姓埋名做普通编辑(大幅降薪近三年)。幸有集团与周末多数领导庇护,并侥幸获得中国作协给我这个非会员的大奖,到底意难平。

尽管如此,也不存在我挺不挺章文。我挺的是法治思维(先走司法途经,坚持控辩质证等原则,而非指就案件细节,像办案人和律师抗辩般进行推敲)。

他若真有问题而身败名裂,那是他咎由自取。自然也许像李剑芒说的,他真改了我仍然可以与他做“朋友”。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蒋方舟智商高,7岁开始写作,9岁成名,降60分特招进清华,未毕业即就职新周刊副主编,官方民间通吃,700多万粉丝的大V,话语权强大。明知章文近几年落魄的处境,此时出来揭发他,落井下石,不厚道;网上晒照片可以扮清纯少女讨人喜欢,为文处事这样,就很虚伪。她借那个女生指控被章文性侵的时机,自曝这种对自己名誉损害风险不大的摸腿丑闻,成功地把自己搞成了中国Me2勇敢的带头人,心机够深!

这事让我想到《左传》第一个故事《郑伯克段于鄢》(王力主编《古代汉语》第一课):郑庄公老谋深算,阴险狡猾,对自己的同胞兄弟“纵其欲而使之放,养其恶而使其成”(宋人吕祖谦)。

蒋方舟当初小范围内不制止,让他“多行不义”,如今对世人公开揭发,其用心如郑伯般险恶,这就是我用“邪恶”一词的心理基础。我倒没有怀疑她是受谁指使,更没有听信网民议论说掀起ME2热潮是为了转移舆论热点(疫苗【小编推荐:显微镜学家发表对四家疫苗公司的成分分析】风波)。

我始终认为,蒋方舟作为早已成年的社交名人和高智商女作家,与一般的“柴禾妞”不能混为一谈,更不同于“梁庄”留守儿童,也不同于一般小白领。

笑蜀等男女朋友劝我对她公开道歉承认用语不妥,像邓飞一样化被动为主动。我已在博文中讲过“可能‘邪恶’一词语气重了”。私聊也承认自己不懂女性心理。而我是个倔强的人,本来不大愿道歉,不料蒋方舟博文诬蔑我受章文指使发声,又威胁我不要以为删了微博就没事,这激怒了我。

但是,我听好友劝告,没有发微博公开讲我为什么说她“邪恶”。这是对您和几个好友的私下解释,讲述我当时写下“邪恶”一词的心理。尽管是凭文本分析,毕竟还不是实锤铁证,推测动机有诛心之嫌,不宜公开发表。

谢谢您听我解释。20180727

四,好斗史要
(本章可以跳过不读)

一些真正关心我的年轻朋友、前同事一直在诚恳甚至严厉地规箴,希望我向蒋方舟公开道歉。我与亲友认真地交流和分析,反省自己错在哪里。如果我真的认识到自己错了,道歉没有关系。这点雅量还是有的:我既不是政客,也不是“文化大师”,不必死扛来维护自己的“光辉形象”。我一直在宣扬孔子的“四勿观”(勿我勿固勿必勿意,即不要唯我独尊,不要固持己见,不要绝对化,不要主观臆断)。顺便说一下,我很乐意为当年批王朔向他道歉:我虽不喜欢七荤八素的“痞子语言”,却应该更重视他的作品对思想解放的贡献,我也很敬佩他的侠义。可惜,他并不需要我的致歉和致敬。

我才不怕什么“人设”崩塌!我的自设是“我手写我心”,做一个有独立人格的书呆子。可能湖北佬都比较倔强,蒋方舟也说要“坚定地成为自己”,即使必须妥协,也“不能单纯靠犬儒认怂,怂换不来任何东西,甚至换不来怜悯。 ” 我曾在许多大学的演讲中,宣扬“我们楚国人”荀子的格言:“礼义之不愆(罪过),何恤人之言!”推崇屈原的名言:“苏世独立,横而不流”;我奉晚年流寓湖北的思想家福建人李贽为榜样,“士贵为己,务自适”,只要自己心安理得,骂我为异端,“不如遂为异端”!

