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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当国家地理摄影师他留在中国拍下“外界看不到的大自然”撼动全世界

2018年12月11日 6:04 PDF版 分享转发

很少有人知道,35年前中国纪录片是怎样拍摄的。他们抓住一只鸟儿,将它的脚栓在树枝上,退开合适的距离,按下拍摄键。如果要拍摄特写镜头,就直接从学校借来标本放到草丛中。

奚志农从小就热爱自然,喜欢动物。1983年,高考落榜的他成为了助理。他本以为能够拍摄美丽的鸟儿,没想到拍摄的却是标本。刚刚19岁的他不明白,眼前明明有鸟飞过,远处明明有成群的黑颈鹤,为什么摄制组非要养鸟、拴鸟、惊鸟,甚至拿一个标本来以假乱真?

年轻的奚志农问出了自己的疑惑,结果不耐烦回答:“你不懂!”奚志农没有再问下去,但那次拍摄却成为了他永生难忘的经历。他的心中只想着一件事:“我想拍自由飞翔的鸟儿!”

如今的奚志农,已经是一位54岁的知名摄影师,他在野生动物保护界名满天下,但仍旧忘不了那个荒诞的开始。他是云南省第一个鸟儿脚环的制作者,用于鸟类迁徙的纪录。相机成为了他最好的工具。

他拍到了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朱鹮。

拍到了返回东西伯利亚繁殖的雪雁。

更拍到了游隼妈妈给宝宝们喂食的温馨瞬间。

国家地理旅行刚刚在启动的时候,首站就邀请奚志农作为带队摄影师。工作人员为他准备了十条适合拍摄野生动物的线路,东非、科隆群岛、勘察加半岛、阿拉斯加…都是一些物种丰富又充满异域新奇感的地方。但奚志农拒绝了,他表示:“中国有这么多独一无二值得拍摄的地方,我不想去国外。”

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听起来很傻,但奚志农对“独一无二”、“值得拍摄”深有体会。他找到了让他名满天下的滇金丝猴,也遇到了让他至今都会语气黯淡的藏,他曾看到最壮美的山河,也记录下因为人类的扩张,野生动物越来越狭小的生存空间。

奚志农遗憾地说:“我们的孩子可以很容易地说出国王企鹅在南极怎么生宝宝,非洲原野上的牛羚如何迁徙,但是对我们中国这块土地上特有的野生动物,却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2001年时,奚志农拍到了“滇金丝猴”,荣获英国自然历史博物馆获BG野生动物摄影师年赛“濒危物种”单项大奖,这也是中国摄影师首次获此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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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在1890年,一名法国传教士在云南省西北部的白马雪山,从当地猎人的手中得到了一个滇金丝猴的标本。在此后的半个世纪里,再没有关于这个物种的任何消息。15年前,奚志农六次进入白马雪山,跨越三年,拍下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份滇金丝猴影像资料。

滇金丝猴是中国特有的珍稀濒危物种,奚志农拍摄的滇金丝猴登上了《国家地理》封面。他深深记得,自己进入云南省林业厅宣传部工作,跟着保护区的工作人员一起进入白马雪山的经历。他们从海拔2000多米爬到4000多米,100多个日夜,背着沉重的摄影设备,在100平方公里的猴群活动范围,找寻一种消失了半个多世纪的生物,像在沙海里找金子。

1993年5月,奚志农第三次进入白马雪山。他带来的大米已经吃完,猴子却依旧没有出现。第二天一早,垂头丧气走在返程路上的奚志农,发现了新鲜的猴粪。他迅速穿过一个叫“杜鹃岭”的山脊,看到沟对面一棵高大的冷杉树上,坐着一个猴子家庭。

“我当时什么都顾不得,赶紧找一个最高点,把外衣一脱,把机器往石头上一搁,找到猴子焦点一清就一按!”看着镜头里的滇金丝猴慢条斯理地吃着松萝,镜头外的奚志农哭得泪眼模糊。

10个月后,奚志农第六次进入白马雪山,拍到了一张名为《母与子》的照片。母猴抱着孩子,孩子从臂弯里怯怯地看向世界,它的神态与人类几乎没有区别。此后的10年里,奚志农一直对滇金丝猴进行持续跟踪拍摄。

1998年柯林顿 访问中国大陆的时候,收到的礼物中就有一张奚志农拍摄的滇金丝猴照片。他拍摄的照片登上了《国家地理》、《BBC野生动物》等等世界最顶级的摄影期刊,金丝猴也被越来越多人知晓。

2001年时,他去英国领了梦寐以求的大奖,2015年时,威廉王子竟跑到西双版纳去见他。

除了金丝猴,另一个改变奚志农命运的物种,就是藏羚羊。1997年12月,奚志农前往青海报导“野牦牛队”的反偷猎事迹,他与队员们一起,在气温零下40度、平均海拔高于4500米的“生命禁区”可可西里,进行了为期14天的冬季巡逻。

