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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洁平:粤港澳如何变成大湾区?大湾区因何升级为国家战略?

2019年08月19日 16:11 PDF版 分享转发

转自:新世纪,文章内容并不代表本网立场和观点。

因为一些机缘,去年我曾与一位常年跟进大战略规划的官方智囊详谈。我向他询问的问题,是十多年来一直感到好奇的:每换一任领导,都会尝试在的区域经济上做些文章。於是有了2003年张德江任职广东时提出的「泛珠三角计划」,一个「泛」字,除了狭义的珠三角9座广东城市(广州、深圳、佛山、东莞、惠州、中山、珠海、江门、肇庆),还把几乎小半个中国包括了进去,如图:

如此一「泛」,几乎没了可行性,沸沸扬扬炒了几年,雷声大雨点小,「泛珠三角」随着张德江离开广东,也就渐渐不再有人提了。下一任省委书记汪洋到任後,强推广东产业升级,劳动密集型、高污染的制造业「腾笼换鸟」,并由此提出「绿色大珠三角」,希望结合力量一起迫使广东的「落後产业」和「劳动力」双转移。计划提出当年便遇上金融危机,外需大幅下滑直接带来了灾难式的企业倒闭潮、工人返乡潮,四五年过去,为了产业转移修建的34个产业转移园区,一半以上还空置。广东腾龙换鸟的阵痛至今未过,而当时的「绿色大珠三角」概念,也是转瞬即逝,後续便无人再提。

如此一「泛」,几乎没了可行性,沸沸扬扬炒了几年,雷声大雨点小,「泛珠三角」随着张德江离开广东,也就渐渐不再有人提了。下一任省委书记汪洋到任後,强推广东产业升级,劳动密集型、高污染的制造业「腾笼换鸟」,并由此提出「绿色大珠三角」,希望结合港澳力量一起迫使广东的「落後产业」和「劳动力」双转移。计划提出当年便遇上金融危机,外需大幅下滑直接带来了灾难式的企业倒闭潮、工人返乡潮,四五年过去,为了产业转移修建的34个产业转移园区,一半以上还空置。广东腾龙换鸟的阵痛至今未过,而当时的「绿色大珠三角」概念,也是转瞬即逝,後续便无人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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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十几年,到了「」概念,惯於批判的香港媒体就已经没了感觉……「又是上面造概念」「当年泛珠三角也是空造概念,雷声大雨点小」这样的批评不绝於耳,更多人,只是把它当成中央要吸纳香港的一个政治手段。

真是如此吗?珠三角概念一个接一个,大湾区有什麽不同?项庄舞剑,意真的在政治?我问这位低调的智囊人员。

是,也不是。他回答我。

他提供了自己知道的一重叙事。我简述在下,供大家参考:

今时的广东,非往日的粤地,十年过去,「北上广」变成「北上广深」,一直活跃吸引各地人才的深圳已经成了互联网创新最前沿,也是人工智能、生物科技的一线城市。GDP一路攀升,未来发展也被看好。这种动能并非局限於一座城市,整个区域都在互联网经济的热潮中受益,在这种局面下,对区域经济更强连结的需求,是自下而上自然发生的。深圳有人才和资本聚集,孵化出一个又一个新创公司,但深圳没有历史积淀,文化根基单薄,没有可以长久孕育创新的好大学。因此,广东腹地作为世界工厂,中国最强的制造业基地之一,可以满足新创产品快速成型的实验需求;香港作为司法、金融体系最健全的市场环境,有亚洲一流的大学和师资、实验室聚集;深圳作为创新企业的孵化基地——这样一幅区域联动、产业链打通的图景,逐渐成了从企业、产业端生长出的自然需求。

近几年,出於自身需要,深圳一直是这种联动的最积极倡导者。2013年深圳政府就提出「深港湾区」的概念,後来被广东省政府纳入省级战略,并形成一个「粤港湾区」的雏形提案,强调湾区之内人流、金流、物流的通畅和彼此促进(意味着要跨过一国两制的政策壁垒)。据说,这一战略,地方政府一直在向提案,但北京迟迟不置可否。

北京态度的转变,发生在2015年,2014年香港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群众运动之後,也是本土化思潮前所未有地兴起之後。这位朋友清清楚楚地告诉,正是香港的政局令北京开始不安、并觉得有必要采取行动之後,大湾区规划,被提上了从省战略升级为国家战略的议事日程。

但这背後的政策逻辑,又不只是简单的「沟淡」香港。在北京和建制阵营的研究者的视角,一向以来,都倾向於把香港问题的核心阐释为经济/民生而不是政治。在他们看来,年轻人为什麽上街?因为找不到好工作社会没有向上流动的空间。基层为什麽游行?因为贫富悬殊过大老无所依。民主法治在他们看来不是真诉求,经济富足向上流动社会保障才是。这也是中国政府一向的管治思路。在这个思路下,雨伞运动这样的民情大爆发,北京除了在政治上对本土思潮展开毫不留情的压制,反而觉得是要国家出手解套香港经济深层次矛盾了。

这里的解套,不外乎「让香港分享中国经济增长的红利」,「让祖国帮香港解决养老难题」——要留意的是,这种管治心态与几十年前已经大不相同,在香港市民视大湾区为「广东蹭香港好处」的时候,北京政府现如今的心态是「让广东拉动香港经济,解套香港政治难题」。

於是在主政者讲来,故事变成了:大湾区促进人才流动,香港年轻人可以去深港湾区甚至东莞佛山工作,寻找新创产业的红利上升机会(但香港年轻人对此的反应是「这些地方谁要去啊」);大湾区重新分配社会福利,香港的养老难题可以纾解到珠海、惠州等地解决(香港舆情的反应多是你看新移民掏空香港的福利现在还要赚香港长者的钱);大湾区基建布局(高铁、大桥)将香港纳入区域经济圈(香港民众更担心的是边境消亡、制度保障不在,以及对自由沦丧的恐惧与不满)。

就在这样极为撕裂的两极心态之间,「大湾区」作为一个国家战略,交由腾讯这样的科技巨头在全国两会提出,横跨过一国两制的敏感而痛苦的磨合带,隆隆上马了。它有民间经济发展的真实而强烈的驱动力,它也有极为鲜明的政治意图。它不同於世界上任何一个湾区——横跨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制度,这激发出想像,但当彼此信任稀薄,这也构成了最难以逾越的障碍。这版图中间,香港不是经济的焦点、却是政治的焦点;香港是不可缺少的一环,但也是一个未被驯服、可能也永远无法驯服的player。

——Matters

发文者:吴一舟 发布时间:8/19/2019 12:45:00 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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