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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興黨 仁義軍 一次槍斃七農民

2017年06月23日 8:14 PDF版 分享轉發

來源: 縱覽中國 作者: 依娃

前記:歷史,歷史,是什麼意思?我以為歷,就是發生過的,史就是所記錄的,發生了什麼,又記錄了什麼,歷史兩個字對我來說的確是越來越沉重。發生過的很多,記錄的很少。發生的前因後果很複雜,記錄的僅時間人數很簡單。更多的發生,根本就沒人人記錄,因此也就沒有史。我在這些年對1958年到1962年中國大飢荒的調查中更是體會到,大事件還有人調查,有所記錄,小事件就沒有,個體的記錄幾乎找不到。那些各種原因非正常死亡的人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叫什麼名字,經歷了什麼,也就是說沒有他們的歷史。過若干年以後,知情人故去以後,那些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就消失的一乾二淨,就等於沒有發生過。

閑話且不多說,在閱讀蘭州大學右派反革命向承鑒先生自傳《煉獄歸魂》一文中有這麼兩句話:「1959年發生在隴西與武山之間的鴛鴦鎮『反革』,這時判決下來,布告到處貼著,判『斬立決』的有好幾個。」我有機會請教向承鑒先生,他說:「這個布告是我親眼看見的,到處貼著,這些農民只是吃不飽肚子,想弄些糧食,是什麼反革命呀?這一次就槍斃了好幾個呀!」歲月久遠,向先生已經想不起來布告上宣判死刑的是哪些人,又是什麼樣的理由。雖然後來一個叫頡尚家代的人和向承鑒先生關押在一個營隊,但是在勞改隊制度森嚴,勞改犯之間不允許交談個人的案情,因此向先生對「鴛鴦革命案」情況所知並不多。

我多次上網尋查有關信息,沒有什麼斬獲,僅僅在天水市人民政府網上看到一句話:「1958年4月7日天水軍分區與武山縣公安局協同偵破武山縣鴛鴦鎮『新興黨仁義軍』陰謀武裝暴亂案。」事件是怎麼發生的?槍斃了哪七個人?判刑了那些農民?以後有沒有平反?等等問題都沒有說。但是我想知道,我想記錄。

1958年到現在已經快六十年了,要尋找和記錄那時候的歷史何其難矣?在今年4月初去武山尋訪「蘭州大學右派反革命集團案」沒有被記錄的涉案農民的同時,我「無圖索驥」地去尋找發生在同一縣的「新興黨仁義軍鴛鴦鎮反革命案」。在一位熱心的當地司機的帶領下,我來到涉案人員頗多的頡家門村,可惜向承鑒先生口中的頡尚家代早已經辭世,還有一位叫尚武的老人也已經去世多年。這個村子的幾位涉案老人都已經去世了。

頡家門村一位能寫字的老人在我的筆記本上寫下這個反革命案中被一次槍斃的七位農民的名字:宋發海、宋茂英、范長娃、楊懷居、楊懷其、劉鐵匠、鞏八燕,其他涉案人員還有頡尚家代、尚武、楊青兒、王存善、范永珍等人。涉案犯楊青兒被判刑二十余年,家破人亡,他的八十四歲的堂弟楊丑兒給我講述了當時的情況。槍斃人的現場,老人家就在旁邊觀看,「接受教育」。

熱心的司機後來又帶我來到鴛鴦鎮,我看見有十多個老人黑呀呀(注:因為都穿著眼色比較深的衣服,面色又比較黑,遠遠的看去,都是黑色的。)坐在台階上曬太陽聊天,這就是當地的特色,不是專門的集會,又暢所欲言,談談家長里短、莊稼牲口、菜價糧價,國家大事。他們大多是六、七十歲的老人家,應該是知道那時候發生的事情的,所以我蹲下來,和他們閑聊。不想其中的一位叫王存有就是涉案者王存善的弟弟,非常了解情況。先是談了一陣子,又帶領我去找他的嫂子,因此我還能拍到王存善的照片,他也是牢獄十五年,從十六歲到三十一歲。可惜的是家人沒有保存下任何文件,他本人也去世了,他的牢獄日子怎麼度過的,也就帶進墳墓里去了。

