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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立平:趨勢與變化——客觀理性地研判中美經濟實力的比較及其演變的可能性

2019年10月12日 8:09 PDF版 分享轉發

轉自:新世紀,文章內容並不代表本網立場和觀點。

  的惡化,是最近兩年世界上最大的事件,可能也是影響極為長遠的事件。在這樣一個基本背景之下,如何能夠客觀地、不受主觀情緒影響地評估兩國的經濟實力以及可能的演變前景,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大家都還能記得,在前幾年的浮躁氛圍中,教授關於中國經濟在總體上已經超過的判斷,曾經流傳一時。但在中美關係急轉直下甚至迅速惡化的背景之下,人們開始更審慎地看待這個問題。而在這時候,輿論又有走向另外一端的傾向,即誇大中美實力的差距。在這樣的時候,胡鞍鋼教授也就成為人們揶揄的對象。

  但我想,我們不應該如此簡單地對待這個問題。無論你的立場是什麼,無論你情緒上的傾向性是什麼,冷靜、客觀、理性的態度是第一位的。因為只有這樣,我們對問題的判斷才能建立在可靠的基礎之上。

  基於上面的考慮,我想對這個問題談如下幾點看法:

  第一,籠統說超越有點誇大其詞,但實力的接近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超越與否,說的是國家經濟實力。但論實力,就有兩種不同標準,總量的與人均的。我的看法是,在發展和生活的意義上,應當主要看人均;而在國家博弈與對抗的意義上,主要應當看總量。因此,下面所談的都是總量意義上的。

  如果從總量來計算,又可以有兩個不同的標準,GDP的標準和評價購買力的標準(儘管後者是在前者的基礎上做出的調整),而這兩個標準的差別是很大的。但中實踐中,人們使用的較多的,還是GDP的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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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按照GDP的標準,又可以有不同的演算法。一種是以當期的匯率來計算,一種是按某個歷史時點的所謂不變匯率來計算。

  那胡鞍鋼教授的結論是哪裡來的呢?他說是按照曼德森的方法,即以1990年國際美元價格計算,在2010年中國就已經超過美國。但胡教授也承認,這個計算方法,他在50人論壇內部講過,幾乎沒有人認同。同時,胡鞍鋼教授還認為,如果按照購買力平價的方法來計算,大約是在2014年超過美國。

  這裏要補充的一點是,橋水基金也曾按照購買力平價法做過一個計算,結論是中國在2018年經濟實力超過美國。見下圖:

  但正如前面我們指出過的,人們更普遍認可的還是按當期匯率計算的GDP。如果這樣來計算的話,目前中國的GDP大約相當於美國的三分之二。

  對於上述不同的計算方式,我個人的看法如下:第一,不同的計算方法各有其價值,但如果是比較國家間的經濟實力,人們普遍認同的還是以當期匯率計算的GDP;第二,因此,拋開前述人們普遍認同的標準,而按照某些調整性標準宣布超越,可能有些誇大其詞;第三,其他的那些標準,也不是完全沒有意義的,其揭示的是另外一些具體的方面,而這些方面有時候也是很重要的。

  綜上所述,關於實力的問題是否可以這樣表述:中美總體經濟實力還有很大差距,但這種差距在明顯縮小,雙方的實力在越來越接近。應當說是一個基本的事實。

  第二,從實力的角度說,中美關係已經進入敏感區間。

  討論上述這個問題的意義在什麼地方呢?

  如果中美這兩個國家在世界上只是兩個小的或者是中型的國家,甚至就是兩個並非老大老二的大國,這種比較都沒有太大意義。但問題是,這兩個國家是世界上的老大和老二,並且是在諸多方面差異性都極大的兩個國家。這就使得兩者之間的實力對比及其變化,具有一種更為敏感的含義。

  這就是艾利森教授所提出的修昔底德陷阱的問題。

  對於修昔底德陷阱這個概念,人們有不同的評價。我的看法是,這個概念是有價值的,因為它把這樣的一個現象凸顯出來:當一個新興的國家在崛起,實力逼近原來的老大的時候,這兩個國家,也就是說新的崛起國和過去的守成國之間可能會面臨著一系列的矛盾和衝突。

