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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磅】解滨:文化马克思主义正在毁掉美国

2021年03月24日 10:31 PDF版 分享转发

作者: 解滨

既然连工人老大哥都不行了,那还能指望谁领导共产主义革命呢?这个问题在西方马克思主义学派中扯蛋了几十年都没有理想的答案。终于在20世纪50年代,一个派的重炮手,号称”法兰克福学派的第一代表人物”的赫伯特·马尔库塞(Herbert Marcuse,1898-1979)对此问题做出了响亮的回答:一个由黑人、学生、女权主义妇女和同性恋【小编推荐:我所知道的地球历史与奥秘篇(十):同性恋与吸毒】者组成的联盟,将是承当埋葬资本主义、实现的主力军。

今天最出名、最受媒体赞誉的运动或组织不是民主党也不是共和党,而是BLM。其发起人之一是一位名叫Patrisse Cullors的女人。去年她的一段接受媒体采访的视频被曝光。在那个采访中她声称,她和她的组织者都是”训练有素的者”。她这个表白惹来了一些非议或误解。去年12月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自己发了一个视频宣称她就是主义者(见https://www.youtube.com/watch?v=rEp1kxg58kE第1分20秒)。这一下BLM跟马克思主义的关系算是明确了。您还可以去看看她的维基百科的条目。那里面说她曾赞扬马克思、列宁和毛泽东为”对我们的经济前景提供了新的认识”。请不要误以为她这么直白可能会被FBI盯梢或成为洛杉矶某个监狱的食客。恰恰相反,她是荣获无数大奖,备受美国媒体和知识界尊敬和推崇的美国女豪杰【1】。

大家都知道拜登的交通部长Pete Buttigieg是个gay。如今这是一种荣耀。但各位可能还不知道的是,他还有更高的荣耀:他出生于一个马克思主义家庭。他老爸Joseph Buttigieg是一位坚定不移且多产的马克思主义学者。本文后面要说到他老爸对于马克思主义在美国的传播所做出的杰出贡献。

马克思主义在美国吃香喝辣,这早就不是啥秘密。事实上,FBI从来就没有逮捕过任何一位马克思主义者,今后也不会。马克思主义的幽灵在美国徘徊很多年了。虽然美国很少有人看见过成千上万的工人举着镰刀锤子旗,高唱《国际歌》在政府门前游行示威,美国更没有发生过工人武装暴动,农民揭竿而起那种马克思主义革命,但美国人却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地接受马克思主义的观点,日积月累地认同其思想指导下的社会改变。如今在美国认真学习和传播马克思主义的根本就不再是工会领袖或劳工代表,而是大学教授,媒体人,学者,青年学生,还有各种各样的所谓的”进步组织”,例如一个叫”美国民主社会主义者”(”Democratic Socialists of America”- DAS)的组织。当然他们学习和传播的也多不是正统的或原教旨的马克思主义,而是一各种各样的新马克思主义,其中最主流的叫做”文化马克思主义”。

一百七十年前,共产主义之父卡尔马克思对无产阶级暴力革命做了一个又一个大胆的预言,然而他的预言一个又一个落空。在上个世纪,随着苏联的解体、东欧国家的巨变、中国的改革开放,原教旨马克思主义越来越不吃香,没有市场了。然而那些曾被原教旨马克思主义者嗤之以鼻的新马克思主义却在欧美国家于无声生水起,他们成功地改造了马克思主义,给其打上文化的标签,以文化马克思主义这个新面目梅开二度,深入到人们的思维和文化中去,吸引了越来越多的青年学生、学者、政客、媒体人。经历了一百年的宣传、浸润、渗透、欺骗、洗脑和潜移默化,他们成功了!西方文明正在坍塌!美国正在演变成为一个马克思主义国家。

十年前如果有人跟我说这些我也不信。但看看美国今天正在发生的事情,就会知道这绝不是危言耸听,更不是来自QAnon的阴谋论,而是生活中正在发送的事情。文化马克思主义正在改变西方,改变美国。

那么,什么是文化马克思主义呢?它又是如何产生的,后来又是如何传播到美国,又是如何成为美国的主流思想并改变美国的?本文将对其来龙去脉做一个详细的梳理。

在探讨文化马克思主义之前,我们先来回顾一下什么是正统的马克思主义。

什么是正统的马克思主义?

要认识文化马克思主义,先要回忆一下正统的,也就是原教旨马克思主义到底是个什么东东。各位可能都忘光了。我先来和各位老铁们简要地复习一下。

简言之,按照列宁同志的说法,马克思主义有3大高论:第一高论就是所谓的”马克思主义哲学,【1】也就是唯物主义,无神论。否定基督教,靠的就是这个。还记得”宗教是麻醉人民的精神鸦片”那句老马名言吗?第二高论是政治经济学:资本原始积累是血腥的,资本家剥削工人的”剩余价值”(surplus-value),”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这些都写在他那本足有两块砖头那么厚那么重的《资本论》里。第三个高论:生产的社会性和生产资料私人占有之间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而解决这一矛盾的办法就是用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最终实现共产主义【2】,共产主义必定取代资本主义。虽然老马这些个远大目标是很丰满很崇高很雄伟的,但老马提出的实现共产主义的过程却很骨感很血腥很恐怖的:这就是暴力革命。说明白点,就是要杀人,杀很多很多的人,才能实现共产主义。

老马雄心勃勃,在《宣言》中他毫不隐晦地声称:”共产党人到处都支持一切反对现存的社会制度和政治制度的革命运动”,”他们的目的只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现存的社会制度才能达到”。一句话,老马他就是要暴力推翻西方的社会制度,当然这包括这套制度下带来的西方文明。

