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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金融时报》

人民币再一次面临压力。过去3年中国央行(PBoC)一直努力不让人民币相对于美元贬值太快，而现在趋势再度扭转。现在，就如2005年中国央行表面上让人民币与美元脱钩之后的前十年那样，央行正努力限制人民币相对美元升值。

影响人民币币值波动的资本账户政策也回到了原点。在脱钩后的前几年，中国政府逐渐放开资本外流，希望更多资本外流能够抵消通过贸易顺差和资本流入进入中国的大量资金，从而减轻人民币的升值压力。

然后，过去3年来，由于人民币面临贬值压力，这些政策发生逆转。对增长和金融体系风险的担忧引发了货币贬值和资本外流的循环。中国央行收紧了资本外流。最初这一举动导致更多恐慌性资本外流，但最终中国央行赢得了战斗。

现在，中国央行拥有一个绝佳的机会，可采取措施以减轻这些周期对人民币币值的影响，并加强其对货币政策的控制。但中国央行还必须改变其对资本流动的策略。

这个机会之所以出现，是因为投资者似乎相信，中国经受住了短期难题的考验，能够继续保持增长。美元相对于欧元和日元等其他主要货币的贬值也有所帮助。中国央行做到了让人民币相对于美元小幅升值，同时又不会丧失在中国其他较大出口市场上的竞争优势。

从近期的经验可以明确一点，这种机会的窗口转瞬即逝。因此中国央行必须采取行动，而不是继续纠结于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态。

每一个国家都是独特的，每一次改变货币制度的经历也是独特的。但历史上的一个共同经验是，在遭受贬值压力期间退出固定或者严受管控的汇率制度，会加剧市场动荡，使退出更加混乱和难以管控。而如果在货币处于强势的时候采取这种行动，并结合以进一步开放资本账户的政策，就可能避免这些压力。

为了应对汇率波动而在资本账户政策方面反复，会降低这些政策及其他政策的可信度，让政策更加引人怀疑，效果也会打折。中国最近向外国投资者开放了企业和政府债券市场。尽管其中一些债券的收益率颇有吸引力，但由于中国政府同时打击资本外流，投资者兴趣寥寥。政府虽然保证不会限制投资者将对这类债券的投资和收益汇回本国，但这种保证对潜在投资者而言只是空洞的话语。

中国央行只需遵行自己宣布的政策即可，即参考一篮子货币来管理人民币汇率。但由于外界对其政策可信度存疑，中国央行需要坦诚对待其汇率政策，遵守其人民币汇率由市场力量决定的承诺。此外，中国央行还必须放弃其几周前宣布的引入“逆周期调节因子”这样的策略。这类举动被认为是中国央行的一种几乎不加掩饰的借口，而一旦市场力量将人民币汇率推向央行认为不理想的方向，央行会继续操纵人民币汇率，尤其是对美元汇率。

由市场决定的更灵活的汇率，以及更开放的资本账户，将使中国经济受益。这样的政策组合将有助于吸引外国投资者参与，从而发展国内的金融市场，并给中国投资者提供一个从国际资产组合多样化中受益的机会。汇率更灵活，也让央行能够利用货币政策和其他市场工具来管理通胀和信贷。这又有利于改革银行体系，改善资本配置，降低金融体系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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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套政策组合拳对中国提升人民币在国际金融市场上地位的抱负也至关重要，而这个抱负在最近遭受了打击。如果中国央行能够不仅仅在方便的时候，而是作为一个承诺，自始至终地践行其对外宣称的主张，中国央行和中国经济都将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