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评论、关注点赞

  • Facebook Icon脸书专页
  • telegram Icon翻墙交流电报群
  • telegram Icon电报频道
  • RSS订阅禁闻RSS/FEED订阅

是谁导演了中原大地的这一场惨绝人寰的人间惨剧?——嵖岈山噩梦(中)

2020年05月14日 9:04 PDF版 分享转发

是谁导演了中原大地的这一场惨绝人寰的人间惨剧?

 ——嵖岈山噩梦(中)

梦之魂

       那时,嵖岈山农村流行着一首儿歌:
       挖粮队,真厉害,
       进了家门找布袋,
       翻了箱、翻了柜,
       一粒粮食装起来。
       哪个敢吭一声气,
       揪着脖子捆起来,
       先来一顿大辩论,
       不服再游一回街……
       哪家小儿夜间啼哭,一说:别哭,挖粮队来了!比什么都灵。
       丁抒在其所写《惨绝人寰的“事件”》一文中也写到了信阳地区在“反瞒产”运动中的种种骇人听闻的事实:
       搜不出粮食,便刑讯拷打。潢川县涩港公社党委副书记韩得富打过三百多人。在潢川县委召开的万人大会上,县委第一书记梁德柱亲自动手打人。六千名到会代表都已饿得衰弱不堪,有个农民代表当场死亡,抬走死尸后接着开会。会议结束,又有十几人死在回家的路上。全县先后饿死了五万六千多人。  
       为了追逼粮食,许多干部成了人性灭绝的禽兽――
       息县防胡公社妇联主任黄秀莲割了四个社员的耳朵,其中一人死去。
       光山县用罚冻的刑罚逼迫农民交出粮食,槐树店公社有十三个孤儿活活被冻死在山上。
       罗山县彭新公社有十七名预备党员,十六名在反瞒产中打了人的都光荣地转了正,只剩一个不得转正,因为他没打人,“反瞒产”不积极。
       信阳地区“批右倾、反瞒产、追余粮”还动用了公安机关。从1959.11—1960.7八个月时间,公安机关逮捕1774人,死于狱中36人;拘留10720人,死于拘留所667人。
       当时的民谣唱道:处处都有阎王殿,只见活人去,不见活人还……
       河南省委后来在给中央的检查中,形容信阳地区、嵖岈山区这一幕腥风血雨的惨剧时写道:“一时间成了一种恐怖世界,黑暗世界……”
       然而,嵖岈山百姓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五)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但1959年底的嵖岈山区,天塌了!  从社员的口粮到第二年的种子,甚至牲口的饲料,能上缴的都上缴了,能搜走的都搜走了,能挖走的都挖走了。这个饥寒交迫的严冬,来年青黄不接的荒春,嵖岈山的乡亲们该怎么过呢?  
       作为人民公社“一大二公”重要特征、共产主义新气象,宣称可以让人们“可着肚子吃”的大食堂也已经弹尽粮绝。开始还能供应点发黑的红薯面窝窝头,后来只能供应能映出人影的稀面汤。开“饭”时,每家拎个小瓦罐去打面汤:大人一勺,小孩半勺。那面汤有点咸味,带点似有似无的面条味,但要喝到几乎碗见底才能看见三两根泡烂的面条。再后来稀面汤也喝不上了,大食堂只能供应红薯叶汤。即冻干的红薯叶用水泡开熬软、放一点盐,便成了乡亲活命的依靠。有的炊事员想办法,用谷糠掺水团成团子,放在蒸笼里蒸,蒸熟后还是散开,吃的时候要用手捧着吃。咽的时候扎嗓子眼,不喝水就咽不下去,可咽下去了又扎得胃难受。到拉屎时更难受:拉不出来憋得人傲傲叫,不用手抠就出不来。