马克思的预言在欧洲的撞墙

一百多年前那个时候,马克思就已经是欧洲许多革命者心目中的神明。这是因为老马不但会吹,他还能掐会算。自从1847年开始,老马就在不断地预言无产阶级革命将于何时何地爆发,可是每一次他的预言都失算。越挫越勇的老马不断总结教训,自圆其说,干脆做了一个最大胆的预言:在不久的未来,将发生一次大的欧洲战争。随后呢,全欧洲的工人阶级将会起来反抗,推翻资本主义,创建共产主义!【3】老马这个预言当年把他在欧洲的信徒们的胃口都吊了起来。果然,在老马死后的第31年,也就是1914年,大规模的欧洲战争终于按照老马的神预言,真的爆发了,这就是我们说的第一次世界大战。老马果然是巫师级的大人物,神机妙算!可我们也都很遗憾地知道,伟大的、轰轰烈烈的欧洲无产阶级大革命并没有伴随战争的爆发而发生。当年真要是那样的话,今天的我们早就在共产主义高级阶段享清福了,可惜木有。一战期间英国的、德国的、法国的无产阶级非但没有联合起来闹革命,反而穿上军装充当帝国主义的狗腿子,为资本主义国家卖命去了。好不扫兴。您或许会根据常识指出我的错误:1917年不是在俄国爆发了十月革命吗?那不是欧洲吗?对的,但那可不是老马预言的革命【4】。这是因为老马认定了,共产主义革命只可能在高度工业化的国家发生(He expected oppressed factory workers to seize power in the wealthiest, most industrialized capitalist societies)。而当时的俄国只是一个初具资本主义雏形的落后国家。这就是为什么当时其他欧洲国家的许多马克思主义者对列宁领导的俄国革命嗤之以鼻。当然人家也不甩1921年受到俄国革命在中国开始的共产主义革命。听说井冈山那边在闹事,那帮家伙打鼻孔里冒出一声阴阳怪气:泥腿子也想搞共产主义?

马克思主义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没有显灵,这让欧洲的共产主义信徒们大失所望。这位被世界上很多人奉为神明的老马,他的每一个预言都不灵,眼看快到手的美好的共产主义梦想却溜了了,这可咋办?

这就是马克思主义当年在欧洲遭遇到的最严重的滑铁卢。这个失算让欧洲的无产阶级革命陷入了低迷阶段。

痛定思痛:文化马克思主义的诞生

那时老马已经在棺材里躺了几十年,根本就无法知道他最后也是最牛B的那个预言也失算了,也就无法面对他的信徒们回答”为什么你说的话总是不灵”这个问题。西方的社会制度和西方文明似乎坚不可摧,这可咋办?这下子共产主义咋实现呢?这件事让他的徒子徒孙们苦恼了好几年,也困惑了好几年。为了不让马克思的梦破灭,他们终于找到了另外一条路。

Gramsci Antonio

痛定思痛。几年后,意大利的职业革命家、意大利共产党创始人安东尼奥·葛兰西(Gramsci Antonio,1891~1937)为如何实现马克思的美梦提出了一个惊人的理论:要摧毁西方的资本主义制度,必须先摧毁西方文化。他认为,马克思预言的欧洲无产阶级革命之所以没有在欧洲战争中如期爆发,是因为西方文化和基督教糊弄了工人阶级。大家都信上帝了,谁还想去造反,去杀人啊。怎么办呢?葛兰西认为只有摧毁基督教,干掉西方文化,推翻资本主义的革命才能爆发,共产主义才能实现。考虑到工人阶级都快变成中产阶级了,没有闹革命的动力了。今后的无产阶级革命就甭指望工人了,而应由罪犯、妇女和激进少数派冲锋陷阵。葛兰西决定共产主义革命的新的战场不应该是经济领域而应该是文化领域,包括学校、教会、民间组织、文学、媒体、娱乐、科学和历史等。这些领域必须被彻底改造。这,就是为什么他的观点被称为”文化马克思主义”。由于葛兰西在文化马克思主义方面的开创性的见解,他被后人称为”文化马克思主义的教父”【5】。

那个时代的另一位马克思主义者,葛兰西的亲密战友,匈牙利共产党人格奥尔格·卢卡奇( György Lukács)也有类似的想法。卢卡奇曾于1918年当过短命的匈牙利苏维埃共和国的文化部长。在此期间卢卡奇意识到,如果家庭单位和性道德受到削弱,社会便会发生解体(He knew that if he could destroy the West’s traditional sexual morals, he would have taken a giant step toward destroying Western culture itself.)【11】在担任文化部长期间,卢卡奇实施了一项专注于这两个目标的政策,他给它加上了”文化恐怖主义”(cultural terrorism)的标题。该政策的主要内容是以儿童思想为目标,通过宣讲活动鼓励他们揶揄和拒斥基督教伦理。在这些活动中,儿童们被呈上色情图片,并被教导随意的性行为,也就是乱性、滥交。卢卡奇的高论得到了葛兰西的赏识,两人交流后一拍即合。就这样,文化马克思主义应运而生了。这两位一直到今天都被公认为文化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奠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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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yörgy Lukács

文化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发展和完善

作为意大利共产党的创始人,尽管安东尼奥·葛兰西曾与当时的议员、后来的法西斯头子贝尼托·墨索里尼(Benito Mussolini)在议会中密切合作,尤其是在对于斯大林的批评上他们情投意合,但在意大利法西斯政权于1922年上台后,葛兰西被视为对国家稳定的严重威胁,于是在1926把这位共产党领袖以”企图破坏意大利国家”为罪名关进了乌斯蒂卡的监狱岛。硬汉葛兰西在狱中没有闲着,他奋笔疾书,完他成了巨著《狱中札记》(Prison Notebooks of Antonio Gramsci)。那本书里面最鲜明的一个概念就是所谓的”文化霸权”(Cultural hegemony)【6】。文化霸权是指通过意识形态或文化手段维持的统治或统治,即社会的主导意识形态反映了统治阶级的信仰和利益。葛兰西认为,通过诸如学校,教堂,法院和媒体等社会机构传播意识形态(信念,假设和价值观),可以让被统治者认同统治者的统治。因此,谁控制了这些机构谁就控制着整个社会。葛兰西以此解释为什么马克思预言的工人领导的革命为什么没有实现。葛兰西认为,资本主义的主导地位不仅仅是阶级结构及其对工人的剥削,而且更是文化。马克思没有对意识形态的力量给予足够的重视,以至于西方社会的文化阻碍了无产阶级的起义。葛兰西在1929年至1935年间撰写的论文《知识分子》中描述了意识形态通过宗教和教育等机构再现社会结构的力量。他认为,通常被视为社会生活的独立观察者的社会知识分子实际上已经融入了特权阶层,并享有很高的声望。因此,他们充当统治阶级的”代表”,教导和鼓励人们遵循统治阶级建立的规范和规则【7】。文化霸权说明了使西方文明成为现实的各种因素,从而阻止了共产主义革命。关键是要继续”阶级战争”,但同时要从内部破坏这些因素。这些因素是:基督教,权威,性约束,个人的责任,遗传性,法,真相,家庭,爱国主义与民族团结,社区,保守主义,语言,传统。葛兰西认为,媒体和学术界必须发布”反霸权”的信息,破坏和摧毁西方文化!