关于评论蒋方舟和Me2晕冻的博文发出后,网络暴民蜂拥而上,国骂如潮而至,做内科大夫的侄女劝伯伯设置“关闭”博客评论。我不为所动,说不看它们就是了,也可以借此了解“民意”呀。

有些网民说对我的“人设”崩塌,也有我的铁粉回应说,那是你的“人设”,我看他还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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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无“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自负,就是好辩,喜欢唱“反调”。这次斥蒋方舟、预警兼有大字报遗风和美国“白左”(与保守主义价值观相对而言)倾向的女权主义Me2“晕冻”,是我写作生涯的第四大“战遇”。(至于小打小闹的观点之争,以及挺“知假买假”的王海,批为“气功大师”站台的名作家柯云路,提倡“公民写作”,质疑绍兴师爷笔法的“鲁迅风”和时评写作要求的“建设性”,在我2004年获中国作协“第三届鲁迅文学奖”之后,被动应战冒牌基督徒余杰等人的造谣中伤,等等,就不提了。)

第一次是1994年在周末的“芳草地”副刊发表《拒绝金庸》(标题只是杂文笔法以“片面的深刻”为荣而“语不惊人死不休”,而提倡法治、反对侠客意淫的蒙昧,这个主旨没错。易中天先生说,中国臣民自己不去争取权利,却依次寄望于明君—清官—侠客)。随即有北大名教授严家炎、《今日名流》主编童志刚等金迷撰文反驳。当年若有网络,我肯定被唾沫星子淹没了。其实,作为消闲读物,金庸作品是很了不起的。我住院打点滴时看过陈小春、张卫健分别主演韦小宝的两个版本的《鹿鼎记》。今天,我很喜欢看“六神磊磊读金庸”。

第二次是1996年4月,书商张晓波粗制滥造拼凑的畅销书《中国可以说不》,掀起反美反日同时赞美伊朗原教旨主义革命的民族主义浪潮。举国叫好,我挺身而出撰文煞它的风景。张晓波与老婆何某趁热又炮制了一本《中国还是能说不》,点名道姓加冕我为“汉奸”“卖国贼”。一时间咒骂我的信件雪片似地寄来,也有发传真抗议的,甚至有寄一坨干屎给我的。而他们赚得盆满钵满,也没有给我一张五毛的促销奖。我的收获是,2002年初,我在《中国经济时报》和《四川文学》杂志,先后发表《“爱国贼”》一文,将1922年陈大悲创作的独幕剧《爱国贼》里同一个词,由褒义变成了一个带引号的贬义词,并且传播开去。这是我迄今杂文创作里,最自鸣得意的代表作。王彬彬博士在当年的《书屋》杂志曾撰文评介。

第三次是卷入“无业游民”柳忠秧诉湖北省作协主席方方侵犯名誉权官司。与这次卷入章文蒋方舟之争,有许多相似心理因素。我强调法治思维,读新闻随手发了条“方方是个法盲”的微博,讲的是法理:大权在握的方主席不走正常程序,推翻该省作协选聘的评委会全票推荐柳参评全国鲁奖(诗歌项)的结果,却用网络大字报指控柳搞定了所有评委。这不仅涉嫌侵犯柳的名誉权,也涉嫌侮辱了樊星教授等全体评委的人格。反观自己内心深处,则是同情不幸沦落江湖而处境艰难,靠卖文谋生的柳忠秧,而鄙视体制内外权位、名声、钱财兼收的方主席方大作家,站在道义制高点上,煽动有“反腐”饥渴而习惯“有罪推定”不究真相的网民,为自己罩上正直的光环。到如今,柳“诗人”抛下弱妻幼儿早逝;方方法治水平未增、道德自负不减(以7月20日中午她的所谓辞职信为据)。我遭遇方方及其马仔、死忠粉围攻不出意外,他们用我转发过柳的博客文章、与他同过饭局、同开过会的照片,“证明”我也被柳收买了才为他“站台”。这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卑鄙地侮辱我的人格,是我最愤恨的!居然有我的前辈、同辈和晚辈 师友相信,因此与我疏远了关系!这说明我的忠信不足服人。但既如此不相信我的人品,贬低我的“身价”,非我知音,即使绝交也无所谓。

