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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勵之自傳》

2013年07月29日 7:37 PDF版 分享轉發

每一個人都有一條生命的巨流河

方勵之,中國人權與民主改革的先驅、社會主義中國第一位發表天體物理論文的學者,鄧小平一生中最頭痛的人物。親筆寫下既經典又獨特,且富戲劇性的人生經歷。

方勵之的經歷與中國近代史糾纏在一起,他熱愛他的祖國,奉獻一生,然而六四之後卻終生不得返國,客死異鄉,所幸留下的遺稿《方勵之自傳》,將他生命的巨流,又重新流回世界。

他的自傳匯聚了這個時代的共同記憶,在人類歷史中刻下科學與自由的「普適」精神,滋潤世世代代華人的心。

方勵之於1956年從北大物理系畢業后,旋即加入中國核反應堆研究項目。

1957年,在反右運動中被開除黨籍,下放至河北省贊皇縣勞動。1958年調至中國科學技術大學任助教講師。文革十年間多次被下放勞動。

1978年,方勵之任科大教授,1984年任該校副校長。由於1986年底的學生運動,方勵之被撤銷科大副校長職務,並第 二次被開除中共黨籍。1989年事件后,方被中共當局指為反革命罪犯,在全國張榜通緝。方勵之隨即進入美國駐華大使館避難。在美使館逗留一年後,兩 國政府達成協議,准方一家離境。

1990年,以皇家學會客座研究員在劍橋大學天文研究所工作半年。1991年,至普林斯頓高等研究所及普林斯頓大學物理系任客座教授。1992年,方正式受聘亞歷桑納大學物理系教授,從事教學及研究工作,至2012逝世。

方勵之的研究領域跨及核子物理、鐳射物理、理論天體物理及宇宙學等。研究曾獲美國國家科學基金、世界科學實驗室、國際相對論天體物理中心等組織的支援。與李淑嫻合著的《宇宙的創生》一書被譯為英、法、義、日、韓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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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勵之是美國物理學會院士;美國科學進步聯合會(AAAS)會士;紐約科學院終身榮譽會員;亞歷桑納藝術、科學和技術學院 奠基人之一。榮獲引力研究基金會1985年論文首獎;1989年甘迺迪人權獎;美國物理學會1996 Nicholson 獎章。羅馬大學、多倫多大學等多所大學的榮譽學位。

除積极參与國際科學組織,方勵之亦曾服務於多個:美國物理學會國際科學家自由委員會主席;關切科學家委員會理事;共同主席等。

中國作為大國,華人眾多,遍佈世界,研究中國近代史,繞不開這一段,更繞不開華人知識份子的心路歷 程。方勵之剛剛隱去,身後不僅有他的文字,還有他生命的步步足印,在這鮮活的歷史中,有他的音容笑貌,也有他的社會回聲。方勵之終生以科學為立命之本,他 所寫史實可與已解密和將解密的權威史料對比。 —李淑嫻/方勵之妻

父親本著科學所崇尚的自由獨立思想,為中國的民主啟蒙,做了犧牲貢獻,但這應只是他生命裡追尋科學「普適價值」的「業餘」插曲。雖然這插曲最終讓他回不了最愛的家園。—方克/方勵之兒

我曾問方勵之教授,你如何安排你的時間?是參与更多?還是從事學術研究?他說:「我首先是物理學家,當然像一切知識分子一樣,我應盡自己可以盡的社會職責。」 ─高希均/遠見.天下文化創辦人

他可以說是「五四」理想的一個完美的結晶,因為他不但是一位第一流的科學家,而且也是推動了歷史 進程的的一位民主領袖。這部《方勵之自傳》的第一卷是他在北京美國大使館避難期間所寫的遺稿,今天才第一次面世,其歷史價值之高是無與倫比的。任何人想對 中國的過去、現在和未來有所認識,都必須從閱讀本書開始! —余英時/中研院院士

譚嗣同就義時中國還是一個專制王朝,但他的犧牲為後人換來一個共和國家。被中共放逐國外終於身歿異鄉的方勵之,是另一種形式的犧牲,相信他換來的早晚將是一個民主中國。  —張作錦/《聯合報》前社長、《遠見》創辦人