安东尼奥·葛兰西的理想是宏大的,构思是极富创意的,但他的一生却是坎坷的、悲壮的。被囚禁了8年后他终获出狱,不久他就英年早逝,告别尘世的喧嚣,到他祖师爷马克思那里报到去了。欧洲的一颗巨星陨落。

格奥尔格·卢卡奇的脑瓜子没那么死板。二战期间他躲在老东家莫斯科吃瓜。二战结束后他回到了已是苏联附庸国的匈牙利。充满讽刺意味的是,1956年发生了著名的”匈牙利反革命暴乱”,而这个马克思主义领袖居然是那场反革命暴乱的领导人之一,大水冲龙王庙啊!好在这家伙命大,没跟匈牙利反革命事件的头目纳吉·伊姆雷(Imre Nagy)那样被苏军法庭秘密处死,一直活到1971年。

葛兰西和卢卡奇提出文化马克思主义,这只是该理论的草创阶段。他们提出了问题却没有提出具体的解决问题的办法。把文化马克思主义进行系统性的阐述并全面发展的,主要是一个名叫”法兰克福学派”(Frankfurt School of Social Research, Institut für Sozialforschung)的功劳。

The Frankfurt School of Critical Theorists

法兰克福学派的起源可以追溯到1923年。那一年激进的匈牙利马克思主义者格奥尔格·卢卡奇受邀在德国法兰克福主持为期一周的马克思主义研讨会。他的那个独创性的见解使与会者深受启发和鼓舞,学者们一鼓作气建立了以莫斯科马克思恩格斯研究所为蓝本的马克思主义思想库和研究中心。该中心最初的名字就是”马克思主义研究所”。但考虑到马克思的名誉不是很好,很多人讨厌马克思。于是这帮人选择了一个比较不露骨,低调一些的名称:”社会研究所”。这,就是日后在欧美和全世界如雷贯耳、影响卓著的法兰克福学派。研究所一开始的负责人是Carl Grünberg,但不久后他重病缠身。那个机构在1930年之前可以说是碌碌无为,成果寥寥。1930年麦克斯·霍克海默(Max Horkheimer)成为那个机构的头后,四处招兵买马,网罗了当时欧洲知名的马克思主义者,把那个机构变成了一个兵强马壮、货真价实的马克思主义研究团队(”The Institute began as a Marxist study group”)【8】,在那之后可以说是硕果累累,震撼世界。

Max Horkheimer

法兰克福学派的核心方法论就是他们提出的”批判理论”(“Critical Theory”)【9】。按照他们自己的解释,批判理论是通过揭露制度和文化中的霸权对畸形社会(如奴役、不平等、压迫等)的制造和复制,以期启蒙人的自觉、反抗的意识和能力,以获得自由、解放的理论。一句话:寻找和制造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挑起仇恨,批判和摧毁西方资本主义世界的一切。通过弥补马克思主义的不足的方法来实现马克思推翻资本主义社会、实现共产主义的目的。与原教旨马克思主义不同的是,文化成为”批判理论”研究的重心而不是经济。

受卢卡奇和葛兰西的启发和影响,法兰克福学派认为,应该把马克思主义从政治和经济理论转化为文化术语了,也就是重构马克思主义的逻辑与方法以使之适应二十世纪的资本主义。他们认为老马他虽贵为天才但也一样犯了低级错误,轻视了文化在所谓”上层建筑”中的作用。而文化不仅仅是社会上层建筑的一部分,而且应该是一个独立且非常重要的变量。如果只着眼于经济基础,整天盯着五斗米打馊主意,指望工人阶级闹革命,这特么扯淡!工人阶级早就颓废成中产阶级也就是小资产阶级了,还能指望他们?有多远滚多远去!

既然连工人老大哥都不行了,那还能指望谁领导共产主义革命呢?这个问题在西方马克思主义学派中扯蛋了几十年都没有理想的答案。终于在20世纪50年代,一个法兰克福派的重炮手,号称”法兰克福学派的第一代表人物”的赫伯特·马尔库塞(Herbert Marcuse,1898-1979)对此问题做出了响亮的回答:一个由黑人、学生、女权主义妇女和同性恋者组成的联盟,将是承当埋葬资本主义、实现共产主义的主力军(”a coalition of blacks, students, feminist women and homosexuals.”)【10】,【11】。马尔库塞同志厉害不?

马尔库塞的理论是卢卡奇的文化激进主义同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的拼接,最终产品就是成熟的完整的文化马克思主义。这个文化马克思主义,如今在美国以”多元文化主义”(”multiculturalism”)和”政治正确”著称【11】著称。哈哈哈,各位老铁找到了这两个词的出处了吧!看出名堂了没?对了,马尔库塞30年代随着法兰克福学派一起撤到了美国,1940年移民美国。

Herbert Marcuse

文化马克思主义在美国风生水起

在法兰克福学派创建不到十年的光景他们就遇到了一个强大的对手。说起来这强大对手也自诩是”社会主义”,这就是”德国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German Nationalsozialistische Deutsche Arbeiterpartei)。比起法兰克福学派所拥戴的共产党,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更加暴力,更加血腥。他们打起人来是往死里打,砸起东西来是没命地砸,杀多少人都不用偿命。按理说都是社会主义兄弟党派,多少应该通融一下才对。可是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偏不,人家硬是不拿法兰克福学派当兄弟。所以,在1934年,主张暴力革命的法兰克福学派被更加暴力的兄弟党派打出了德国,夹着尾巴逃到美国纽约的哥伦比亚大学避难去了。噢,对了,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简称纳粹(Nationalsozialistische)。

法兰克福社会研究所摇身一变,成了哥伦比亚社会研究所,这一股祸水被引来了美国。

我很奇怪,法兰克福学派是在1934年被踢出德国的,当时他们干嘛不直接去无产阶级革命的大本营苏联避难反而逃到资产阶级大本营美国呢?当时纳粹和苏联的关系好得很呢,有谁不准他们去吗?

