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艺有成的孙悟空再回花果山,四万猴妖所剩无几; 参悟人生我们是世界的过客
游走他乡之人常常感慨自己只是一位过客,
其实放眼这天地宇宙间,人生百年匆匆,
你我不也就是天地间的过客吗?
徐语春秋熟读《西游记》后感悟与此。
出去寻仙求道的齐天大圣再回到花果山,已经物是人非,
原来前呼后拥的四万七千猴妖已成为大圣生命中的过客。
01
盘古开辟,三皇治世、五帝定伦之间,花果山上有这么一群猴子。
他们每天跳树攀枝,采花觅果;抛弹子、砌宝塔;赶蜻蜓、扑八蜡;
参老天、拜菩萨;扯葛藤、编草未;理毛衣、剔指甲;
挨的挨,擦的擦;推的推,压的压;扯的扯,拉的拉。
青松林下任他顽,绿水涧边随洗濯。
他们峰头听闻锦鸡鸣,石窟卧观龙出入;
朝游丹崖上、暮宿神仙府,合契同情、不胜欢乐!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这群猴子们,因此也一厢情愿地以为,
与猴王相伴,光阴会永远这么安详平静、缓缓流动……
02
这日,群猴喜宴之间,猴王忽然感伤落泪:
“今日虽不归人王法律,不惧禽兽威服,将来年老血衰,
暗中有阎王老子管着,一旦身亡,可不枉生世界之中,
不得久住天人之内?”
猴王的悲伤在于生死轮回、在于生老病死。
这些,犹如高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令群猴个个掩面悲啼。
于是乎,人生的无常感,霎那间顿生。
随之,通背猿猴“求仙问道”的建议令猴王满心欢喜:
“我明日就辞汝等下山,云游海角,远涉天涯,务必访此三者,
学一个不老长生,常躲过阎君之难。”
文中说:“噫!这句话,顿教跳出轮回网,致使齐天大圣成。”
是的,这句话之后,花果山和群猴的命运开始彻底翻篇!
当猴王再回花果山时震惊万分:
“我当时共有四万七千群妖,如今都往哪里去了?”
03
群猴告诉他,自从离开后,二郎神放火烧山,猴群死了大半。
侥幸存活的因无花果养赡难以存活,有一半去别处求生。
余下的苟延残喘、苦挨山中。近年,又被打猎的抓走一半。
“三春去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
以上便是五百年间群猴各自的经历和命运起伏。
所以,走过几百年,号称齐天大圣的孙悟空,
与天地同齐、与日月同寿,他已经幻化并代表着永恒的存在。
群猴都是他生命里的过客!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其实,我们和群猴一般,也是瀚海世界里的匆匆过客。
生死,成了人类难以破解的魔咒。
在亘古漫长的时间长河里,世界就是一个无边的大客栈。
在这里,人们或长或短、或喜或悲,各自,小住即走。
正如米兰昆德拉所说:“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但我们都不擅长告别。”
04
所以,雄才大略的秦皇汉武都已祈求长生为人生的终极目标,
他们寻仙问道,苦心孤诣、孜孜以求,
演绎了多少正史逸闻,供后人评说?
所以《西游记》,寄托了人类对难以企及的终极目标,求而不得的无限向望。
《红楼梦》中关于李纨的唱词《晚韶华》里慨叹:
“只这戴珠冠、披凤袄,也抵不了无常性命……
气昂昂头戴簪缨,光灿灿胸悬金印。
威赫赫爵禄高登,昏惨惨黄泉路近。”
道出了人类在生死和命运面前的百般无奈:
一场欢喜空悲辛,叹人世终难定!
于是,在吴承恩笔下的《西游记》里,
佛道各家、神妖精怪,都在成神修仙、祈求永生的漫漫道路上不懈求索。
灵山下的蝎子精,观音莲花池中的鲤鱼,
荆棘岭上的参天古树……
世间万物,都竭力奔走,希冀修成正果、免坠轮回。
因此,在唐僧西行的路上,才有沿途群妖翘首盼望、费尽心机,
即便冒着命丧金箍棒的劫数,他们也要求得一块传说中的唐僧肉。
05
第8回,如来委派观音寻找东土取经人时说:
“若肯坚心来此,穿我的袈裟,免堕轮回;持我的锡杖,不遭毒害。”
如来,一双慧眼普阅周天。
他深谙世人的所求所愿,因此将“不遭毒害、免堕轮回”
作为对坚心立志的取经人,最高的奖赏。
终于,第98回,唐僧一行历经磨难到达灵山,
他们度过“凌云渡”离船上岸后:
只见上溜头泱下一个死尸——唐僧的凡胎肉身。
至此,唐僧终于脱却轮回、修成正果,行满成佛。
众人拍手称赞:“那是你!那是你!可贺可贺!”
《红楼梦》中的唱曲《虚花悟》中说:
“似这般生关死劫谁能躲?闻说到西方宝树唤婆娑,上结着长生果。”
这唤作“婆娑”的西方宝树上所结的长生果在哪里?
就在《西游记》里,唐僧以凡人的身份得道成佛,
了却了普天下所有可望不可即的凡人,对此的共同愿景。
然而,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走出浪漫理想和情怀,人类终要应对人生。
06
于是乎,慨叹人生苦短,便深刻反映了古今人们的百般无奈!
古诗十九首里有:“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阮籍有:“人生若尘露,天道邈悠悠。”
曹孟德有:“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白居易举杯咏叹:“人生百年内,疾速如过隙。”
王摩诘抚琴奏曰:“ 人生能几何,毕竟归无形。”
苏轼对赤壁古战场感叹:“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晏殊低吟:“当歌对酒莫沈吟,人生有限情无限。”
这些,都是人类面对“落花流水春去也”的伤感与无可奈何。
07
所以,李白在《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中透彻达观地说到: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
意思是说:天地是万物的客舍,百代是古往今来时间的过客。
死生的差异,就好像梦与醒的不同。
既然纷纭变换不可究诘,得到的欢乐又是如此有限。
所以,古人夜间执火游玩,就是在有限的生命里追寻更多的愉悦。
故此,他感慨:“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宋代的高官宋祁深以为然地举杯遥相呼应: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
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执笔之际,合卷笑而渐悟:熟读西游,勾圈评点、精读章节间,
其实,我也是这部古今名著的过客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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