这跟这回质疑我为章文“背书”“洗地”颇有相似之处。我自知并非“出污泥而不染”的道学家,而是“和光同尘”的俗人,但是有底线,更看重自己多年积累的名声,不会为了一碗红豆汤放弃自己的长子继承权。

我自知并非一个勇敢的人,根本做不到“不自由,毋宁死”。相反我写过《贪生怕死的权利》(首发在《随笔》杂志,杂文家陈老师的夫人说读后热泪长流)。如果把我戴高帽拉上台批斗,要我低头认罪,我也许可以强项抗争一下;如果是包青天对我喊一声“大刑伺候”,我立马就会要什么招供什么。

我最关心退休金会不会停发,老婆孩子会不会让我做老舍。却可以不在乎网络封杀,不上网发文甚至可能再写一本《李贽传》之类专著。早有人约我研究郑观应,我一直静不下心来。

既然没有谁逼我向蒋方舟们道歉,如果我临阵脱逃而违心地自污,怎么对得起在恶骂如潮时,一直为我微博点赞的那么多忠实网友,以及支持我的素不相识的文友?

五,自我反省

然而,自我反省总是必要的。我虽然好辩却并非“杠精”。有好几个自信甚至自负,却也有自知之明。从27、28到29日中午,我一直在自我反省,并与不怀疑我的人品智商的女性朋友(分别是50后、70后、80后)及两位中青年男性朋友激烈辩论,检讨我有什么过失。

汲取朋友们的意见,并参阅网上相关辩论文章,我认识到自己有以下几点不足:

第一,从传播技术上,我必须承认自己不懂网络写作,对目标读者的设定还停留在纸媒时代。

网络时代读者来自各个阶层和不同群体,没有共识和默认的论辩前提,著文应该先表白“正确的废话”:诸如性骚扰是可耻的,是应该受谴责的,是应该受惩罚的;强奸是犯罪,是侵犯人权,是该坐牢的,是该下地狱的!

在“敬惜字纸”的年头,不仅文字表达要尽可能简炼,读者也对作者怀着敬意和善意,有怀疑先问自己是否读懂?如今网络流行反智的民粹主义,网络红卫兵希望名人和权威出丑,还没看明白甚至只瞟了一眼小编误导性的标题就开骂。

有些优越感强烈或门户意识甚浓的高知也一样,他们也是瞟了一眼就开骂。我纵然再愚蠢,也是受过性学专家李银河启蒙多年的人,对李博士上了百度百科词条的“性爱三原则”(自愿、成人、私密),我至少会认同首条“自愿”吧?这也必须声明在先,也太侮辱我的智商和我的读者了!

可是,即使微博字数须如刻石书绢般节制,我也必须先严正声明反对“霸王硬上弓”的立场!这就是网络时代。

第二,从表达技巧上,我对规定场景的描述不够充分不够清晰。

在章文晒出那次聚餐三人合照之前,我不知道时间是穿厚衣服的冬季。我写了场合是多人、熟人、应邀访日的精英聚会,蒋的身份是地位比章更高的名人,但还是没有用否定句式再划界,以致有网民把蒋的诉说与易女士指控里一对一的场景相混,甚至把章文跟咸猪手在地铁内作案的条件和抗拒的可能性相提并论。

第三,从女性心理上讲,我可能没有考虑到人性的复杂与性格的差异,认知比较褊狭。

我从自己与老婆的生活经验推断,蒋若厌恶章的抚摸是可以“认真拒绝”的。甚至我更相信麦小麦女士说的:“男人的手放在你的大腿上了,除非有生命危险,除非对方在使用暴力,我认为,大多数的情况,你应该、也必须把它拿走,或者站起来,或者走开、或者和人换座位,只要你想,总有办法。我经历的酒局饭局也很多,也有人把手放我大腿上,也有人来搂我的肩,很多都是位高权重的人,可是我不会让他们的手在我身上停留超过一秒钟。你躲开了,人家就没有(条件)继续了”。