上个世纪50年代初,多数的法兰克福学派成员回到了德国,然而马尔库塞却留了下来。他先后在哥伦比亚大学和哈佛大学从事理论研究,成果卓著,以至于到了60年代,他成为美国新左派(New Left)的理论大师、鼻祖,你也可以说他就是美国左派的张春桥哈。和老马、老列、老毛一样,这家伙也是个暴力狂。1965年他发表了一篇题为”压制宽容”(”Repressive Tolerance”)的论文,提出一个新观点:资本主义民主制可能具有极权主义的一面(capitalist democracies can have totalitarian aspects)。他主张一种不能容忍压制性(即右翼)政治运动的宽容形式(”he advocates a form of tolerance that is intolerant of repressive(namely right-wing) political movements”)【12】。他最响亮的一句名言就是”宽容就意味着对右边运动的不宽容,对左边运动的宽容。”(“Liberating tolerance, then, would mean intolerance against movements from the right, and toleration of movements from the left.”)。换在今天的意思就是:对ANTIFA和BLM的暴力行动要宽容,而对保守派就决不可以。就这一席话当年激怒了好多保守派学者,这不是要把右翼保守派斩尽杀绝吗?由于他的一系列暴力革命学说太扎眼【13】,【14】,就连很多温和左派都不稀饭他的主张。

The United States in1968

1968年的美国陷入动乱之秋。年初美军在越南接连失利,北韩扣押了美国的一艘间谍船。反越战、反政府的学生运动风起云涌,波澜壮阔。马尔库塞的许多名言被世界各地的激进学生组织当作座右铭,他们把那时在UCSD(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供职的马尔库塞奉为圣明。当年圣地亚哥的一个家报纸”San Diego Union”(也就是今天的”The San Diego Union-Tribune”)曾对这位马克思主义者进行了强烈的谴责,当地的居民曾向UCSD请愿把马尔库塞赶出校园,不过UCSD没有理睬,继续出钱雇用他进行马克思主义革命宣传。那年的五月,马尔库塞回访了一次德国,在那里探访了病榻上的另一位激进的德国马克思主义活动家鲁迪·杜奇克(Rudi Dutschke)。这个消息很快传回了美国,一个”马尔库塞将邀请鲁迪·杜奇克来UCSD讲学”的消息不胫而走,引发愤怒潮,甚至惊动了《新闻周刊》和《纽约时报》发文表示不安和关切。由于反对的呼声甚为强烈,这一计划只好作罢【15】。

如今美国左派的许多暴力观点是受到马尔库塞的思想的直接或间接的影响的,例如2020年持续了几个月的暴乱。这位美国老革命家虽然已过世四十余载,但他早已桃李满天下,他的学说至今还在发光发热,发扬光大,激励着激进左翼斗士们。Many radical scholars and activists were influenced by Marcuse, such as Norman O. Brown, Angela Davis, Charles J. Moore, Abbie Hoffman, Rudi Dutschke, and Robert M. Young【16】。当年马尔库塞活着的时候,他的梦想只是仅限于梦中,一个也没有实现。如今他的许多美梦都被后人实现,他对美国的影响在他死后的几十年一一实现了【17】。例如前面提到的马尔库塞的得意门生之一学术界称之为”little c communist,”的Angela Davis,正在成为BLM的有力支持者之一【18】。马尔库塞的那句”宽容就意味着对右边运动的不宽容,对左边运动的宽容”正在成为ANTIFA的座右铭。

马尔库塞的另一个奇葩理论是就是他深信要实现文化解放,彻底的性解放至关重要。在他的《色情与文明:弗洛伊德的哲学探究》(Eros and Civilization: A Philosophical Inquiry into Freud)中就是这样表述的。正如那本书的副标题所揭示的那样,这本书是对新马克思主义与新弗洛伊德主义相结合的进一步尝试【19】。1955年出版的《色情与文明》这本书引起了1960年代反文化运动的关注,并很快成为当年性革命的纲领性文件之一。由于这个论题的强烈的拉眼球效应,这本书成为热门后法兰克福学派的其它著作也引起了众多学生激进团体的喝彩,并将法兰克福学派的各种著作作为教科书带入了世界各地的大学讲堂。马尔库塞的这一理论为1960年代的青少年性叛乱提供理智依据。电影《阿甘正传》里面讲了一点60年代美国的那场性革命,马尔库塞其实就是其精神导师。

Sexual Revolution in1960s

虽然他鼓动乱性和鼓励同性恋同志们扯旗造反,但他本人却是中规中矩的传统婚姻坚守者,如假包换的非同。几乎没有有关他的绯闻流传。他先后娶妻三次(均女性),最后一任娇妻是在他78岁高龄时娶进门的,是他的闭门女弟子,照片看上去很靓。顺便说一句,他的坟头上如今是杂草丛生,一派荒凉。 ANTIFA该派人去经常给他扫墓了,以表示一下对老前辈的尊敬。

在美国的那些年中,法兰克福学派可以说是硕果累累,成就卓著。那些学者的论文或著作可以说都是重磅中之重磅,篇篇都刺中西方文化的要害,一直到今天仍然发光闪亮,照耀着千百万美国极左派战士们的征程【20】。这里要说一下另一本书:《威权主义人格》(英文”The Authoritarian Personality”,亚马逊可以买到),作者是西奥多·阿多诺(Theodor Wiesengrund Adorno,1903-1969),此人是法兰克福学派的另一个重炮级的人物。纳粹执政后,他逃到美国,1938-1941年间他在法兰克福学派的美国大本营纽约的社会研究所作研究。1941-1948年间他出任普林斯顿·拉杜克社会研究项目课题组组长,专门主持权力主义的研究。1948-1949年间,他受聘于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任社会歧视研究项目课题组组长。在他洋洋洒洒近千页的《威权主义人格》这本书中,最臭名昭著的部分,也是经久不衰的,是他发明的Adorno F量表(F是法西斯主义的F)(F-scale,The”F” stands for”fascist”),。 F量表的目的是衡量通常由专制主义定义的反民主人格结构【21】。F量表测试的得分高于80,表明该受试者可能患有严重的心理病理学。该量表专门检查以下人格维度:传统主义,威权主义的屈从,威权主义的侵略,宗教与道德。换句话说,你如果有很深刻的传统价值观念,你服从权威,你信宗教,那么你可能具有权威主义性格,有心理疾病,你可能是个心理上的法西斯分子。这位马克思主义学者发明的这个心理测试,把社会过程与人格特征联系在一起,同时又忽略了不同的国家,不同的种族的人们的文化差别。这是致命伤。照这么个测试法,大部分美国的基督徒、保守派、穆斯林、西班牙裔,华人,包括您,都有可能具有法西斯人格。您怎么看?