  但艾利森教授是位歷史學家,他對修昔底德陷阱這個現象,更擅長的是事實的描述,而不是抽象的概括與分析。

  這當中有一個問題是非常重要的,即如果把修昔底德陷阱看作是一個過程的話,在這樣一個過程中,其力量的消長可能會有幾個很重要的臨界點。從邏輯上來分析,至少有如下幾個:時點一,雙方還有很大的距離,但是守成國已經隱隱約約感覺到某種威脅,或者是不安。時點二,雙方的實力已經日益接近,但是這個時候守成國對崛起國還擁有絕對的優勢,也就是說它還有能力制止後者的崛起。時點三,雙方的實力更進一步的接近,崛起國距離守成國來說還是有很大的差距,但和臨界點二不一樣的是,這時候守成國雖然還佔有優勢,但從勢頭來說已經無法遏制崛起國的崛起。時點四,崛起國實力已經真的追上守成國了。

  在現實中,如何界定和評估這些時點,就是非常重要的問題。就此而言,我們特別應當注意到如下兩點:

  第一,如下圖所示,在中國改革開放之後,中美的總體經濟實力就開始逐步接近,到現在已經非常接近,而且如果趨勢不變,總有一天,甚至就是在不久的將來中國會趕上和反超美國。從修昔底德陷阱的角度來看,雖然我們還不能為敏感區做一個定量的界定,但從現實來看,無論是美國還是中國,事實上都已經意識到已經進入這個敏感區。

  第二,在這個敏感區中,不僅存在現實衝突的可能性,而且可能會由於敏感而產生種種致命的誤判。可能產生的最大誤判是,守成國將時點二判斷成時點一,或者是崛起國時點二判斷成時點三。從邏輯上來說,前者會導致守成國的麻木,後者會導致崛起國的妄動。

  第三,趨勢不是線性的,不能簡單地用現在推斷未來。

  但上面所討論的,還都是目前的狀況。但我們知道,更重要的是今後的趨勢和未來的可能性。而現在很多人對未來的推斷,往往都是建立在現有趨勢不變的前提之下。但真正的問題是,這個前提存在不存在。

  從歷史上看,如果將那些大國的沉浮畫成線段的話,這些線段可能都不是直的,而是彎曲的,也就是說,趨勢是在不斷變化中的。所以,現在需要做的,不是以直線的趨勢為前提來推斷未來,而是要分析未來的變數是什麼以及這些變數會如何影響未來的趨勢和走向。

  讓我們先從兩個研究說起。

  一個是橋水基金的研究。上面的這二張圖,就是橋水基金編製的,其中的第二張圖表明,1950年代以後,中美數據有明顯的負相關關係。按照這個趨勢,未來可能是中國崛起,美國衰落。

  簡而言之,按照橋水基金創始人達里奧(Ray Dalio)的預測,中國經濟未來會超過美國,取代美國領導全球經濟。但在一次採訪中,有人問他,什麼情況下,這一預測可能會失效,中國的增長趨勢可能會發生改變,或者說這當中的變數是什麼?他列舉了下面的因素:中美衝突、氣候問題、流行疾病、政治問題。

  第二個研究,是美國企業研究所提出的一個報告,報告的作者叫史劍道(Derek Scissors)。在這篇題為《中國經濟”奇迹”的來龍去脈》的報告中,史劍道對日本、韓國和中國在改革時期的經濟成就進行比較,並依據個人收入增長,農業生產率,勞動生產率,教育水平,投資回報率,研發投入佔比等因素,分析其未來的可能性。

  他的研究結論是,在大多數指標上中國的發展水平同期不如韓國,跟日本比較接近。從而得到一個結論,就是中國實際上的經濟”奇迹”,並不夠奇迹,沒有超越一般的戰後重建,經濟改革的實踐。而日本和韓國現在都進入了相對停滯的時期,中國也即將進入這樣的停滯時期。

  這兩個研究給人們的啟示是,中美關係的未來,可能並非取決於某一具體場合博弈的勝負,而是取決於誰能夠有能力使未來的趨勢朝著有利於自己的方向延伸。說得具體一點,對於美國來說,就是如何使得目前的趨勢能夠得到逆轉;對於中國來說,則是如何保持目前這種對自己有利的趨勢延伸的方向。換句話來說,誰能把自己的事情做得更好,是未來的關鍵。

發文者:NCN 發布時間:10/11/2019 04:04:00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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