我特意阅读了有名的“性自由”实践者、被谑称为“床评专家”的木子美(“不加V”)参战的每一条相关微博。她的交际与性生活丰富,敢说敢做不装,不偏不倚分析,对于我了解蒋方舟、春树等与她有交集和过往的青年女性的生活状态与心理很有帮助。

但是,人性幽深,人际关系复杂、场景多样,人的性格与处世方式也千差万别,我不能以己度人认死理,木子美也不可能完全体察同龄女生的心理。她只能代表她这样女人的心理。我的一些女性朋友,包括侄女外甥女,大都认为我说蒋方舟没有“认真拒绝”可能太武断严苛。《红楼梦》里的尤氏三姐妹,做正妻的老大懦弱到无耻,老二天真而愚蠢,老三聪明又刚烈。她们是同一家庭背景走出来的女人。女人个性之间差距很大,同样情境的反应千差万别。

第四,从逻辑和法理上讲,我可能有思路不清或不专业的表述。

我依然鄙视那些著名学者、评论家,跟网络红卫兵一样丧失理性甚至伪善地,只顾“政治正确”地“站队”。质疑那些受过法学教育的人,偏听偏信蒋方舟没有明确年月或季节、场所和聚餐人数的控诉;竟然无条件采信那个女生描述章文的那段“我上过100多个女生”云云,并作为论断依据加以引用。其逻辑很天真武断:敢站出来米兔的女生,不会说假话。我坚持认为,如果主张男女平权,媒体审判正当,那个声称被性侵的女生以及蒋方舟可以在网上对章文搞“色狼指认”,让他身败名裂;章文当然也可以在网上陈述他的理据,还之以所谓“荡妇羞辱”。何况章文要的是脱罪,而承认“和奸”,不过是道德污点。

我只是作为一个“陪审员”在凭良知、生活常识、个人经验与普通逻辑下判决,既无专业训练,也没有听取双方质辩。而陪审团制度的裁决要的是一致同意,可以防止个体偏见。

我疑惑的是,既然不相信法律途径,进行公开羞辱,又说如果被羞辱者觉得被公开的“隐私”是诽谤,他可以上法庭讨回公道——这,就是公民的选择权?这里有逻辑矛盾吗?选择有排序吗?是事实就可以公然羞辱,法律与法庭还要保护个人隐私吗?“捉奸在床”是否可以恢复把奸夫淫妇用麻绳串着游街示众?用电视或者网络示众也行?

第五,从政治环境上讲,网络大字报与四十年前的大字报毕竟不一样了。

不是钦定的观点,没有特定的打倒对象,“网络大字报”没有那么大的杀伤力。这是湖北老乡、资深媒体人长江君开导我的观点。是呀:如今,对那些辱骂我的网络暴民我可以不理、可以拉黑,如果不担心他“举报”而被删帖封号,也可以把他怼回去。搞网络审判的家伙,说我是“站在强奸犯这边”,又把我列入为章文“洗地”的名单,我可以把他们当法盲、当疯狗而一笑了之。

【图4:网络传播的“犯人”名单】
米兔公案!鄢烈山:对斥责蒋方舟“邪恶”道歉?且慢!

第六,我们要有悲悯之心,宽宏大量。这是长江君劝我道歉最打动我的理由。

虽不是佛教和儒家信徒,“慈悲为怀”则是我认可的。也一直在宣扬《论语》上的金句“尊贤而容众,嘉(许)善而矜(怜悯)不能”。我推崇胡适的“包容比自由还更重要”,不赞成鲁迅对个人的“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他的不积口德快意恩仇,对中共党员郭沫若、周扬等“四条汉子”的发迹基本没有影响,而对顾颉刚、邵洵美等学者文人的伤害则是很深的)。

虽说蒋方舟是影响力巨大的青年偶像级的公共人物,隐私权比普通人受限,可以质疑甚至严重怀疑其示人的清纯少女形象(事实上章文的行为与他示我的外表颇不一样,凭什么让我特别相信蒋方舟示人的外表与发声?)

