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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文革小組副組長劉志堅被關押8年

2018年04月26日 1:33 PDF版 分享轉發

原中共軍隊總政治部副主任劉志堅
原中隊總政治部副主任劉志堅

記者/主持人:陳克江

1966年5月28日,決定成立一個領導全國文化大革命運動的機構——中央文革小組。毛澤東的大秘書陳伯達任組長,毛澤東的妻子任第一副組長。劉志堅作為軍隊的代表,成為中央文革小組副組長。之後,還擔任了軍隊文革小組組長。但是,僅僅過了7個月,劉志堅就被打倒,被隔離、關押、審查達8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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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志堅,湖南省平江縣人。1930年加入中共,參加過紅軍的所謂「長征」。1949年前,長期從事中共的宣傳和政治工作。1949年中共奪取政權后,被授予中將軍銜,當過中央情報部部長,中共軍隊總政治部宣傳部部長,總政治部副主任。1966年2日,在毛澤東的支持下,江青通過時任中共林彪的關係,召開部隊文藝工作座談會,搞了一個「林彪委託江青召開的部隊文藝工作座談會紀要」。這個紀要是毛澤東發動文革最重要的文件之一。劉志堅奉命參加了這個座談會和紀要的起草工作。這是他被吸納為中央文革小組成員的重要原因。

文革爆發后,毛澤東的兩大政敵——劉少奇、鄧小平很快被打倒。以劉少奇、鄧小平為首的所謂「司令部」的許多高官都被相繼打倒。1966年12月26日,是毛澤東73歲生日。這一天,毛澤東非常高興,專門舉辦了一次生日宴會,邀請中央文革小組組長陳伯達,副組長張春橋,組員姚文元、王力、關鋒、戚本禹等出席,他的妻子江青當然也在場。席間,毛澤東舉起酒杯說:「祝全國全面內戰開始」!毛澤東發出命令,江青和這些文革極左派們有了「尚方寶劍」,於是,到處煽風點火,上竄下跳,支持無知的紅衛兵造反,唯恐天下不亂!

1967年1月3日,中央文革小組副組長劉志堅處於高度忙碌之中。那天,許多紅衛兵要揪斗時任中共外交部部長元帥。中央軍委副主席兼秘書長葉劍英知道后,緊急召見劉志堅,要他出面做工作,不許揪斗陳毅。劉志堅剛到葉劍英那裡,中共總理周恩來打來電話,要劉志堅火速趕往國賓館。周恩來也要劉志堅勸造反派不要開批鬥陳毅的大會。

當晚,49所大專院校派出100多名代表,來到人民大會堂,要求召開批判陳毅的大會。劉志堅奉命勸導了一晚上,未能完全說服學生代表。1月4日晚,劉志堅在人民大會堂繼續跟學生代表談話。劉志堅說,陳毅對部隊的講話如有不妥之處,首先的責任在於他,因為他是全軍文革領導小組組長。他正說著,忽然聽到康生拍了桌子,厲聲道:「劉志堅,你是劉、鄧資產階級反動路線在軍隊里的代表。要揭開軍隊里階級鬥爭的蓋子,首先要批判劉志堅,打倒劉志堅!」康生是中央文革小組的顧問。康生一發威,那些學生代表立即大轟大嗡起來,高呼「打倒劉志堅」的口號。康生開了頭炮后,江青接著說:「像劉志堅這樣的人物,我們幫你們揭發。我名義上是軍隊的文化顧問,但是,他從不向我彙報……他是典型的兩面派。」江青還說:「在軍內貫徹資產階級反動路線的就是劉志堅為首的全軍文革小組……劉志堅不向中央文革小組請示。全軍文革小組必須改組。」陳伯達則「揭發」說:「劉志堅是叛徒!」接見會變成了鬥爭會,一直折騰到5日凌晨,「打倒劉志堅」的口號聲仍不絕於耳。等劉志堅回到家中時,天已蒙蒙亮了。