       最后,大食堂终于一个个彻底地断了炊烟,有的村子连续80天没有一粒粮食。陷入绝境的乡亲们为了活命,发疯般地寻找一切可以填进肚子,帮助人们延续生命的东西。能吃的吃了,不能吃的也吃了:干干的红薯叶子、喂牛的谷草、喂猪的糠、剥了玉米粒的玉米芯、花生壳……打过豆子以后扬场被风吹掉的豆毛子,过去喂猪猪都不愿吃,可现在人们不得不吃:把扎人的豆皮用锅炒过后用石磨磨碎,再做成窝头,吃下去扎得胃疼得睡不着觉。
       人们上山挖草根、纻蔴根、葛板根、山药蛋根,挖回来用刀刮去皮,放到石碾子上碾成粉,再用水泡后过滤熬成稀饭。  
       上山挖山野菜、葫叶子、白蒿、山面条、驴噘嘴……清水煮了充饥。  
       为了活命,人们冒死吃下过去闻所未闻的东西:嵖岈山生长一种棉枣,埋在土里有杏核大的根,有毒,本不能食用。现在人们挖回来,架上大火煮上七天七夜,往往没等煮好就被抢了吃光。
       当地人管白鹭叫“老等”,因为白鹭经常在水边等鱼,水边留下了很多老等屎。59年末,水边的老等屎成了难得的佳肴,被人们挖光。
       当这一切办法都想尽,一切能找到的可果腹的东西都搜罗尽了以后,人们的传统的理智崩溃了,更大的惨剧发生了!  
       ——人吃人!  
      (六)
       家住嵖岈山张台村的原《河南日报》社农村处处长杜时国回忆说: “幼时放学回家,有一次看见哑巴坐在红薯地里,正津津有味地啃吃一截死人胳膊。我们阳丰街也是天天死人,有的草草用黄土埋了,有的扔在街西乱葬岗里。我和奶奶常去乱葬岗挖野菜。头一天去死人还好好的,第二天去就见死人不是缺胳膊就是少一只腿。 奶奶总是喃喃地说:作孽哪!作孽哪!”
       出生于河南信阳息县包信镇姜寨村的作者姜树青在其《“信阳事件”中的家乡》一文中,曾详细描述过当年家乡人吃人的惨剧:
       (一)  ——她只吃一次人肉  
       59年的冬天分外寒冷。
       几个月来,因一直吃不饱,大家身体格外怕冷。几天前,干部要求几个人共睡一个被筒或一个间房,大家互相依偎,也好御寒。狗(姜树远的乳名——笔者注)娘就和姜振安妻子朱氏、狗妮儿等四个女人睡在一个小房间里。  
       狗娘是一个经常吃人肉的主儿,之前她多次夜里去割死人肉,回来自己偷偷在罐子里煮食。她的胆子特别大,在刮风下雪的夜晚,去割荒滩野地饿死的人的肉,她一般都是独来独往,从不害怕。再者,她吃人肉的事除回避生产队干部和一些积极分子外,一般社员则一概不避讳。这一点是其他吃人肉者不能比的。  
       这天夜里,狗娘又从野外把一个饿死的小孩的两只胳膊截掉兜了回来。在房间里,她把小孩胳膊截成一节一节的,先用坛子炖了一只胳膊。肉尚未煮熟,房间已经充满奇香。  终于煮熟了。狗娘揭开盖子,用筷子扎了一块热气腾腾的人肉,一边用嘴轻吹热气,一边贪婪地咬下一口,嚼了起来。  
       “真香啊。大家都来尝尝吧!好吃得很啊!香得很啊!”狗娘一边嚼着人肉,一边说。  
       开始,饥肠辘辘的几个女人还犹豫不决,但闻到满屋的香气,又看到狗娘吃得那样津津有味,她们再也无法拒绝。两个女人赶紧过来,每人捞起一块就吃。狗娘见和自己睡一个被筒的朱氏仍然坐在床上犹豫,就用筷子夹起坛里仅剩的一块人肉,交给狗妮儿,让狗妮儿递给一床之隔的朱氏。谁料狗妮儿接过来,自己吃了起来。  
       朱氏没有吃到口,心里有些不快。狗娘说:  “没关系,我再炖另一只就是了。” 接着,她把剩下的另一只胳膊也给炖上了。  
       第二坛人肉煮熟后,朱氏不再犹豫。她下了床,来到罐子旁边。狗娘用筷子在罐子里给她挑选一块肉质好、炖得烂的人肉递给了她。她战战兢兢地吃了第一块,感觉很好,只是还没有吃饱。她又向狗娘要了第二块。  
