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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識毛澤東的親生子和私生女

2019年04月02日 16:30 PDF版 分享轉發

作者:嚴正學,文章內容只代表作者個人觀點。
作者為畫家、作家,獨立中文筆會會員,原載<觀察>

嗜血武鬥和血醒屠殺后的一九六九年早春,我正被黃岩縣的革命派規軌在黃岩縣香料廠畫油畫。

一清早,我剛爬上腳手架,給《沁園春–雪》(毛澤東在邊的全身像)上光。所謂上光就是在露天的油畫上刷清漆。此時,朋友來看我。汪洋來頭不小,喊著、嚷著非讓我下來不可。但刷清漆,是個不能息手的活,汪洋聲聲、吼吼和嚷嚷,讓我不得安寧。

我只得放下油漆罐,爬下腳手架,汪洋一把抓住我沾滿油漆的手,緊握著,興奮異常又說不出話來。他盯著我畫在鐵皮上毛澤東在中南海邊的全身像發獃,半響才喃喃告訴我,中午一定到他家用餐。他環顧四方后,又抑制不住地對我耳語:”你猜猜我父親在哪裡?”,立馬又回答:”我的父親在牆上。”,我有些茫然,不知所言何意?汪洋是黃岩縣城建局的繪圖員,也算是我的同行吧,出身為孤兒的汪洋,三十年代,被一個跑單幫的農民從上海領養,家住黃岩十里鋪。

中午,來到他位於青年路電影院前的約十個平方的小閣樓。他的夫人俞蓀燕已在門口等我,我跟著她上樓,看見樓道邊張貼著多幅《沁園春–雪》毛澤東的全身像,汪洋則穿上一件藏青的長呢大衣,在通道的一頭正對我頻頻點頭。”正學,我的父親在牆上!”,他仍只是一再重複著這一句讓人非解的話。

環顧內牆上,已貼滿了各種姿勢的毛澤東像。他的夫人小俞告訴我,昨天,有《解放日報》記者和縣革委會的人找他談了話,他說他還被抽走了一管子血,回來瘋瘋顛顛地只會說一句話:”我的父親在牆上!他正被驗正是否是三幾年在上海丟失的兒子?”,小俞嘆了口氣,又沉重地問我:”要是真的怎麼辦?我家是地主成份,中南海我是去不了……”

我總算明白過來,看著牆上有穿軍裝招手的毛澤東,有高矚遠瞻的毛澤東,還有穿著浴衣昂首叫”不怕風吹浪打勝似閑庭信步”的毛澤東;還有大小不一的標準像。汪洋拉緊我,讓我跟他從左邊瞧瞧,又從右邊瞧瞧,他說:”標準像上的毛主席,眼珠總盯著他轉,因為他是毛澤東親生兒子。”他後退幾步,拉直常青色長呢大衣,兩手往凸鼓的肚子一捺,追著問我:”像不像?”。我退後幾步,眯著眼睛注目凝視,斬釘截鐵地說:”像,就是你的個子矮了點。””我遺傳母親楊開慧。”汪洋斬釘截鐵地回答我。

“正學,毛主席是革命導師、革命舵手,戰無不勝!毛澤東的話,一句頂一萬句……”他舉起小紅書(毛語錄)上下竄動著念念有詞:”萬歲!萬歲!萬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萬萬歲!””萬歲!萬萬歲!萬歲!萬萬歲!萬萬歲!”

汪洋張狂了半天,突然囁嚅著問我:
“正學,我怎麼跟得上戰無不勝的毛澤東思想?”