1997年9月,奚志农在喀喇昆仑山的河滩上看到了藏羚羊。一只带着幼仔的母藏羚被他们突然而至的汽车惊起,拼命向着对岸奔逃。被留在水边的羚羊宝宝,一动不动,假装没看到突然而至的人类。羚羊宝宝很呆萌,至今想起那一幕,奚志农都忍不住微笑。

短短3个月后,奚志农却在格尔木看到了藏羚羊堆成小山的头颅和皮子。那些失去生命的藏羚羊圆瞪着的眼睛,头颅在滴血。偷猎的人剥掉它们的皮,连怀孕的母羊都不放过,尚未出生的小羊被秃鹫从母亲的体内拖出来,还没来得及睁眼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就失去了呼吸。

制作一条藏羚羊绒披肩“沙图什”,需要3只藏羚羊的羊绒。藏羚羊盗猎问题猖獗,奚志农拍摄的照片成为了外界了解真相的证据。偷猎者剥走了藏羚羊的皮毛,秃鹫和狼吃掉散落的骨肉,只有公羊坚硬如铁的角留存在荒原之上,彷佛墓碑。如果那碑上有字,一定逃不开欲望和贪婪。

时隔多年,奚志农在演讲时说:“今天的中国没有谁,需要吃一口野生动物的肉,才不会被饿肚子;更没有谁,一定要穿一件野生动物皮子做的衣服,才不会被冻坏。所以我们没有任何理由,要去消费野生动物。”

奚志农说,一个野生动物摄影师,得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一个美好到如同天赐的镜头,还得有一根坚强的神经,坚强到在美丽与可怕同时到来,冲击神经的时候,还能继续睁开眼,直视它们,按下快门。野生动物摄影师就是要把美丽与可怕都纪录下来,因为它们应该被更多人看见,也必须被更多人看见。

奚志农先后多次进入可可西里,继续用镜头记录那些暴行,同时也记录下了这片生命禁区短暂的安宁。他曾经在新旧年交替的清晨拍下过一张照片,旧年的月亮还未落下,新年的第一缕阳光已经缓缓地打亮了一群母藏羚羊,母羊回过头来,奚志农按下了快门。他说,这张照片是他野外拍摄二十年来,收到的最好的新年礼物。

这张照片中,一只雄性滇金丝猴坐在新建度假村中的柴火堆上,离人很近。很多人用它在大型机器旁的样子,表达人与动物的和谐关系。但事实上,这是一个可怕的谎言。

那个度假村盖在这群金丝猴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因为栖息地被占领,猴群竞争的失利者不被允许随种群迁移。这个失败者孤零零地留在原地。人们会丢点食物给它吃,更多的时候,它就坐在凌乱的木材中,安静地坐着,或者抱着拖拉机和柴油引擎取暖。实际上,动物行为专家说它做出这样的举动,是因为它疯了,准确的说,是被人类逼疯了。

为了保护这群猴子,奚志农做了很多事。1995年5月,云南省德钦县为解决财政困难,决定在白马雪山自然保护区南侧,砍伐100平方公里原始森林。一旦这片世界罕见的高海拔暗针叶林消失,对滇金丝猴、对生长在这里的珍稀动植物来说都将是灭顶之灾。为了阻止这项商业砍伐计划,奚志农带着他3年来拍摄的影像四处奔走,写信给了政府。

奚志农的所作所为在国内外引起了巨大轰动。美国《新闻周刊》在1996年以“中国正在萌芽的绿色革命”为题报导此事,称“这将成为中国人环保意识的分水岭”。德钦县的商业砍伐计划终于取消了。

对奚志农来说,相机不再只是一个工具,它成了一个武器,小小的圆圆的镜头,每纪录下一帧影像,背后都是一个种群在现世的留影。20年前,奚志农在拍摄猴子的路上,看到最多的就是运木头的卡车。“现在如果有朋友到了我们滇西北,看到的那些所谓的国家公园啊,什么普达措啊等等,那些都是最后硕果仅存的一点点。曾经那个地方的森林是连绵起伏的,但是现在已经变成孤岛、支离破碎。”

一棵树倒下,森林就少了一点,一个种群的家园,就缩减了一点,保育的速度,追不上消失的速度。伐木公司种下的幼苗,20多年过去了,还没有高过树桩。海拔4300米的高度,需要天长地久的耐心,去等一棵树苗长成真正的大树。普氏原羚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但是它必须越过布满尖刺的铁丝网才能到达繁殖地,稍有不慎就会被挂在铁丝网上。

