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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的公交車:陷入底層互害的小人物們

2020年07月13日 22:11 PDF版 分享轉發

來源: 臉書 作者: 二大爺

看完貴州安順司機駕車墜湖事件的警方通報,總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底層中年大叔,因為賴以安身立命的房子的拆遷,廉價的公租房又申請不到,無處伸冤也無處發泄,絕望中選擇用拉上一車乘客自沉來為個人失望和憤怒做最後的註解。

在已經司空見慣的因為拆遷導致的悲劇中,這種捆綁式的底層集體殉葬往往讓人最難釋懷。公平失序埋下的惡果,最終卻由素不相識的底層受害者集體買單。真正的始作俑者,並不會受到任何傷害或者有絲毫愧疚。

這種因為個人侵害而造成高額社會成本的慘痛例子,在前年的重慶和女乘客吵架導致的墜江案中見過,在那些持刀衝進行兇的案件中見過,在為了一塊錢的差價砍殺小店主的案件中也見過。最可悲的是它們不再是一個個所謂「反社會人格」形成的孤例,而是成為接二連三的的火藥桶。

形容這種因為社會戾氣導致的弱勢群體相互傾軋的悲劇,有個專有名詞——底層互害。處在社會生態鏈的最底層的小人物,最容易遭受野蠻權力帶來的傷害,而他們能夠應對這樣傷害的資源,少之又少,怨氣最大的發泄口,就是跟自己一個階層的另一些受害者。

魯迅筆下中國底層小人物的形象代表——阿Q,在外受了百般凌辱,無處發泄也不敢發泄,最終選擇去摸吳媽的腳和尼姑的頭。因為他知道吳媽和尼姑無力反擊。真正的他並不敢惹——那幾個「你也配姓趙」的響亮耳光,讓他憤憤不平的心,無法跨越階層的桎梏。

當然我並不同情阿Q,也不同情那個看似可憐的司機大叔。因為冤有頭債有主,這是樸素的公義。強者抽刀,總是朝向更強者。只有那些卑劣的懦夫、陰暗的病人,才會把憤怒轉嫁於同類甚至更弱者。殉葬式的反抗,並無積極意義,更多展現出一種類似於籠中困獸相互撕咬的愚昧和殘忍。它不會觸動凝固的體制,只會繼續撕裂久病不愈的傷疤。

刺客豪俠之所以始終在史書中佔有一席之地是因為,挑戰強權反抗不公的憤怒,才有存在的意義。

但是我們顯然還有更多的話可以說。肇事者固然千夫所指,但是這個悲劇真正顯而易見的成因和無法言說的現狀,才是真正讓我們如鯁在喉的痛楚。

在一個充滿戾氣的社會環境中,當社會底層無法再通過正常渠道捍衛自身利益的時候,暴力就會成為最後的話語權。「你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給你一個死法」,威脅的不可控,會對深陷其中的每一個人造成災難——直到食物鏈最頂層。來自底層的憤怒累計得足夠多的時候,它就會層層傳遞,形成一種破壞性極強的力量,沒有一個階層可以倖免。

我們常說「一人被奴役,所有的人都不自由」,套用一下也合適,那就是一個階層的失控,則所有階層都危險。底層社會訴求渠道的堵死,不僅僅代表著社會自我調節功能的喪失,更預示著某些社會矛盾集中爆發的前兆,讓血淚鑄成有層層崩塌的可能。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都身處一輛公交車。大部分人無法把控行進的方向,甚至也無法評估司機的狀況。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恐懼的等待不可預知的未來。

2020/7/13

喜歡、支持,請轉發分享↓Follow Us 責任編輯:趙凌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