但是,人家毕竟是女生,且单身;毕竟是公共人物、青年偶像,称人家为“这个女人”;斥人家“邪恶”不够劲,还要加上一个“真的”,又补上一个“很”的副词,下笔是太重了吧!佛家戒“贪、嗔、痴”,我这声“邪恶”肯定是“嗔(怒)”的外露。佛家讲求“去我执”,我又何必坚持如此凶巴巴的表达呢?

六,且慢道歉

长江君不仅说服了我,甚至感动了我。我打算向蒋方舟就用词不当道歉了。这是29日中午的心思。

午睡起来,想想还是不严谨,便致电北京朋友,了解他们与章文和蒋方舟平常接触的观感,这次风波的来龙去脉,会不会有幕后策划人,如果有推手,可能有哪些势力,目的是什么?

简言之,结论是:章文与蒋方舟都可能不是我所看到的样子;这里面可能水很深,不妨再观察一段时间。

我们反对“阴谋论”,即什么情况都指称是某国某组织某人搞的阴谋诡计,但这并不能说明世间没有阴谋。

最近的例子是美国的“通俄门”。是不是针对的政治阴谋且不论。俄罗斯方面通过选择性新闻投放,操控网络生态,对民意进行导向,影响总统选举结果,连特朗普也不能否认了。美国政界对此已经达成共识。至于特朗普是否“通俄”,另当别论。

因此,我给“笑老”发微信,说了道歉与不道歉的犹豫,他只回了一句话:“让子弹飞一会儿”。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开始更趋热闹。

“知名独立学者”莫之许(指控熊培云性骚扰的赵思乐是其现任夫人),发表了文章支持这回Me2。“肉本蒜”在微博发表长文《比咸猪手更脏的东西——谈谈我的老朋友莫之许》,指控莫之许在“幕后操盘”,目的是“和(自由派公知的精神领袖之一)贺卫方较劲”。

【图5:“肉本蒜”博文】
米兔公案!鄢烈山:对斥责蒋方舟“邪恶”道歉?且慢!

随后,莫之许夫妇分别撰文否认是有预谋地搞臭中国“公知圈”的温和自由派。

我与同在广州的莫之许多年前可能有一面之缘,因为我翻通讯录发现有他的手机号码。我对他的了解没有百度百科多,是否操盘手我都不知道。

公知圈内“革命派”与主张中道的温和自由派“内斗”,我则多少了解一些。现居纽约的北风与我和笑蜀都曾是好友,北风攻讦笑蜀我颇难接爱,但也很不愿意二选一“站队”。我到香港北风曾为我让床而睡地铺,若到纽约还可以去蹭住宿吗?

我不知道激进的所谓自由派民主派那一套理论,是从斯大林主义学来的,还是从设计逼卢俊义上梁山的军师吴用那里学来的。我只记得上世纪中期我们批清官的理论,说清官比贪官更坏,因为他们是“补天派”,麻痹人民,而贪官横征暴敛可以逼人民造反,云云。

一个叫“陈纯”的青年学者不干了,说中国的me2是旅外的留学生和教师们为主力引进的。这与“肉本蒜”的说法并不矛盾。女权主义者发起不假,但你无法排除继零星个案出现之后,有心人策划借势推波助澜,矛头指向特定目标。

【图6:陈纯的博文】
米兔公案!鄢烈山:对斥责蒋方舟“邪恶”道歉?且慢!

果然水很深,我不能匆匆对蒋方舟的角色下结论。
我暂缓对蒋方舟道歉后,着手更多地了解这位名女子。包括她6月24日在微博转发的潘石屹为她拍的组照,和朋友圈传看的她的室内照。

【图7:潘石屹为蒋拍的照片】
米兔公案!鄢烈山:对斥责蒋方舟“邪恶”道歉?且慢!