       据朱氏自己后来说,这是她唯一一次吃人肉。  
       吃人肉(二)  ——煮人肉,炼人油  
       姜寨吃人肉最多的,孩儿娘应算其中的一个。  
       一天夜里,她和弟弟姜树彬一起,从“万人坑”旁边的干沟里背回一个饿死的人。尸体是一个十五六岁的男性。由于两人身体饿得都很虚弱,他(她)们轮换着才把尸体背回家。二人先把尸体的头割下,用刀费力地把颅骨砍开,取出人脑,放在大窑碗中,足足有一大碗;再打开膛,取出心、肝、肺等。最后,把四肢和躯干各个部位的肉全部剔出。人肉装了满满一盆。尽管这个人是饿死的,但其皮下还是有一层薄薄的脂肪,他们又把人的瘦肉和人脂分开来。
       孩儿娘说:  “人的脑子很好熟。半夜里,我煮开半盆水,把从颅骨内取出的一大碗脑往开水里一倒,脑就沉下去,因为这是生脑。放些盐,再稍烧片刻,脑就漂了起来,可以吃了。人的脑子其实很好吃,很香。”
       写到这里,我的身上直起鸡皮疙瘩。我几乎怀疑:吃的真是人吗?真是人在吃吗?事情怎么会至于这样?
       鲁迅先生在《狂人日记》里,写到一个迫害狂总怀疑别人要害他,要吃他,那毕竟是艺术虚构。然而,公元1959年发生在家乡的人吃人(事件),可是千真万确的。假如让伦理家或道德家知道这样的惨事,他们肯定会破口大骂吃人者“没有人性”或“没有人道”。我以为这些“家”们大抵没有尝过挨饿的滋味,属于“饱汉不知饿汉饥”那种。不信饿他们三天,那观点就很可能会改变。事情发生在历史上,我们要历史地看问题。求生是人的本能,在一万条生路给你堵死九千九百九十九条后,你没有理由要求每个人都不走最后一条没有人性的求生之路。吃人者和被吃者是同等悲惨的,而制造这种悲惨社会局面的罪魁祸首,则是最“没有人性”的。  
       孩儿娘和姜树彬把人脑吃完后,再把人肉煮熟,把人脂炼成人油。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二人把煮熟的人肉装在一个大坛子里,把炼制的人油盛在一个小坛子里,连夜在她家附近干了底的大塘底部偷偷挖坑,把坛子埋起来。剔光肉的人骨头,也坑埋在大塘底。之后,每天夜里他(她)们就偷偷扒开坛子上的封土,掀开盖子,取些人肉和人油,用罐子煨热吃。冬天气温低,他(她)们的人肉一直吃了很长时间。  
       孩儿娘还向我介绍她煮人肉的体验:  “人肉不同于其它肉。你别看人皮和人肉很薄,可是用水一煮,很快膨胀,人皮和人肉都会变厚。所以人肉是越煮越‘多’。”
       当时的姜寨,除他们二人外,村中还有一些人在偷偷吃人肉。由于这事是万万不能让别人(尤其是村干部)知道的,人们也只能是猜测,大家心中有数,可是心照不宣。
       姜树彬的婶子就怀疑侄子在吃人肉。据说有一天夜里,他婶子饿得奄奄一息,还不住地哀求着:  “我饿啊!你们也给我一点(人肉)吃吧,我饿啊!……” 然而,谁又敢把自己煮的人肉给她吃呢!她的哀求声越来越低,最后直到没有。她当夜死去。  
       [附]小记:  
       姜寨附近的村子王大营的西边一个沟滩,那里在1959年冬扔的饿死的人较多。横七竖八,饿殍一片。有一次,姜树彬一人夜晚偷偷摸到这沟滩,割了五个人头(有大人有小孩),背了回来。他把人头劈开,取出脑来煮吃。据他说,人脑易熟且味美,香如猪脑。
……
    (未完待续)

Ad:美好不容错过,和家人朋友一起享受愉快时光,现在就订票

来源:北京之春

喜欢、支持,请转发分享↓Follow Us 责任编辑:乔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