“用轎車在後邊緊跟,你是太子,是天生的革命接班人。”

“正學,江青能認我嗎?我可是楊開慧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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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回答不了這個難題。

興奮過一陣子后,汪洋是毛澤東的親生兒子,在小小的黃岩縣城,已是公開公秘密。

兩個多月過去了,在黃岩人民醫院我遇見了他的夫人,小俞說:”汪洋不肯吃藥醫病,你快來勸勸他。”,我跟著小俞進了門診室,見汪洋手亦舞之,腳亦導之,他邊唱邊喊,指著醫生護士狂叫:”葯,我不吃,你們別想毒死我,我的父親在牆上,等我跟上了毛澤東,戰無不勝,看我這麼法辦你們……砰,啪啪!”。

我只好幫俞夫人把汪洋邊哄邊勸拉回十里鋪。快到家時,小俞對我說:”家裡還住看一個女病友,是汪洋從醫院帶回家的’神經病’,同病相憐,他們都說醫生要害死他們,都不吃藥。”

進了他們在十里鋪的老屋,一個菜色臉蛋的年輕女子從門縫裡伸出頭來說:”我是貧下中農,她是地主囡,我要跟著汪洋去中南海;她,去不了。”

我勸汪洋:”要耐心等待,驗明正身需要時間,你看現在都焦慮出毛病來了。””毛主席大兒子也有神經病,這是遺傳。”我佩服汪洋還有這麼一點自知之明。

《解放日報》的記者的調查和驗血的結果,如泥牛入海,有去無回。在漫長的等待中,汪洋覺悟了,是江青害的,他開始咒罵妖妃不得好死;汪洋清醒了,是王洪文做太子了;他,天天叫著:”鏘!鏘!鏘!手執鋼刀把你砍。”。後來毛澤東老了,病了,死了;後來江青判了,關了,上弔了;汪洋憔悴了,病重了,彌留之際,他始終沒有忘了要緊跟戰無不勝的毛澤東思想。汪洋是否是真龍天子,成了永遠的迷?他是否能在天堂或地獄,緊跟毛澤東思想,成為戰無不勝,也只能由人想像。

無獨有偶,二十八年後的一九九六年,我在北京又遇到毛澤東的私生女。

毛澤東的私生女姓姬,是民運圈內一個名人的髮妻。那個時候,她丈夫羈獄,而北京正傳閱著兩本書,一本是《毛澤東的私人醫生回憶錄》,另一本是《毛澤東和他的女人們》,毛澤東的荒淫無恥成了國人的共識。而姬女士的姨正是三○一醫院的護士,因此,姬女士說:”我見過我姨有毛澤東親筆書寫的毛詩,毛主席怎麼可能將它隨便送給一個小護士呢?我姨一定也被老毛他寵幸過。”

姬女士又說:”我姨懷孕了,偷偷生下了我后,就送安徽老家交她姐姐領養。”姬女士接著說:”她姐就是養我的媽,我長到二十多歲后,姨把我領回北京,我姨對我特好,不是親生的,不是她和毛主席情感的結晶,她會對我這麼好嗎。”姬女士還說: “毛主席是風流才子,你看看那兩本書,現在北京地攤上到處都有賣的。”姬女士最後說:”我就是毛澤東的私生女,你看像嗎?”

我說: “像!毛澤東當年搞民主,後來鬧革命,做了太上皇;你也搞民主,嫁個老公是明日之星。”我又說:”如果我是毛澤東親生的兒子,我都會深感恥辱,因為,我的血管里流著這個混世魔頭的血。毛澤東奪取政權,就做了中國皇帝,在他的私人醫生李志綏的回憶錄中,老毛喪盡人倫,如果我竟是他私生孽種,我會無顏見人!” 姬女士說:”我只是說說而已……”

“傳統皇權的根深蒂固,連以追求民主為已任的人,血管里競暢流著封建主義的血,’打倒皇帝做皇帝’就是中國的歷史,難道還會延續下去嗎?”

我希望得到否定的答覆。”毛澤東的私生女”後來漂洋過海,去了義大利,我願再次見到她時,她會告訴我:”中國還不如斯巴達克斯時代的角斗場!”

——選自《毛澤東荒淫無道的糜爛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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