我先是推敲她7月26日22点07分发的微博。她说那个指控强奸的女律师,已经决定报警。这正是我前述博文表达的愿望呀,很好很好!

双方都称有证据,都很强硬,警方取证、法庭质辩应该是比较容易的:那天的饭局由双方提供参与者,作证喝了多少酒,女生醉了没有;调取二人在茶室期间电话记录,看章文证明女方没醉时说的,她期间讲了好几个电话是否属实,等等。

既然章文与声称被性骚扰的蒋方舟也都很强硬,那就让二人像蒋方舟回应我时写的当面“对质”,可由当时在现场的人作证谁在撒谎。双方与证人都要测谎······甚至章文也可以像法学家教的,去起诉蒋方舟侵犯了他的名誉权。具体怎么办案,我是外行,不仅拒绝看宫斗戏,也不大看侦探小说与谍战大片,因为我志不在此,不想在这方面费时费脑细胞。

总之,这两件公案都应该、也可以走法律途径解决,并不涉及政治与权势者,双方都来自平民家庭,公正处理的概率相对较大。

引发我更大愤怒的是,猫扑等网上记录的蒋方舟公开发布的一句话:“章文,原来《瞭望东方周刊》的主笔,《中国新闻周刊》的编委,目前正在办理。”与那条指控章文性骚扰的相差7分钟发表。

【图8:蒋揭露章文正办理美国移民的截图】
米兔公案!鄢烈山:对斥责蒋方舟“邪恶”道歉?且慢!

这条微博岂止“邪恶”,真是太狠毒了!

章文“目前正在办理美国移民”,与蒋指控他性骚扰有什么关系?

不仅有,且有很大的关系!蒋知道以她766万粉丝的大V位势,这一闹举世皆知,美国使领馆很可能会停止办理章的移民——特朗普政府本来就收紧了移民政策,对违背美国重要“政治正确”的人,签证官岂能轻易通过?

那么,她用别的法子让他办不成移民就行了,何必网上公布与他以前“性骚扰”自己无关的“正在办”的私人信息呢?

要知道“贫贱不能移”,移民本来就叫很多人“羡慕嫉妒恨”,而且移民的不是匈牙利、葡萄牙等地,而是美国!那就揭露了这个“公知”,是“带路党”、“美分党”,小红粉们一起上呀,骂死他!

这不仅是网络动员手段,而且意在毁灭章文的整个家庭,特别是毁灭他孩子留学美国的机会和希望。

难怪章文气急败坏!孩子赴美读书的计划有可能因此泡汤,对他被诉性骚扰有更具实质性的损害!老婆因之闹离婚的危机可以化解,他被休了可以各自重组家庭。孩子的人生规划被改变则影响一生。这让他方寸大乱,“危机公关”显得那么愚蠢又粗野!

就为她的这份狠毒,无论章文犯了什么罪什么错,蒋方舟指控他性骚扰是否真实,我都不会向她道歉了。如果法院终审判决我必须向她道歉,我也会像方方那样拒绝道歉,而宁肯赔付刊登判决书的广告费。

七,主旨大义

如前所述,我7月25日的这条微博,主旨是警惕me2引进中国,逾淮成枳。

正如麦小麦女士《关于刘瑜文章的一些看法》开篇所言:“我非常非常赞成米兔,特别欣赏说出来的姑娘们,这对社会进步、性别意识的进步是件大好事。无论结果如何,她们的勇敢都将会大大改变这个社会的性别观念,会让那些咸猪手的男人心有顾忌,会让人们懂得:时代真的不同了,老观念行不通了。”(前提是ME2指控不能有太多的被证伪——鄢)

【图9:麦小麦相关文章】
米兔公案!鄢烈山:对斥责蒋方舟“邪恶”道歉?且慢!

我只是想让大家警惕,不要让米兔变成又一场祸害中国的运动群众。

有人说不必担心米兔异化为无法无天的群众运动,不要乱扣“闻嗝”的帽子。

事实上,“闻嗝”并未彻底清算和否定,“卷土重来未可知”。君不见,一度臭名昭著的“忠字舞”,大妈们己经堂而皇之在广场上又跳起来了?