還據王存有提供,此案倖存者范永珍也坐牢二十余年,我和司機在鴛鴦鎮上吃過簡單的午飯之後,在彎彎曲曲的盤旋山路上跑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在農人的指點下,我找到居住在窮鄉僻壤,連鹽都買不上的范永珍家。老人滿腹心事,卻一問三不知,強調自己和本案沒有任何關係。我無奈離開,過後頡家門的知情人說:「范永珍就是這個案子里的,還是個主要人物。」多年的牢獄讓老人牢牢記住了禍從口出的戒條。

山高路遠,不知道我以後還能不能再見到范永珍?這段在大躍進初期殘酷鎮壓農民的歷史,就真的要有歷無史了嗎?我目前所能記錄的只是盲人摸象的其中一小部分。

一、頡家門判刑了十多人

受訪人:頡家門尚老師,男,76歲,省武山縣頡家門村人
地點:甘肅省武山縣頡家門村路口
時間:2017年4月5日
錄音長度:11分鐘

依:老爺爺,你們這裏五八年、五九年生活情況怎麼樣?

尚:那困難得很,基本上沒有吃的,最困難的時候把那個柳樹葉子都吃了。人家那個政策,不讓個人家裡做飯,做飯就犯法了,家裡不能冒煙火。那餓死的人多得很,我們這裏也餓死的人多。

我爺爺就是餓死的,我那時候在武山上學,來來回回都看見死人,死娃娃,沒有人給掩埋。

依:五八年這裏發生了一個反革命案,你記得不?他們都是哪裡的人?

尚:那個年成多得很了,有我們頡家門的,還有盤谷、范家村、鞏家門,人員很多呀。

依:你們頡家門抓了多少個?

尚:抓了十來個都給判刑了,有判十幾年的,二十幾年的,有些還給減刑了。

依:當時為什麼抓這些人?

尚:當時說他們的名字叫「新興黨仁義軍」,當時有個反革命案件哩,說是反對哩。抓起來的人多得很,我們村就抓了尚武,後來他就勞改去了。那時候就叫反革命,咱也不明白,反正就叫反革命。

這一伙人多得很,其中有七個就槍斃了。

依:被槍斃的人,你還記得名字嗎?

尚:知道,一個叫宋發海,是盤穀人,還有鴛鴦有兩個人,楊懷居、楊懷其,這兩個是兄弟兩個,還有范家山的范長娃,還有劉鐵匠,劉鐵匠的後人還在鴛鴦鎮哩。這幾個都是頭頭子。

依:槍斃人是在什麼地方?

尚:就是鴛鴦鎮,就是現在市場的那個地方,當時馬上就槍斃了。

依:尚武去世的時候多大年齡?

尚:八十四,八十五,他已經去世三年了,如果人活著,還能給你多說說,這些人都死完了。

二、我哥哥王存善被判刑十五年

受訪人:王存有,男,68歲,甘肅省武山縣鴛鴦鎮人
地點:甘肅省武山縣鴛鴦鎮街道、王存善家
時間:2017年4 月5日
錄音長度:30分鐘

依:你們這裏五八年有一個鴛鴦案,我就來問一問,當時為什麼要抓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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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反革命嘛?

依:反的什麼革命?

王:人家說你是反革命就是反革命。

依:他們這些人當時有組織嗎?

王:有嘛,新興黨仁義軍。這個名字也不是這些人自己起的,是人家給捏造上的,就說他們反對共產黨。

依:那這些人有過什麼行為?什麼活動?

王:沒有,沒有。那時候我們鴛鴦鎮派出所有個所長叫馬繼良,因為搞了一個「鴛鴦鎮反革命案」,後來就升遷成武山縣公安局副局長。

(一農民插言:是這樣的,那時候天水地區管十幾個縣,專區說:「這個案子不要破。」但是他說要破哩,這個案子牽扯的人太多。說他們要奪共產黨的政權。

依:他們有什麼能力奪共產黨的政權?)