Theodor Wiesengrund Adorno

除此之外,和其他的文化马克思主义学者一样,这本书中有关性的见解也很奇葩。他把美国的传统的有关性别角色和性观念的看法重新定义为”偏见”,他将它们比作导致欧洲法西斯主义崛起的传统。跟马克思的基于经济地位的阶级斗争论不同的是,他将社会分为两个主要群体:一个是压迫者(男性)群体,另一个是受害者(其他)群体。他认为历史和现实是由控制传统制度的那些群体塑造的。男人和女人的社会角色是由于”压迫者”所定义的性别差别。性别这个东西不是自然产生的,并不是真实的,而仅仅是一种”社会建构”- Gender did not exist in reality, but was a”social construct”【22】,这个意思就是,性别这种东西本不存在,不过是社会压迫者群体根据自己的需要随意定义的一种东西,或者说是偏见。大男人需要压迫女人了,于是就凭空臆想出”男性”和”女性”出来,这样一来男性就可以压迫女性了。这种荒唐透顶并违反科学的说法居然今天还在美国的大学课堂中被传授。你相信性男孩女孩一见倾心互相吸引这种事情是社会赋予的而不是天生的吗?你认为科学家通过科学实验确定的男女染色体的XX和XY并且由此造成的男女身体上和心理上的不同纯粹是科学家们的臆想或编造吗?任何人如果相信了西奥多·阿多诺这套鬼话,自然地联想下去就会认为,既然性别不过是压迫者的偏见的结果,那么反抗这种压就要取消性别,就是要让XX=XY!男人有权进女厕所!我就奇怪了,如果性别是臆想出来的东东,那么为什幺女性就可以怀孩子生孩子而男性就不能?尽管如此荒唐,他这个理论早就成为美国民主党进步主义者的信条。事实上在美国取消性别的努力已经大获成功!这些年来,同性结婚,变性人参军,变性人参加体育比赛,男女同厕都已经开始实现了。本届国会已经正式决定:取消有关性别的词,包括”男”和”女”的说法,统统取消!代之以中性词汇。

对阿多诺这套谬论深信不疑的人们却无法在逻辑上自洽。一方面,他们蔑视人类传统的男女性别,认为那不过是社会强加于人们的而不是自然产生的,可以跟消灭偏见那样予以消灭。另一方面,他们却为LGBT【小编推荐:我所知道的地球历史与奥秘篇(十):同性恋与吸毒】Q群体强烈辩护,总是在强调LGBTQ性倾向是自然产生而不是被外人强加的,社会必须接受,并承认其合法性。

阿多诺的《威权主义人格》这本”世界名著”的产生的背景是德国纳粹法西斯对犹太人的大屠杀,作者试图从权威主义人格特征来寻找法西斯主义人格特征的根源。阿多诺见证了法西斯主义在德国的产生。在他的一生中,世界并不仅仅经历了纳粹法西斯主义。在同一个时代,世界经历了一个更加普遍和久远的独裁专制主义,另一种形式的法西斯主义,这就是马克思提出的共产主义。二战结束后阿多诺回到了德国,那是一个分裂的德国。共产党政权为了防止大批不堪忍受共产党专制的人们从东德逃往西德,一道”柏林墙”把德国人分开了。阿多诺对于共产党在苏联、东德和中国等国家的残忍专制,杀人如麻的那些事实应该早就知道了。但是一直到他死前(1969)他都装聋作哑,没有对共产专制权威人格做一丝一毫的研究和批判。天才的他本应该发明一种C量表(C是共产主义的C)(C-scale,The”C” stands for”communist”),但他没有。原因显而易见,他崇拜的就是共产主义的创始人马克思。他憎恨纳粹专制,却拥戴共产主义专制。希特勒杀死了大约3000万人,斯大林、毛泽东、卡斯特罗、波尔布特、金日成等共产党领袖杀死的人,按照最最保守的计算,也远不止一亿人。

这不仅是阿多诺一个人的问题。整个法兰克福学派实际上早就应该听闻到了苏联共产党的种种暴行和罪恶,那些罪恶行径和纳粹法西斯不相上下。但他们始终装聋作哑。

就在今天,美国多数学者仍然认为西奥多·阿多诺这位文化马克思主义战士是个伟大的学者。亚马逊对于他那本书的官方评论的最后一句话是这样的:”The Authoritarian Personality” remains an important document for our time。2003年是西奥多·阿多诺百年诞辰,德国整个国家倾巢而动,纪念这位文化马克思主义哲学家,各地都举办了阿多诺纪念活动,并建立了阿多诺广场及其胸像。阿多诺一家位于不远处的阿莫巴赫的度假屋变成了准官方的朝圣地,考查他重大思想轨迹的纪录片在德国电视上播出。在他105岁那一年,华尔街日报发表特稿纪念他这位20世纪的杰出的马克思主义者,把他誉为”最后的天才”(One Last Genius)【23】。

和另一位文化马克思主义重炮手赫伯特·马尔库塞一样,西奥多·阿多诺虽然鼓吹取消性别,但他自己却不曾诉诸行动。他照样服从旧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法西斯的价值观,娶妻成家。他妻子名叫Gretel Adorno,比他大一岁,是个化学家,女性。

