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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人易变和君子不退

   曾有东海律曰：恶必奴。倒过来也成立，奴必恶。盖恶性与奴性正相关，恶性深重者奴性必深，奴性深重恶性必重。鲁迅说过一句话，大意是，奴才一旦得势，往往比主子更凶残。不以人废言，此言对人性确有真实见。奴才本来恶性深重，一旦成了主子，恶性全面解放。

   很多人一有权就变坏，其实并没有变。它们本来就是小人乃至坏人，无权无势的时候，身为工农、身在底层的时候就是坏人，弱势群体的时候就有一颗强人的心。一旦成为强者，当然就成了强取豪夺、谋财害命的强人。很多工农和底层出身的精英分子，对极权主义特别维护坚持，对弱势群体特别冷酷无情，原因在此。

   君子道德不退，在任何环境任何条件下都不会变坏。能够被环境和外力变坏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本是坏人，奴性恶性都很深重、四端之心基本丧失；一种是好人，良知未泯，四心尚存。

   但这种好人，好的程度非常有限，多多少少仍有奴性，拜权拜金拜物，身为物役，都是奴性。这种人人格缺陷多，非常不稳定。故俗话说，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复小人心；孔子说：“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小人不仅穷斯滥矣，富了达了更烂。故孔子谆谆告诫：“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德薄、智小、力小者，小人也。他们一旦位尊、谋大、任重，就很容易受到连累、遭受灾祸，根本原因在此。在极权主义环境中，小人得志，坏起来特别容易特别无底线，所遭受的灾祸也特别多特别重。

   说起道德不退，小人往往不信。尤其是置身于邪恶环境中的多数小人，一辈子既无缘学习圣经，又无缘认识君子，很难相信人世间有真君子在，有一种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变坏。不相信有真君子的人，一定是小人。

   要真诚相信性善论，相信人间自有圣贤君子在，有两个方法：一是读经读史，领略历代圣贤君子的风范；二是希贤希圣，让自己成长为君子。两个方法相辅相成。这是东海经验之谈。

   以世纪之交为界，我的人生可以分为两段。前一段主要是加法，学术探研、艺术探索和物质追求齐头并进，刻意追求，同时上蹿下跳，试图广交天下英雄客。后一段加减并用，学术、德行加法，物质、利益、人欲减法，争取自己成为豪杰和君子。

   我相信自己做到了。一些世人心向往之、求之不得的东西，对我来说已经毫无吸引力，有一阵子甚至唯恐拒之不得。无论外在环境条件怎样变化，无论由俭入奢还是由奢入俭，无论贫富贵贱穷达安危乃至生死，我心不变、德不退！2019-11-7余东海

（2019/11/07 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