前言——對一張通緝令的註釋 方勵之

一九九一年春天,有一次在美國加洲演講后,幾個操著一口北京話的中國人半認真半玩笑地告訴我:「方先生,我們可是倒了你的霉了。有好一陣子,我們誰也不敢『挺胸抬頭』地走路。」我一時轉不過彎來,不明白為什麽他們走路的姿勢會同我有關。

也是一九九一年春,在紐約哥倫比亞大學參加「中國人權討論會」,會間休息時,一位在美國工作華僑抓住我同他照相。並且說:「方先生,我可是因為你倒了一次霉,一九八九年冬天,我在廣州機場海關被扣了好幾個小時。」我又是一時弄不清楚這位先生找我照相的目的是什麽。

兩件事情一個原因,都是來自一張通緝令。一九八九年六月四日,中共當局用數十萬野戰軍鎮壓了北京天安門的和平示威后,我和 李淑嫻成了全國第一號和第二號被當局公開通緝的逃犯。六月十二日全國電視新聞播發了通緝我們的命令,六月十三日〈人民日報〉又在頭版刊登了通緝令。全文如 下:

北京市公安局通緝令

方勵之、李淑嫻,犯有反革命宣傳煽動罪,觸犯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一○二條,業經提請北京市人民檢察院分院批准逮捕。對李淑嫻的批准逮捕並已經北京市海甸區人大常委會許可。

方勵之,男,一九三六年十二月十二日生,浙江省杭州市人,中國科學院北京天文台研究員,身高一.七二米左右,體態稍胖,留一邊倒長髮,方圓臉,戴近視眼鏡,走路時挺胸抬頭。

李淑嫻,女,一九三五年一月二十八日生,安徽省嘉山縣人,北京大學物理系副教授,身高米,體態稍瘦,留短燙髮,長圓臉,有明顯雀斑,走路步伐較快。

方、李二犯畏罪潛逃,現予通緝。請各區、縣公安機關接此通緝令后,立即部署查緝。並請各省、自治區,直轄市公安機關協助查緝,發現方、李二犯,立即拘留,並即告北京市公安局。

北京市公安局   一九八九年六月十一日

那位華僑先生後來告訴我,因為他的體形很接近上面描述的「方勵之」,方圓臉、體態稍胖、一邊倒的長髮……所以,被廣州機場 公安人員懷疑而截留,儘管他持有外國護照也不準離境。直到北京方面證實這位先生確實是請來客人而不是「方勵之」,才放行。他抓我照相就是想考察一下真的方 勵之,是不是的確有點像他本人。華僑先生的遭遇說明那幾位北京人的玩笑,並不完全是玩笑。因為,通緝令是發到全國各省、自治區、直轄市公安廳、局,以及鐵 道、交通、民航公安部門。全國各個車船碼頭,機場海關都布下了天羅地網,嚴陣以待。然而,中國人是太多了,形似上面簡單描述的「方勵之」和「李淑嫻」的中 國人,可能並不難抓到,所以,可以想像,緝拿「方」「李」等在逃犯所帶來的恐怖。結果,逃犯並沒有抓到,一些形似者反而被公安人員盤查,甚至誤抓。因此, 為了免遭這種騷擾,萬全之道之一就是不要像通緝令上所說的那樣「走路時挺胸抬頭」。

其實,如果拿通緝令上所描寫的「方勵之」和「李淑嫻」來盤查我和李淑嫻,我們倒真不一定會被抓住。因為,通緝令上有一系列的錯誤:

1. 我的生辰年月是一九三六/二/十二,錯為一九三六/十二/十二;
2. 李淑嫻的生辰年月是一九三五/四/二十,錯為一九三五/一/二十八;
3. 我的身高錯了兩厘米,應是一.七○米,而不是一.七二米;
4. 李淑嫻身高錯了一厘米,應是一.六一米,而不是一.六○米;
5. 我的頭髮從來是兩邊分開的,而且也不算長;
6. 李淑嫻倒經常是留長髮,因為可以減少燙髮;

