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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楚將軍回憶錄(83)

2019年10月08日 5:02 PDF版 分享轉發

來源: 龔楚將軍回憶錄 作者: 龔楚

中央蘇區的待遇:紅軍指戰員的待遇是平等的,他們採取了實物供給制度,每人每日發給糙米一斤四兩,青菜半斤,植物油四錢,鹽三錢;另外,每人每月發給零用錢二元(后改為一元,到最後兩年是很少發給了)。服裝每年夏季發粗布軍服一套:冬季發棉衣一件,夾褲一條,這些衣褲的布料,是很粗劣的。內衣內褲,原定是每年兩套,其實是只有一套。棉被呢,在新兵入伍時,發一張夾布被。天天在行軍作戰中過活的士兵,那一年一套的粗布衣當然是破爛不堪的了。襪是從來沒有的,鞋是依靠著蘇區的婦女們製造送來的慰勞品,或可一年分到一對,主要的是靠自己拿著稻草和爛布條來打草鞋,否則就只有赤著兩腳,爬山越嶺,行軍作戰了。可是紅軍官兵,誰也是肉體做的,而不是鋼筋鐵骨,吃的不足維持身體所需的營養,穿的不能保持身體所需的體溫,天天在挨飢受寒,而又天天做著超過體力和精神所能負擔的工作;他們的身體,也就只有一天一天的衰弱,走上疾病和死亡的道路。就算身體強壯,在艱苦戰鬥,營養不良之下,腳部都會生瘡爛疼,患者為數甚多。在一九三三年的統計中,士兵爛腳的佔百份之二十以上。因此紅軍的死亡率極大!這完全是由於待遇惡劣,才使官兵受到這種痛苦與死亡的威脅。

怎樣去籌集供應這麼龐大的紅軍糧食?說穿了——紅軍糧食的主要來源,無非是取諸蘇區內的人民。中共除了在蘇區徵收土地稅外,並運用統制人民的糧食,廉價收買糧食的辦法。在蘇區內的人民,每人只限每月存谷二十斤,平均每人每日約有米八兩,其餘的就是餘糧,統由政府定價收購。還要運用勞軍、獻金、獻糧各種手段,來搜刮人民全部所有,這是紅軍在蘇區內解決軍糧的主要方法。

他們還不斷的深入到國府統治區內籌糧、籌款、就食;所以紅軍沒有作戰時,便開到「白區」去打游擊。這是紅軍官兵們最喜歡的工作。因為到「白區」去打游擊,就有打。不僅是可以有充足的糧食,而且可以吃一頓豬牛肉下酒。他們打土豪的方式,是由政治部負責調查出某家是土豪之後,再由經理機關派出徵發隊,由政治人員率領,協同紅軍部隊到土豪的家裡,將其家所有盡數沒收。在屋內牆壁里及地下埋藏的金銀首飾,也要搜劫凈盡。要是土豪家中還有人留在家裡,無論男女老少,一律拘回勒榨罰款,甚至槍斃處死。而他們打土豪的收穫,是食物交由經理機關及政治部統一分配;金錢財物,就全數歸公家所有,以充軍餉;這也是紅軍的糧餉來源之一。中共就是這樣的維持了它龐大的軍費政費的開支,及長期戰爭的消耗。

紅軍的彈械補充,主要的來源是從國軍手中奪取過來。每當彈藥缺乏的時候,官兵都希望打仗來補充自己。紅軍的編組中,每個步槍班,有兩名以梭標大刀為武器,及攜帶四個手榴彈的士兵,在作戰時,紅軍傷亡士兵的步槍,或當時繳獲的敵人槍彈,立即交給他們使用。所以紅軍作戰,不論是戰勝或戰敗,只有增加槍械,很少損失槍械的。另外蘇區內設有修械廠、翻制子彈及製造手榴彈廠。紅軍作戰時,非常珍惜子彈;就是子彈殼,他們都能儘力保管,以便帶回交給經理機關,轉交制彈廠翻制子彈。制彈廠研用的火藥,有黃色葯和黑色葯兩種;黑色葯是用鹽硝和以硫磺炭末製造。黃色葯是用枯木製成的黃色塵灰,和以硫磺炭末製成的。子彈用黑色葯、手榴彈用黃色葯製成。其爆炸力雖不甚強,但尚可用;這就是蘇區唯一的軍事工業。

這些少量的彈藥生產,當然未能供應長期戰爭的消耗;因此,彈藥補充是紅軍最感困難的事。

蘇區內沒有適合運輸的河流,又沒有汽車。糧食、彈藥、傷兵的前運後送,均要依靠人力。他們動員蘇區內的人民,男的、女的,編成運輸傷兵的擔架隊,及運輸糧食軍用品的運輸隊。就是這樣不惜人民的生命,來克服自己這些困難。