也和赫伯特·马尔库塞一样,西奥多·阿多诺如今是桃李满天下。没有他的著名的有关”偏见就是法西斯”的见解,ANTIFA就不会冒出来。

文化马克思主义在美国的空前胜利

在前面一节中,我们看到了文化马克思主义的先驱们是如何转战美国,布局美国,改变美国的。他们一开始只是哥伦比亚大学社会研究所里的法兰克福学派,但很快他们就在美国找到了同志和战友。在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文化马克思主义借着美国”反种族主义”和”反越战”的运动得到了广泛的传播。当年那些愤青不想去越南战场和越共作战时,他们不能简单地说”我怕死”,而是要寻找理论上的支持。文化马克思主义既给了他们提供了理论根据也给他们指明了方向,同时还用性滥交、吸毒等生活方式给他们以慰藉和刺激。当年那些反战愤青早已成为美国大学里的知名教授,媒体明星,政府高官。很少有媒体人或学者跟拍下那张荣获无数大奖的”西贡枪决”照片的埃迪·亚当斯(Eddie Adams)那样对当年的作品的片面性有所悔悟【24】,绝大多数”颓废青年”仍然坚持他们当年的观点,继续向他们的学生传播文化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当然,跟法兰克福学派一样,他们很少直接使用”文化马克思主义”这个标签以避嫌,但他们确实是当代的马克思主义者。本文一开始提到的拜登的交通部长Pete Buttigieg的老爸Joseph Buttigieg就是一位知名的马克思主义者。文化马克思主义的教父安东尼奥·葛兰西的《狱中札记》是用意大利语写的,那么是谁把他的这部巨作还有别的著作翻译成英文并在美国出版的呢?这个人就是Joseph Buttigieg。各位可以去亚马逊网站上搜索Joseph Buttigieg,可以看到那本由他翻译的葛兰西的著作。除了翻译葛兰西的著作,他还于1989年,也就是中国发生六四大屠杀,共产主义在苏联和东欧开始坍塌的那一年,创建了国际葛兰西研究会(International Gramsci Society http://www.internationalgramscisociety.org/)并自任会长,一直到他死。

This is one of the most famous photos about Vietnam War, taken by Eddie Adams

不管你是左派或右派,自由派或保守派,你都会同意,今天的美国跟一百年前的美国已经大相径庭,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在多数人的眼里这些变迁不过是一种自然的演化,或许是民主社会的发展的必然结果。很少人会认为这一切是早就设计好了,按照蓝图所发生的事情。实际上美国这一百年的变迁确实有些不过就是自然的演化和发展,但还有一些是精心设计的结果。这”精心设计”就是美国多年来的明显带有马克思主义的”指纹印记”的那些重大变迁。

这里所说的”马克思主义的指纹印记”,第一大特征就是妖魔化某些个群体,极度美化某些群体,以此挑起对立,制造仇恨。他们认为社会是由”压迫者”和”被压迫者”的群体组成的。说通俗一点就算由”好人”和”坏人”构成的。马克思他本人的鉴定”好人”和”坏人”的依据是经济状况——穷人是好人,富人是坏人。工人阶级是被压迫者,是好人。资本家是剥削者、压迫者、是坏蛋。马克思用这种制造仇恨的办法挑起工人和企业的对立,鼓动工人使用暴力推翻资本主义社会。这一点,德国的另一个社会主义者希特勒有些类似。希特勒竭力抹黑犹太人,把犹太人丑化成贪得无厌的吸血鬼、瘟疫的传播者、坏蛋,把德国在一战中的失败归罪与犹太人【25】。另一方面,希特勒把日耳曼民族吹上了天。当人们互相之间的仇恨到达了一定程度后,大屠杀就水到渠成了。

This is how Jewish people in Poland were treated by Nazi

文化马克思主义不是根据经济状况来决定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而主要是根据文化等因素。如果还按照原教旨马克思主义的经济状况决定论的话,那么索罗斯、比尔盖茨、小札、布林等左派大阔佬们统统是恶魔。如今的左派划分好人和坏人的依据首先是种族:白人是坏人,黑人是好人。然后他们按照性取向划分好人和坏人:LGBTQ是好人,普通的男人女人则是坏人。另外就是按照宗教划分好人和坏人:基督徒是坏人,无神论者是好人。如果划分细致一些,白人男人是坏人,白人女人中的女权主义者却是好人。同是少数族裔,黑人是好人,墨西哥裔也是好人(尽管有些墨裔是白人),而咱们亚裔则是坏人。同样是宗教的信徒,基督徒是坏人,穆斯林却是好人。当然,就跟马克思本人一样,他们从来就没有直接说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但他们的理论宣传中明确地让人们感觉到谁好谁坏,因为他们明确地告诉人们谁是压迫者谁是被压迫者。

如今在美国你如果批评了黑人的任何缺点,那么你肯定是个种族主义者。乔治城大学最近开除了一位知名的女教授 Sandra Sellers,就因为她在教员讨论会上说了一句黑人学生成绩差【26】。你不愿意赞美同性恋吗?那你就有”同性恋恐惧症”(Homophobia)。你对非法移民大批涌入美国表示反对吗?那你一定抱有严重的仇外心理(xenophobia)。你反对伊斯兰恐怖主义吗?那你一定是在渲染和传播”伊斯兰恐惧症”(islamophobia)。这些,在美国左派的眼里都是政治上不正确的。而且这个”政治不正确”的清单在不断加长。渐渐地,”圣诞节快乐”这句话也是政治不正确的了。再往后,数学也成为种族主义、白人至上的东西了【27】。这还不算是最极端的。托尼·凯德·班巴拉(Toni Cade Bambara)在论文《黑人妇女:选集》(The Black Woman: An Anthology,1970)中说:”一个男人在政治上也不能是正确的,而一个(男性)沙文主义者也不能”(”a man cannot be politically correct and a[male] chauvinist, too”)。

马克思当年提出实行无产阶级专政(dictatorship of the proletariat),这在美国从未实现过。但文化马克思主义者却在美国成功地实现了政治正确专政(dictatorship of political correctness)【28】。这,统统是在文化马克思主义指导下的巨大成功!

文化马克思主义的第二个指纹特征就是马克思的乌托邦梦想。人类曾经产生过不同种类的乌托邦梦想,从詹姆斯·希尔顿的香格里拉到陶渊明的桃花源,从赫西德(Hesiod)的”黄金时代”到中国人谈论了一百多年的”世界大同”,都曾经给人类某种美好的憧憬或幻想。马克思提出的乌托邦比别人的版本更加具体和明确,他想要打造一个没有宗教、没有国界、没有家庭、没有贫富差别、没有私人企业、政府决定物质生产和财富分配的乌托邦世界,此所谓马克思的共产主义社会。在这一点,文化马克思主义和原教旨马克思主义几乎是一脉相承的。唯一多出来的,就是没有环境污染和没有男女区别。马克思主义就是靠这个乌托邦俘获了成百上千万信徒。这是因为马克思主义的乌托邦比历史上其它的乌托邦更具有吸引力,更加具体,也看上去更有可能实现。说透了,更具有欺骗性。

如果我们回顾一下文化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东尼奥·葛兰西和格奥尔格·卢卡奇当初的期望和梦想,回头看一看法兰克福学派当初的纲领,一定会吃惊地发现他们的梦想全都在美国实现了!