接見會後,那些學生代表迅速把康生的「號令」傳遍各大專院校。1月5日,5000名紅衛兵前往中共國防部,要求葉劍英元帥、中共軍隊總政治部主任蕭華接見並交出劉志堅。葉劍英、蕭華拒不接見。劉志堅聞訊,怕波及他們,便給葉劍英打電話說:「我去國防部見學生。」葉劍英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去了就回不來了!」冒著嚴寒,劉志堅還是去了。到了那裡,劉志堅立即陷入重圍之中。他的帽徽、領章被揪了下來,一頂高帽子按在他的頭上,「打倒劉志堅」的口號聲震耳欲聾。批鬥之後,當天晚上,劉志堅被關押在一輛大卡車上。接著,又被弄到一間空房子里關了起來。1月8日,劉志堅被轉送到北京衛戍區部隊,關押在北京市順義縣。此後,大會批、小會斗,他頭上的「帽子」越戴越多,從「資產階級反動路線在軍隊的代表」,升級到「兩面派」、「反革命修正主義分子」、「反黨反社會主義反毛澤東思想」的「三反分子」,以至升級到「叛徒」。

劉志堅被打倒,導火線是阻止批鬥陳毅,實質上是劉志堅跟不上毛澤東「天下大亂」的戰略部署。毛澤東發動文革蓄謀已久,他嘴上說要以「天下大亂」達到「天下大治」,實際上是通過「天下大亂」將所有可能對他的權力構成威脅的人統統剷除掉,包括軍隊的所謂「走資派」。凡是阻礙毛澤東戰略部署的人,都是他的定點清除對象。從文革一開始,劉志堅就不理解毛澤東發動文革的真實意圖,總是以「軍隊不能亂」為由,限制軍隊的文革。

「文革」初期,毛澤東不在北京,根據中共第二號人物劉少奇的指示,在葉劍英元帥主持下,劉志堅協助、起草文件,把部隊的文革限定於「五界」之內,即軍事院校、文藝團體、體工隊、軍樂隊、八一電影製片廠。規定師以下不準搞「四大」,即大鳴、大放、大字報、大辯論,不久又改為軍以下不準搞「四大」,並規定大軍區如果要搞「四大」,必須報中央軍委批准。1966年8月,中共召開八屆十一中全會,討論並通過了「關於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決定」。這個決議原本只有「十五條」,後面又增加了一條,變成「十六條」。劉志堅執筆、補寫了這新增的一條:「部隊的文化革命運動和社會主義教育運動,按照中央軍委和總政治部的指示進行。」由於補充這一條,使部隊的「文革」受到嚴格限制,諸如不許組織紅衛兵,不許成立戰鬥隊,不許搞串連,運動必須在黨委領導下進行,等等。

江青日漸不滿劉志堅,實際上是毛澤東日益不滿劉志堅。那時,中央文革小組的「大本營」設在釣魚台國賓館。劉志堅住二號樓。但是,他是軍隊幹部,是在中央軍委副主席兼秘書長葉劍英元帥領導下工作的。葉劍英住在北京西山,常要找他談話。他乾脆從釣魚台搬到西山去住。那時,聶榮臻元帥也住在那裡。陳毅元帥則常去西山。這樣,劉志堅跟幾位老帥的關係非常密切。一方面限制軍隊的文革,另一方面又跟一些老帥搞到一起,這是毛澤東非常反感的。自稱「我是毛澤東的一條狗」的江青,最了解毛澤東的心思。為了將文革的火燒向軍隊,便開始找機會整掉劉志堅。

1967年1月4日,劉志堅被打倒。1月11日,中央軍委下令改組全軍文革小組,劉志堅被撤銷組長職務。一時間,「打倒劉志堅」的大字報、大字標語,貼得到處都是。劉志堅在順義被關押了3個月,受到多次批鬥,然後,被押回拐棒衚衕的家中看管。一個排的兵力警戒著那座四合院。劉志堅被關在一間空空的小屋裡,一張小床,一張三屜桌,床前一盞一百瓦的燈泡通宵達旦亮著,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時時處在嚴密監控中。劉志堅的夫人劉萊瑛被關押在另一個地方,兩年後,她才獲釋。但是,她不能探望丈夫。直到1971年9月13日毛澤東指定的接班人林彪橫死蒙古之後,她才獲准每月回家一次,看望劉志堅。劉志堅一直被關押到1975年9月28日,被關了7年零9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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