鹅喉羚跳跃的背景里,是新疆卡拉麦里保护区巨大的油井。

它们穿过青藏公路,一不留神就会被大卡车撞倒。而那条公路,在它们基因流传的记忆里,是自由奔跑的家园。

“我想很多人并不清楚其实中国还有着全世界独一无二的自然景观,还有着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野生生物物种。这一点其实是被我们忽略了。我们现在走到非洲,去到南美,去到南极,去到北极,但是我们是不是得低头看一下我们脚下的这块土地。”奚志农表示,人们没看到,那就让他们看见;人们还没来及行动,那就先于他们行动。2002年时,他与妻子史立红,和其他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创办了“野性中国”工作室,全心全意地实践“用影像保护自然”的理念。

从2004年开始,野性中国开办中国野生动物摄影训练营,项目开设到今天,训练营已经发展为影像学校,涉及的摄影师人群也从职业摄影师扩大到普通人,再到青少年。野性中国创办的初衷,是通过“影像的方式”让更多的人知道中国这块土地上的野性力量,但16年过去,野性中国和奚志农一样,不再为了拍摄而拍摄。他们为保护那些自己曾经拍摄过的濒危动物花费的时间,远比用在摄影上的多得多。

2017野性中国野生动物摄影训练营·苍山行-海拔3800米的故事2017年初春,为了挽救濒危物种绿孔雀的最后一块栖息地,野性中国联合自然之友、山水自然保护中心联名向环保部发出建议函,呼吁停止修建嘎洒江一级电站。水电站一旦建成,675米的水位线,绿孔雀所有生存繁衍的河滩,全部将被毁灭。这么美丽的大鸟,还只是个亚成体的雄性,它的羽毛还需要三年来成长,我们还能不能看到它长大?

奚志农表示:我们不希望今后当孩子们问起的时候,只能无奈。”为了能够阻止水电站的建设,野性中国深入保护区做调研提方案,《谁在伤害绿孔雀?中国最后一片绿孔雀完整栖息地即将消失》、《为绿孔雀留下最后的家园》……奚志农更是连夜前往新平县与政府对话,努力为绿孔雀保住最后的栖息地。这些孔雀纪录片,吸引了更多人加入到这项保护活动中来。在众人的努力下,嘎洒江一级水电站停止施工,红河流域的绿孔雀栖息地被国家划入生态红线。奚志农面对镜头开心地说:“这还是一条自由的河流!”

绿孔雀的栖息地保住了,奚志农又一次成了很多人心中的“环保英雄”。第一次,是在保住滇金丝猴家园的时??候,那年“环保英雄”遇上了“环境记者”,成就了环保圈的一段佳话。1997年底,奚志农深入可可西里拍摄到了藏羚羊被伤害的影像,史立红综合国内外各种讯息写成了《藏羚羊报告》,夫妻二人共同努力,让藏羚羊问题得以披露于世。2002年,奚志农历时近十年拍摄、妻子撰稿的纪录片《神秘的滇金丝猴》,获得了英国“自然银幕电影节”TVE奖,他们是第一个获此奖项的中国人。

他们是最佳拍档,最能信任的战友。作为妻子,史立红心疼那个长年在野外的丈夫。可是奚志农热爱那个野性的大自然,野外生活对他来说就像“度假”,可以天还没有黑就睡觉,天还没有亮就醒来,这些都是在城市里做不到的事情。

回归城市的奚志农总是显得格格不入,他到哪里都穿着速干衣、迷彩服、登山鞋,好像下一秒就要冲回野外。即使为杂志拍摄正装照,他的脚下,仍然穿着一双户外凉鞋。奚志农说自己从小的梦就是当一名邮递员,如今年过半百,54岁的奚志农真的成了一个穿梭于大自然和城市之间的邮递员。他曾断过肋骨4根,曾在独龙江失手从溜索上坠入山涧,这些经历,他从不多谈,“这是自己想做的事,没人请,更没人逼。”?当城市里的人被自己的照片触动的时候,所有吃过的苦都化作了心底的甜。

2011年夏天,母藏羚羊带着它们的孩子,从繁殖地返回原居住地。在这条必经的青藏公路上,保护区的工作人员把两边的汽车拦下,领头的母羊迟疑了好久,终于迈出了第一步。羊群浩浩荡荡地通过,两边的司机们全然没有往日被堵车时的暴躁,他们安静地、兴奋地等着,奚志农按下快门,留住了全中国最开心的堵车。

见过美丽,因而更明白美丽的脆弱;见过黑暗,才更坚持寻找光明的努力。愿万物生得其所,就如同奚志农所说,“最完美,最理想的自然保护,就是把保护区,建立在每个人的心里面!”

来源:boMb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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