王:五八年的事情,說你是反革命就是反革命,不是說的。五八年的案件,隨便就把人抓了嘛,就槍斃了好幾個。沒有犯過錯誤的人都天天批鬥著哩。

依:當時他們真的有什麼想法,還是一個冤案?

王:百分之百的冤案,沒有殺過人放過火。

依:當時有開宣判會嗎?

王:有,在學校操場宣判的,武山縣公安局下來的人宣判下的。

依:是哪一年宣判的?

王:五八年,幾月幾日我還記不清楚了。

依:貼出來的那個布告,你看見沒有?

王:那有見,到處都貼著,人人都看見。布告上就是白紙黑字,說鎮壓反革命嘛,就說要槍斃這幾個人。其實這些人既沒有殺人,也沒有放火。也沒有暴動組織。

依:這個案子牽扯了多少人?

王:多,一百多人哩。抓的都是鴛鴦公社的,遠處的山丹的就沒有抓。

依:我看有些資料說這些人要去搶糧食,有沒有?

王:沒有,沒有那回事情。就說他們組織新興黨,仁義軍要推翻共產黨。但沒有事實,那時候誰敢發言?誰敢發言?那時候一個縣委書記就能槍斃人,人家有權哩。

依:你們周圍有沒有牽扯到這個案子裏面的人?

王:那多得很,鴛鴦鎮就牽扯了幾十個哩。

(這時一個老人插言:我們這裏沒有,我們都不認識字,人都老實,沒有,沒有。我一個字不識,你不知道的不要胡說,你說話要負責任呢!你一句都不要多說了。)

王:我是個說實話的人,當官的就不說實話。我們是平民百姓,我們就說實話哩。

我哥哥叫王存善,就是這個案子里的,我哥哥才十六歲著,還是虛歲十五歲,他在縣委工作著哩。就是同一個案子,他勞改了十五年嘛,在徽縣、靖遠勞改了十五年,回來三十一啦。

依:你哥哥那時候在縣委幹什麼工作?

王:我哥哥那時候是縣委接信的通信員,他回家來,和我們村子里的幾個學生一起打了個籃球。當時有王世英、董其寶、鞏玉愛、王銀前,還有鄧世鄉,王存善就是我哥哥,就是這七個人,都是娃娃家,和我哥哥都是同學,關係好的同學。打完籃球在一起喝酒聊天,有一個董其寶的父親叫董莽生,就把這幾個學生給彙報了,表現積極,說這幾個學生結拜弟兄,搞一個組織叫「八大弟兄」就打成了現行反革命。只要你和那些人認識,就跟上倒楣了。

他一積極,他的兒子就能逃脫了。當時有個人叫楊忠義,是我們的社長,和董莽生的母親關係好,就沒有給董其寶戴反革命的帽子。還有這個張世英和我們的大隊書記家關係好,給戴了個帽子,沒有逮捕。

我哥哥和這些槍斃的人有些認識,因為都是一個村子里人,但那些盤谷山人、范家山人,還有鞏家門人,還有楊懷居、楊懷其,都不認識。還有一個叫范永珍的,認識這幾個人,也打成反革命。這個完全是個冤案。

依:當時有沒有把你哥哥抓到檯子上?

王:當時是這樣,念一個名字就捆綁一個,再念一個名字再捆一個,那一次捆了好幾十個。

依:那槍斃人是在哪個地方?

王:就在鴛鴦鎮那個上面,河川那邊,現在都找不到了。

依:你有沒有看到?

王:看到了!那一次槍斃了七個。

依:你記得這幾個人嗎?當時都多大歲數了?

王:宋發海是盤谷川人,當時也就是五十幾歲。他的兒子現在還在哩,兒子叫宋貿英,也上七十了。他以前在醫院工作,現在早退休了。范長娃當時年紀大,接近六十歲了。槍斃的人中間最年青的是鞏八燕。槍斃的還有楊懷其、楊懷居、范長娃。

依:為什麼槍斃這幾個人?