首先我们看看基督教在美国的变迁。在美国建国时期,美国人口中的大多数都是基督徒,这个比例不会少于80%。在大萧条和二战期间(1928-1945)出生的美国人口中,基督徒占84%。婴儿潮那一代人中,四分之三(占76%)认为自己是基督徒。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千禧一代中只有一半(49%)自称是基督徒,十分之四的人是宗教” nones”。【29】。

我们再来看看美国家庭的变迁。家庭是社会的基石。家庭破碎,社会一定破碎。美国人口统计局为美国过去近两百年的人口和家庭状况保留了一份十分精确的、长达1298页的珍贵记录【29】。根据这份详尽的资料,100年前的美国,可能是世界上家庭观念最重要的国家之一。那时在14岁以上的所有人中,近三分之二已婚(第20页)。而在当时美国的3,700万人口中,只有约25万人离婚。可以说离婚率远不到1%。1920年,初婚的平均年龄为男性24岁,女性21岁(第19页)。当时大多数人的结婚率很高。而且在1920年,黑人妇女比白人妇女结婚的比例更高。在1920年代,在美国平均每个家庭约有四人(第41页)。

今天的美国家庭的状况又如何呢?根据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在2015年发布的一份严肃的调查报告【31】,随着离婚,再婚和同居生活的增加,美国的双亲家庭数量正在下降。由于单亲家庭的增长和生育率的下降,家庭现在越来越小。不仅美国人的子女减少了,而且父母身份的状况也发生了变化。在1960年代初期,婴儿通常是婚姻的结果,但如今,每十个婴儿中就有四个是由单身或有非婚姻伴侣的妇女生出来的。在1960年,87%的儿童是有爹也有娘的,到了2000年这个比例降到了73%。在2014年这个比例又降到了62%。本世纪初的数据表明,美国近一半的婚姻以离婚而告终【32】。被文化马克思主义害的最惨的美国黑人家庭。根据人口统计局的数据,在2016年,与父母同住的18岁以下的黑人孩子只有38.7%的与父母同住。另一个人口统计数据表明,美国18岁以下的所有黑人孩子中,有超过三分之一与未婚母亲生活在一起【33】,百分之七十二的黑人孩子是未婚母亲所生【34】。我记得有一本名叫《光荣与梦想》(“The Glory and the Dream: A Narrative History of America,1932-1972”)的书中写到,在100年前,黑人的家庭几乎所有的孩子都是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美国的家庭正在按照文化马克思主义者的设计走向解体。

在家庭解体的同时,乱性在美国越来越普遍,进而成了美国官方政策的一部分。60年代的乱性只是男性和女性颓废青年互相滥交,美国政府与之无关。如今美国的乱性是在政府的背书和准许甚至指导下的光明正大的行为,而且比1960年代更乱了。奥巴马当局曾经颁布一个行政命令,男人可以进女厕所、女更衣室、女子监狱等原来只可以由女性进入的地方,男人做这些下流事的时候只要声称自己心理上是个女人就行了。川普当局废除了了那个行政命令。拜登上台的第一天就恢复了奥巴马的厕所令,而且比奥巴马做的还要过分。马萨诸塞州的Somerville市于2020年6月正式通过法案,使该城市成为美国第一个允许一夫多妻或一妻多夫或多妻多夫组成家庭的城市【35】。2021年3月初,马萨诸塞州阿另一个城市剑桥市通过了同样的法律【36】。这些恐怕是就连文化马克思主义的先驱卢卡奇、马尔库塞、阿多诺都不敢想的事情。阿多诺当年提出”性别不过是社会建构”,鼓吹取消性别。2021年初,美国国会通过一项决议,正式禁止国会使用”他”、”她”、”父亲”、”母亲”、”兄弟”、”姐妹”等跟性别有关的词汇【37】。阿多诺的梦想成真!卢卡奇当年在匈牙利担任苏维埃共和国的文化部长的时候曾指导儿童滥交、乱性。如今加州干脆把那些东西写入儿童性教育教材,光明正大地指导儿童如何做大人之间的那些事。

文化马克思主义传播到美国后,美国的左派大师们切合美国的具体情况发展出了文化马克思主义的美国分支。例如”批判法律研究”(Critical-Legal-Studies, CLS)【38】。但影响最广泛、最恶劣的则是”Critical Race Theory”(CRT),中文翻译成”批判种族理论”。 Critical Race Theory”就是”Critical Theory”的美国分支【39】。CRT认为法律和法律制度是内在的种族主义,种族本身并非生物学基础和自然现象,而是一种社会建构的概念,被白人用来保持其优越性。根据批判种族理论(CRT),种族不平等是由白人在”种族”之间建立的社会,经济和法律差异中产生的,以维持就业市场和政界中的白人精英权益,从而导致许多少数民族社区的贫困和犯罪。目前美国已经有近200多所大学在教授这个荒唐的理论【40】。去年加州暴乱时曾有一位在一个名叫’Fremont”的小城市当市长的亚裔女性Lily Mei的家遭到一群极左亚裔学生的围攻。那些极左学生在市长家门口的地上用粉笔写着”Asian Silence is Violence”的字样,意思是说亚裔如果不支持BLM就是对他们施暴。而其中的”Silence is Violence”(沉默是暴力)就是CRT教学中的一个主要内容【41】。打砸抢烧不算violence,抢劫、凶杀亚裔不算violence,而对BLM默不作声却是。这啥狗屁逻辑!是人就不应该信这个谎言。

The students wrote this CRT slogan in mayor Mei’s front yard

比这更奇葩的是,CRT居然反对color-blind(不看肤色)的观点。而这个观点恰恰是美国黑人民权领袖马丁路德金博士提出来的。马丁路德金的震撼世界的”我有一个梦”的演讲,通篇就是在推崇color-blind。

美国在烂掉。

至于把世界从蒙昧和野蛮中解脱出来并带向繁荣的西方文明,这其中也包括美国文化,如今这个词在美国已经是负面意义的词了。2016年4月,斯坦福大学的学生对大学开设课程的一项提议进行了投票,该提议要求他们的大学恢复1980年代之前一直在教授的有关西方文明的课程。斯坦福大学的学生以1,992票反对347赞成的投票结果否定了这个提议。斯坦福日报的专栏作家解释了原因:教授西方文明意味着”坚持白人至上,资本主义和殖民主义,以及所有其他源自西方文明的压迫性制度”【42】。