米免异化是非常可能的。事实上,才发动便出现了“无法无天”的势头。一旦谁被指控性侵,就未审定谳,成了人人吐唾沫扔垃圾的“强奸犯”、“人渣”。谁讲要坚持“无罪推定”、“以事实为依据”、重视程序正义的法治思维,谁必是被指使或出于团伙利益的“洗地”。我成了“站在强奸犯这边”的“老流氓”。不仅我被列入了“洗地”者黑名单,连章文的律师张庆方也成了“洗地”的。那还要律师制度做什么?

两千年的中国历史告诉我们,没有司法的公开公平公正做前提做保障,指望选择性的“抓典型”杀一儆百,未免太天真了!其最好的效果也只能扬汤止沸,风头一过很快就会故态复萌,乃至变本加厉 。恰如明太祖和雍正皇帝的反贪。

还有一种得到知名教授、学者、评论家支持的比例论、概率论,说“误伤”(蒙冤而家破人亡的)是极少发生的,比起被性骚扰和性侵发生的事件和受害者之多,是“小巫见大巫”。这种逻辑更可怕了!这不就是只讲“阶级立场”和“政治路线”,只要“大方向正确”,就可以理直气壮打倒“一小撮”的历史回声吗?这不是与改开以来我们讲的“尊重每个人的权利”,推行“宁纵勿枉”的现代法治原则,背道而驰吗?

【图10:公号文章片断】
米兔公案!鄢烈山:对斥责蒋方舟“邪恶”道歉?且慢!

在我“奔七”的生活经验中,几十年的“群众运动”,都是“运动群众”,挑动一部分人整另一部分人。改革开放的启动得益于抛弃了“以阶级斗争为纲”,转而“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不折腾”,才有了中国的经济起飞。

“宁左勿右”发展下去,走向另一个极端,恢复在中国实行千百年的旧礼教很容易。打着保护女性的名义,实行男女授受不亲,甚至让女孩回归杜丽娘的深闺,进而落实孔夫子关于“慢藏诲盗,冶容诲淫”的思想,要求女性把身体包裹起来;或者恢复“流氓罪”,像1983-1986年“严打”那样,把组织和参与家庭舞会的西安妇女马燕秦、长影演员迟志强等人杀一批关一批,怎么样?你们想要这样男女双输的局面吗?

【图11:微信群流传的女生时装图】
米兔公案!鄢烈山:对斥责蒋方舟“邪恶”道歉?且慢!

me2运动不该是两性之间的战争,男人有“原罪”的说法,根本就是不合人性、不知道历史、或缺乏生命体验的胡扯!

为什么认定米兔者必肯定是“受害者”,是弱者,应该无条件予以支持,而米兔对象绝对该受谴责?

公开指控性骚扰与性侵之后,在舆论审判中,谁是弱势一方?在这个计时区间,你能断定谁是加害者/受害者?曝光者若陈述为真,她/他是曾经的受害者;若陈述为假则是加害者。而曝光真伪不容置疑吗?

网络大字报对推动女权有那么大威力吗?若无独立审判而力求公平公正的司法制度作保障,结果会怎样?

比如,众所周知,选择宁愿“同归于尽”的女医生R,多年来不屈不饶网络曝光某名播音员,不仅讲述细节而且直接播放录音。折腾结果如何?并未影响“名嘴”安享晚年的荣华富足。

再如,在官场腐败严重的一些地方和机构,干部升沉荣辱取决于某几个人甚至一把手个人的意愿,所谓“说你行你就行”,甚至买官卖官成风。这种地方女干部一旦升职,大家背后就会指戳她“上边”有人。如果权力高度集中,干部升迁不尊重民意,这种现状不促进其改变,米兔能提高女性的尊严和地位吗?

所以,我说的谨慎支持米兔,就是要坚持法治取向,用多种方法,脚步踏实地推动中国的男女平权,提高女性的地位和尊严。这条道路虽然艰难又相对缓慢,但是不会大起大落乃至南辕北辙。20180730—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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