王:那時候他們都是、富農,那幾個頭頭都是地主、富農,共產黨就說他們不滿,有翻案的野心。他們這些人成份大,交待不下來。

依:當時有多少人參加這個宣判會?

王:那多了,鴛鴦鎮全鄉的人都要參加,有幾千人哩。

依:你哥哥去勞改就是勞動幹活?

王:剛開始是在徽縣,以後又弄到靖遠,從五八年到七三年,人生最好的年華是在勞改農場度過的,其實那時候他還沒有成年,還是未成年人。他就是殺了人也不能給判刑,那時候沒有個什麼法,是人家說了算。

依:你哥哥回來成家還順利嗎?

王:就找的這個我的嫂子,年級小些,屬羊的,我哥哥是屬馬的。坐過監獄的人身體好不了,吃不上喝不上,算是沒有餓死在六零年。我哥哥去世三年了,活了七十三歲,如果活著就七十六了。

依:你哥哥以後有沒有國家給平反,或者給與什麼補償?

王:他們這是分類型的,如果你在外省,還給點錢,每月給生活補助。如果本地的就什麼都沒有。

是馬繼良弄下的活計,為了升官發財,就把他升了個局長,最後這些勞改犯聯合起來傾訴,馬繼良答覆不下來,就自縊了。一九六二年他就了,自殺在武山縣。

依:這個局長上弔的時候多大年紀?

王:馬繼良上弔的時候可能就是個五十歲年紀,這個幹部冤枉的人多得很,後來這些人都起訴哩,馬繼良答覆不下來,就上弔,自殺了。他自己有成績了,但是害了多少家庭多少人哩。

三、我堂哥楊青兒坐牢青海二十多年

受訪人:楊丑兒,男,84歲,甘肅省武山縣頡家門人
地點:甘肅省武山縣頡家門村口
時間:2017年4月5日
錄音長度:19分鐘

依:爺爺,當時為什麼要抓這些人?

楊:反革命,叫新興黨,仁義軍。如果我們這幾個人坐在一起說一說話,人家就說你們弄啥哩,就成了反革命。當時楊懷居一家抓了好幾個呢。

依:是哪裡來的人抓他們?

楊:武山縣公安局的人來抓的。

依:他們做過什麼壞事情?

楊:沒有做過啥壞事情。

依:他們是來村子里抓嗎?

楊:那時間先是在生產隊開會,就說:「XXX站起來!」那人站起來就五花大綁,再說:「XXX,站起來!」就再一綁,派出所的人一來抓上就送到鴛鴦鎮上了,就召開大會了。在鴛鴦學校開的大會,那人多得很,幾千人哩。那時候是要把一個庄一個庄的人都領上讓看去,讓接受教育哩。

依:你們家的親戚有沒有被抓去的?

楊:有哩!我的哥哥,堂哥,名字叫楊青兒,五十幾歲,就被抓了。

依:當時有沒有喊口號?

楊:被抓的人不敢喊,群眾就喊著:「毛主席萬歲!」「共產黨萬歲!」

依:那些人在檯子上能不能說話?

楊:人家不讓他們說話,還能說話?

依:那些人有沒有給戴牌子?

楊:槍斃的人都給戴著牌子,名字上畫著紅叉叉。那都給綁著哩,他們頭就抬不起來。

依:還槍斃了幾個是嗎?

楊:槍斃了好幾個呢!七個!

依:槍斃的時候,你有沒有去看?

楊:槍斃的時候,我在河灣哩,槍斃的有鴛鴦的兩個,盤谷的一個,一共七個。

依:槍斃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

楊:槍斃的時候,我距離遠嘛,我能看著。聽著槍一響,人跌倒了,幾個人上去把繩子一解,還要給死人照相哩。都是公安局的人,還害怕有人偷偷把犯人放脫了。被槍斃的這些人的家裡人就拿著衣服、被子等著給收屍。

依:你有沒有聽到他們的老婆娃娃哭?