文化马克思主义者当年的梦实现了。

结束语

过去的两百年里,德国出了两个世界级的恶魔,一个是阿道夫希特勒,另一个就是卡尔马克思。这两个人都推崇某种社会主义,这两个人都是暴力的强烈倡导者,这两个人都以拯救某些人为己任:一个是要拯救日耳曼民族,另一个则是要拯救全世界的无产阶级。这两个人都有成千上万的忠实信徒。虽然他们从来没有亲自持刀杀害过任何一个人,但他们的追随者却按照他们的理论残酷地杀害了千百万无辜的人们,制造了一个又一个骇人听闻的惨剧。希特勒的追随者在11年中杀害了大约两千一百万人,而马克思在世界各地的信徒们在上个世纪屠杀了至少一亿一千万人【43】。以柬埔寨的红色高棉为例,在他们1975年执政后的四年中,他们竟然杀了那个国家的四分之一的人口。上面的数字还不包括共产主义者胡作非为瞎折腾造成的死亡人数。例如中共在五十年代末搞”大跃进”等荒唐运动,以至于在1959-1961这三年中竟然有3千7百万农民被活活饿死。希特勒和马克思,这两位是人类历史上杀人最多的恶魔。

二战结束后,恶魔希特勒的罪行得到了清算,他的追随者或者被判绞刑或者在牢狱中度过余生,媒体不再允许为纳粹唱赞歌,院校里不再允许教授纳粹学说和理论,纳粹余孽至今还在被追杀。就在2021年2月,一个名叫”Irmgard F.”的95岁的老妇人因为她曾在纳粹集中营当过秘书而被一个德国法庭判罪。从上个世纪40年代到今天,好莱坞一共制作了70部有关纳粹大屠杀的电影【44】。但他们一共拍摄了多少部有关共产主义大屠杀的电影呢?零!好莱坞难道真的不知道在发生过无数次大屠杀吗?美国的零零后这一代人几乎没有几个知道在马克思主义共产党国家发生过多次大屠杀。即使老的一辈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令人不解的是,人类从来就没有对于恶魔马克思的罪行进行过任何清算。马克思的雕像至今还在德国、俄国、中国、印度、土耳其等国耸立。他的画像和小雕像在美国的网店上可以自由地购买。在美国等西方国家,新出版的马克思传记得到主流媒体的好评【45】。这就是为什么欧美的大学里至今仍然可以教授正统的马克思主义课程。西方各个大学的教科书中仍然称赞马克思是一位学者、巨匠。维基百科把马克思形容为哲学家、经济学家、历史学家、社会学家、政治理论家、新闻工作者。在马克思死后,尽管他的预言或理论在欧洲、苏联、中国等国家先后一个个失败,但他的信徒们仍然在孜孜不倦地发展他的理论,创造出新的马克思主义学说。那些学者把这些思想、理论、观点传授给他们的学生以及成千上万的阅读他们著作的人们。然后人们把这些思想、理论、观点变成了大大小小的成千上万次的行动,导致美国朝着国父们当初设计的那个美国越来越偏离,美国人的精神、道德乃至整个美国社会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迁。

甚至在30年前,美国都没有任何参加公职竞选的党派胆敢公开宣称自己具有社会主义的理念或支持在美国实现社会主义。而今天的美国却在朝着社会主义的康庄大道上飞奔。民主党参议员桑德斯公开宣布他是社会主义者,在2016和2020民主党里总统初选中,桑德斯一再夺得不菲的战绩。他的得力干将AOC当年一举打垮民主党第三号人物,成功进入国会,并成为民主党的猛将。那个名叫”美国民主社会主义者”的组织已经拥有近十万成员,建立了235个支部,现在已经有了多位成员在国会: Rashida Tlaib, Danny Davism Cori Bush,AOC,Jamaal Bowman,Jan Schakowsky,Jerry Nadler。

这是”美国民主社会主义者”网站上宣传马克思主义的文章

去年我在VOA网站上看纽约城市大学政治学教授夏明和AACE主席赵宇空先生的辩论,夏明毫无掩饰地宣称他就是支持”民主社会主义”。

甚至在30年前,没有任何一位美国总统敢于轻视共产主义对人类的危害,但是奥巴马就敢。在2016年的一次演讲中,奥巴马淡化了资本主义和共产主义之间的差异,声称它们只是”知识分子论点”【46】。意思就是美国即便搞共产主义也不过是另外一种思维罢了,没啥问题。

甚至在30年前,没人能够想象出美国有一天竟然会成为一个禁言的国家。但禁言这种事情今天已经在美国发生而且正在发生。您若不信,可以去Facebook, YouTube, Twitter上发表一些明显的有关美国2020大选的”政治不正确”的观点试试。您甚至不需要”政治不正确”,只要发表一些反对WHO(世界卫生组织)或CDC的言论,您就可以尝到政治正确专政铁拳的厉害了。如果您是真名发帖的,那么您的雇主得知您的那些言论后,一定会跟乔治城大学处理Sandra Sellers教授那样,把你给炒鱿鱼。在你的余生,不会有任何雇主再敢向你发聘书了。就连你流浪大街靠乞讨为生,都有可能被政治正确的组织,例如ANTIFA给打残。

在德国达豪集中营入口处,刻着17世纪一位诗人海涅(Heinrich Heine1797-1856)的警世名言:”当开始烧书的时候,若不阻止,它下一步就要灭口!”(“Dort wo man Bücher verbrennt, verbrennt man am Ende auch Menschen.”)。在我们今天这个信息时代,烧书都不用火了。比烧书更有效的方法是直接删帖禁言封号,这就是信息时代的烧书。在美国,烧书实际上已经开始了。灭口的日子还远吗?

纳粹时代,大学生们积极主动搜集”反动书籍”交给纳粹烧毁

美国距离一个马克思主义的乌托邦到底还有多远?或许要不了多久那就会成为现实。和那些来自古巴和越南的移民一样,我也来自一个曾经是共产主义乌托邦的国家。有多少无辜的人们在那个乌托邦里被杀死,被整死,被饿死,被残害,有谁数得过来?就是这样一个极权专制政府,还自诩为”民主政府”,那里的民主口号喊的比美国还要多。他们曾把东德称为”民主德国”,把北韩叫做”朝鲜民主主义共和国”。

作为资本主义世界堡垒的美国,当然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社会问题,例如高犯罪率,贫富不均等,但共产主义乌托邦是解药吗?问题是美国正在朝着马克思主义的乌托邦飞奔。

怎么办?美国能够在文化马克思主义的强大攻势下生存吗?美国还有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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