中國當局的通緝令,我和李淑嫻是在美國駐北京大使館裡聽到的。當時是我們避難的第六天。形勢還很緊張。中美兩國行政當局幾 乎每天都要為我們的避難事件周旋。發表通緝令,是中國當局想使事件的嚴重性進一步升級。但是,令我們不解的是,為什麽在不到三百字的通緝令,會有六個以上 的錯誤。事實上,上述的數據在我們的檔桉中一定都有確切記載。為什麽竟會抄錯了那麽多?不能說不反常。甚至令人懷疑,是不是有哪一位有意地錯抄,製造一點 小小的溷亂?特別,通緝令上的相片,實在模煳到好像進行過圖像模煳處理。連一些熟朋友一時都認不出來。事後,有的朋友說,當他們看到電視屏幕(螢幕)上的 通緝我們的相片后,倒寬了一點心,因為,僅僅根據那兩張相片,是極難辯認出我們的。

所以,似乎有必要提供一些較少模煳化了個人的數據,以更正通緝令上的誤抄。這就是我寫自傳的動機之一。

早在一九八七年,我第一次被鄧小平先生點名開除出中國后,就有人鼓動我寫一點自身的經歷。我沒有接受。第一,因為 忙,沒有時間;第二,我覺得,自己不夠資格寫自傳。在中國,立傳和樹碑具有同樣的重大意義。不是人人都有資格樹碑或立傳的。一般說,只有兩種人夠格——非 常的好人、非常的壞人,即或者應當流芳百世的,或者應當遺臭萬年的,共產主義革命后的中國,這個規矩也沒有被革掉。四十年來,大體也只有兩類(也可算作一 類)人在活著的時候就有資格出版傳記,一類是毛澤東等最最偉大的革命領袖和導師,另一類則包括滿清最後一個皇帝、投降了共產黨的國民黨大特務等等。無論是 算兩類還是算一類,顯然都是我不能也不願躋身的地方,所以,自傳是絕不能寫的。

一九八九年初,又有人約我寫自傳。幾位通曉非中國文化【小編推薦:探尋復興中華之路,必看章天亮博士《中華文明史》】的朋友為此還特別來開導我:寫自傳不算一件大事。從非中國的文化看 來,自傳的目的無非是把自己的經驗告訴別人。因此,只要覺得有必要把自己的一些經驗告訴別人,就可以寫,並非必須是末代皇帝的經驗、殺人特務的經驗、或是 偉大領袖的經驗。我接受了這種觀念,準備寫一點自己的經驗。但是,一九八九年春天的事件,使自傳之事一拖再拖,直拖到通緝令發表之後。

一九八九年秋,我們在大使館的生活已經穩定,我開始寫。以下是那時寫的第一段。

「今天是一九八九年十月二十七日,我開始寫我的一些親身的經歷。

我正在逃亡,我正在危險之中,但我也相當地安全。

我正在被追捕,我正在被指控為首要的罪犯。我和我的妻子李淑嫻正在被中國當局一千零一遍地指控為製造天安門「動亂」和「暴亂」的主要「黑手」。

同時,我們也正不斷收到海內外來信,學生、學者、各種不相識的人都有。最常見的話是:「支持你」「你是不會感到孤立的」

我在寫這幾行字的時候,我們正隱藏在一個極祕密的地方。雖然是臨時避難所,倒並不很簡陋。我有一間單獨的書 房,很安靜。雖然眼前看不見樹木和天空,也沒有其他的美景,但能偶爾聽到飛鳥的叫聲。寫字的檯子,原本不是一張書桌,但它足夠寬大。紙、筆、檯燈,打字 機、電腦,也都有。寫累了,也有提神的咖啡和茶,含咖啡因的或不含咖啡因的咖啡,紅茶或烏龍茶,可以選擇。

但是,這裡並沒有閒適。我們還遠遠沒有脫離險境。

就在離我現在坐的位置的直線距離不到十公尺的地方,就有追捕我們的人。雖然我並不能直接看到那個人,但我確定 地知道每天二十四小時裡總有拿槍的人等在那個不透明的物體的後面;雖然拿槍的人多半並不知道他要追捕的兩個目標就近在咫尺,但他確定地知道他的槍口是專門 準備對付我們的。

因此,很難說,也許明天或者後天,甚或幾個小時之後就可能發生什麽突變……

突變到哪裡?

是上,是下?是前,是后?是成功,是失敗?是歡樂,是悲傷?

我不知道……

我知道的是,我的人生軌跡似乎正在逼近著一個時間和空間的奇點……

因此,無論是為了了解奇點的過去,還是它的將來,似乎都有必要來審視自己的人生軌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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