楊:當然哭著哩,他們的父親、母親、老婆、娃娃都去著哩,這些都是四、五十歲的人。

依:你看殺人害怕不害怕?

楊:不害怕,我不害怕。

依:你堂哥楊青兒被判了多少年刑?

楊:二十年,那時候他的娃娃才兩、三歲,老婆就可憐的,剜野菜,摘柳樹葉子,就養活兩個娃娃,我嫂子也沒有離婚,就等著他回來。等了二十多年回來,沒有幾年,我哥就死了。他的大兒子今年都六十幾了,小的也六十歲了。

我哥哥坐牢是在青海,他回來說勞改隊餓死很多人,人死了哪裡有棺材,就用包穀桿一卷就埋了,回來身體很不好,那一天到鴛鴦看了個戲,回來的那個晚上就去世了,我現在連個照片都沒有呀。

依:國家有沒有給他什麼賠償?

楊:沒有,什麼都沒有。那時候兒子也困難得很,三天就埋上了。

依:你那時候覺不覺得哥哥是反革命?

楊:人家說是反革命就是反革命,我有啥想法哩?我一輩子沒有找到老婆,沒有孩子,也沒有受到牽連,我現在是個五保戶。國家每個月給上幾十塊錢,個人管個人,活到那一天算那一天。

四、當地農民零碎的補充

鞏家門鞏玉愛:這個案件就叫「鴛鴦案件」,就說他們反黨著哩。尚武就是頡家門的人。我們村子里的幾個坐過牢的都死了嘛,河灣里有一個被槍斃了,這個村子里有一個也槍斃了,有一個坐牢去死在牢里了。

我們村子就在鴛鴦車站,這一個是槍斃了,他們家老大、老五都死在監獄裏面了。如果現在活著也過了一百歲了。

頡家門王路數:你這麼一說,我突然想起來,我小時候,那是七幾年吧,隊上突然來了幾個老人,他們也沒有家也沒有房子。隊上就讓他們全部住在大隊部,沒人給他們一間房子。他們的老婆孩子早跑了,房子也讓本家兄弟佔了。

他們後來也都沒有成家,都老了,也不好找了,人家也不願意跟。我知道的這個尚武,後來跟著自己的侄子過著呢,國家每個月還給他一點錢,能養老。

范家山范永珍;這個案子叫新興黨,仁義軍,人家給按上的名字,冤案嘛!怎麼搞得我也不知道,那時候國際形式太緊張,五八、九年蔣介石喊叫著要攻返大陸,就那個形勢地下就收拾了一批。我也很不清楚,我老了,老了就沒有腦筋了。

我生活困難得很,到人家陝西販糧食,我的老婆比我小二十來歲,我們住的這個地方偏僻,人難進來,也難出去。

我不是這個案子里的。

尚武的侄子:你為什麼問這些事情,來平反的嗎?你再不要問了,因為我叔叔的事情,讓我們這個家族是非很多,吵吵嚷嚷,有好多好多的麻煩。

你不要再問,我也沒有什麼可說的。

後記:我目前尚未找到《武山縣誌》對「新興黨仁義軍鴛鴦鎮反革命案」一事的記錄。還不十分清楚此案的起因、涉及範圍、農民人數等等。但這其案件發生在大躍進時期的1958年,涉案人員大多數是土改后被定地主、富農成份的人,不能不說這個案件一定是與糧食有關,與農民的最基本生存有關。農民一但有小小的不滿和反抗,立刻冠以「反革命」的罪行加以殘酷無情的鎮壓。

一個縣小小的案子,就一次被槍斃了七個農民。而又因為受害者都是農民,這麼多年來從沒有人調查、詢問、記錄這些人的「非正常死亡。」不過,那個時期全國所發生的各種大小的「反革命案」多如牛毛,又有幾個是被後人詳細記錄過的呢?

我先整理出此行的採訪發表出來,請任何對「新興黨仁義軍鴛鴦鎮反革命案」知情人士,提供更多的事實和資料。

作者依娃電子郵箱:[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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