我在回到紅七軍的第五天(一九三一年十二月廿六日),接到總司令部的寢午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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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即到會昌龔軍長。某密、該軍即開赴瑞金縣城北面村莊集結待命,並限於感午前到達,勿延。朱德、周恩來寢午參作」。

我看了這一個電報,立即以電話命令所屬部隊,準備于本日午後八時,按軍部直屬隊十九師、二十師之序列出發(廿一師正在瑞金整編中)。各師大小行李在各師後頭行進,並即補發了一個出發命令,著各師派聯絡參謀一人,於八時前到軍部隨同軍部行進。我便於八時率領軍部出發。是晚天氣寒冷,開始出發時,寒風襲人,官兵都有瑟縮之狀;但行動后,便將寒冷克服了。那天晚上,星月無光,行走在高低不平迂迴曲折的道路上,非常吃力。直至第二天(廿七日)午前十時,我和先頭部隊才到達目的地。立即命通訊連接通總司令部的電話線,乃由電話與朱德總司令連絡,報告本軍到達目的地的時間。他答覆我是「七軍部隊,可入附近村莊宿營,請即來總部一談」。那時各師部隊已陸續到達,我告訴參謀處長唐睿(那時七軍沒有)分配各師及直屬隊的宿營地,並著各部隊迅速吃飯後休息,準備接受新的任務。我便帶了一位林參謀,兩個傳達,赴相距五華里的總司令部。不到三十分鐘便到了,朱德總司令正在作戰室內和參謀長葉劍英,看牆上掛著的五萬份一軍用圖。看到我來,朱德即和我握手,並問我:

「昨夜行軍辛苦嗎?士兵沒有掉隊的?現在都到齊了吧?」

「並不見得辛苦!士兵行軍力很強,該不會有掉隊的。我來的時候,十九師已到齊,廿師也開始陸續到達」,我答。

「我們大家坐下來談談吧」,他說。於是朱德、葉劍英和我三個人便圍坐在日字形的大辦公檯側。朱首先對我說:

「我告訴你一件事:駐宜黃的二十六路軍孫連仲部,原是馮玉祥的部隊。在去年(一九三零)秋天『反蔣』失敗,孫連仲部投降后,於今夏調到宜黃來進攻蘇區,曾參加國民黨對蘇區的第二次及第三次圍剿失敗后,該軍未受到大的損失,但和我們作過戰,退守宜黃不敢出來。他們的官兵都是華北人,初到南方又值天氣炎熱,官兵水土不服,患病死亡的很多。現在南京又積極布置第四次圍攻,由於不慣山地戰,他們便不免發生恐懼。同時南京對該軍完全以雜牌軍看待,從來沒有補充該軍的槍彈;軍餉和糧食運濟數量上固不及南京的嫡系軍隊之中央軍;時間上又常拖延時日。同屬國民黨軍隊,而待遇不公平,致該軍官兵發生極大的反感。該軍參謀長和一位旅長,是我們的同志。本月中旬曾派一位代表吉某來廣昌,跟我們連絡;準備伺機起義。我們已督促他迅速行動,並允許他編為一個軍團。最近該軍總指揮孫連仲,已前往南京,要過年後才能回來。他們(廿六路軍的中共黨員)準備在過新年的時候,乘機起義。前幾天又派代表李某來連絡,據稱已得到一位非黨內同志的旅長贊成參加,要求我們派兵策應。一切問題,都已商定。本擬派七軍開赴寧都,協同策應。所以調七軍先開來瑞金,再轉赴寧都。但昨晚接到四軍由廣昌發來的電報,據云已派一個師,開赴寧都,準備於三十日開始向宜黃推進,卅一晚到宜黃附近,並已與宜黃城內國軍同志取得密切連絡,無庸七軍協助。我剛才正和劍英同志研究,七軍趕赴寧都,廿九日可到達,時間尚足;但到寧都后,又馬上要向宜黃推進,不免過於疲勞。現宜黃策反工作既已成熟,且有兩個旅為基礎;四軍又願意單獨負責完成這一個任務,使全軍迫近宜黃策應,則兵力盡已足用,七軍可不必再赴寧都。但仍應在瑞金附近集中,以備必要時調動」。

葉劍英接著說:「我也認為四軍全部,已足擔任這一個任務,七軍可不必再出發,就在此間整訓。廿一師已編組完成,可即乘此期間命歸還七軍建制。龔同志應特別注意該師的整訓工作」。

談話至此,他們見我有點疲勞,且知我夜來行軍末得休息,便就讓我回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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