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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辉:政府房子比学校好 县长就地正法

2018年09月11日 10:48 PDF版 分享转发

作者:毕唐书

大邑安仁中学(前身文彩中学)

,民国时期军阀,省邛州大邑县安仁镇人。1916年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毕业,投身川军,渐成气候。

1935年,40岁的刘文辉被侄子刘湘逐出,退据四川雅安,出任西康建省委员会主任。1939年1月1日,正式任命刘为西康省主席。西康省位于四川西部和西藏东部,作为省份,酝酿成立于1935年7月,消失于1955年7月,前后加起来,只存在了20年。著名的《康定情歌》就出自这个省份。康定城为西康省会,省主席刘文辉即在此办公。刘主政西康十几年,有一种奇异的现象曾经格外引人注目,那就是对教育的格外重视,而且重视教育已成为自上而下、实实在在的行动。刘文辉为什么大力兴教?这得从其主政西康的执政理念说起。当年,刘文辉执政理念共有16字:“勤俭为政、倾囊兴教,开化民智、建设桑梓。”1939年,他到国立康定师范专科学校视察,特地发表演讲,鼓励学生们说:“你们这些学生,很有希望,很有前途,我们国家很需要你们,你们是我们国家的后起之秀。特别是我们这个康定、康巴地区文化素质比较差,希望你们好好地学习,把你们的文化程度提高,把你们的知识提高,将来为这个康巴做点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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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9年,摄影师孙明经先生摄制记录片《西康》,曾惊讶地发现,西康校舍大多坚固宽敞,相比之下,政府机构则破烂不堪。在影片中,孙老师使用对比剪辑手法,凸显了这个特点。此外,他还拍摄了大量图片,其中两幅颇具深意。其一是德格县小学生合影,背后是高大气派的校舍,即使今天看,其校舍一点也不寒酸。其二是义敦县长站在县政府门前,县政府不是大楼,而是石头垒起来的平房,为了防止倒塌,两根长长的原木支撑着它的前脸。如果不是孙先生对此做了注释,今人很难相信这是县政府办公的地方。孙先生曾问县长:“为什么县政府的房子总是不如学校?”县长答:“刘主席有令,政府的房子比学校好,县长就地正法。”为了表示对刘文辉的响应,当时的巴安县县长赵国泰就曾放下繁忙的公务,亲自到当地小学代课教书,当起了国语老师。他的行动当时在西康地区起到了很好的示范作用。今天的德格县依然偏僻落后,然而,70年前,那里的校舍竟然这般的气派,学生们更是朝气蓬勃、精神抖擞,和当地恶劣的自然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真是让人不胜感慨!当年,成都还有个建国中学,也是刘文辉建的。这个学校培养了大批地下党员,罗广斌(长篇小说《红岩》的作者)、张露萍都是该校学生。

不仅刘文辉重视教育,其兄刘文彩也重视教育。

,其人在毛时代几乎无人不知,名气比刘文辉还大。他是“无恶不作”的中国旧社会的首席大地主,但这样一个恶名昭彰的人竟然也是一个热心公益,痴心教育的人。上世纪40年代,他几乎倾尽家财,在其故乡安仁兴建了文彩中学。

文彩中学占地1000多亩,耗资2.5亿(相当于40年代的200多万美元)。建校期间,刘文彩事必躬亲,已经快60岁的人了,还整天在为建校奔波。在文彩中学落成后的碑记中这样记载:“自是役经始,公无日不亲临监视:严冬立雪,手脚皲皱;盛夏量材,汗常浃背,逮目堵皆兴,不知耗几许心血矣!”刘文彩对学校的建造质量要求极高。以学校礼堂为例。修建此礼堂时,刘文彩要求尽量大些,最后大到长28米,宽23米,面积约644平方米。礼堂的房顶不用一根横梁,全是钢材焊接。为此,他从成都请来了最好的焊接工人,买来了质量上乘的钢材。如今。这个礼堂仍气派不凡地矗立在学校内。

文彩中学建成了,其规模让人惊叹,别说一个县级中学,就连大城市也不多见。1945年初,学校正式开学,包括国民政府行政院院长孙科、元老于右任在内的许多政要送来了贺辞、贺匾。最后一个探花商衍鎏更是佩服刘文彩的兴学义举,亲自为文彩中学题写了八幅对联。开学典礼上,刘文彩当众宣布:“学校成立之日,刘家对之不再拥有所有权和使用权”。刘家惟一保留的权力,就是对学校的监督权,及每年对学校的财务进行一次清理,仅此而已。口头宣布后刘文彩还不放心,他特意雇人把自己的训示刻在石碑上,把石碑放在文彩中学校园里,让天下皆知,以防后裔隐匿、篡改。

要办一流的中学,自然要有一流的师资。所以,他又从成都及四川全省广聘名师,师资之优,让其他官办和私立学校无法望其项背。文彩中学高男一班毕业生彭学鑫回忆说:“文彩中学的关键老师,都是成都甚至四川很有名气的,教数、理、化、英语。比如教英语的吴世谦是华侨,英语棒极了,对我们的影响很大,真正学到了东西。”在教学设备上,刘也花了大本钱。文彩中学尽量增加图书室的藏书量及其他文化医疗设施,还大量购进理化实验仪器,以便学生可进行分组实验。他还聘专人在安仁修造发电厂,给学校改善早、晚自习的照明条件。

文彩中学是一所真正的公益性学校,也非常低廉。据《地主庄园沧桑录》记载,1945年春,文彩中学招收第一期学生300多人,全部免费入学。以后各期学生,每期学费也不过6斗米,比当时的一些公立中学的学费还要低。“文革”中有人对刘文彩晚年兴学极尽谩骂之能事,说他办学是为了培养剥削阶级子弟,而实际上文彩中学的学生很多是贫苦农民子弟。为了让穷孩子上得起学,除了低廉的学费,刘还设立一项“清寒补助金”,定向资助家境贫寒的学生,保证他们不会因家庭经济困难而辍学。出资人除了刘文彩,还包括安仁镇的其他士绅。前面提到的彭学鑫,当年因家庭经济困难辍学,考入文彩中学后,他的学费和灯油费全部减免,所交伙食费也寥寥无几,因此在该校顺利地读完高中,后来成了著名的机械专家。彭学鑫曾这样回忆自己的母校:“文彩中学为川西平原及成都市培养了许多人才,特别是把许多贫寒子弟培养出来,这实在是不简单的事。”

不仅对贫寒学生照顾有加,对外地学生,刘文彩也想得周到。胜利后不久,二十四军分到八辆卡车(二十四军为刘文彩六弟刘文辉的部队),刘文彩立刻挑了一辆,当成了文彩中学的校车,专供外地学生上学、回家之用,避免学生长途跋涉的辛苦。

解放后,文彩中学被接管,改名为大邑县中学,1958年,刘文彩被彻底“批倒批臭”,文彩中学又改名为安仁中学,并沿用至今。只是,如今的安仁中学,无论是面子还是里子,与当年的文彩中学都已不可同日而语。

刘文辉所言“政府的房子比学校好,县长就地正法”以及他的所作所为,其中凸现的是对文化教育的敬畏和重视,这样的现象当时并非西康省独有,只是刘文辉对违反这种传统的官员处罚最烈罢了。在川康地区,握有实权的军阀尽管纷争不断,但却有一个共同特点——格外重视各级教育,最喜欢建学校和豪华图书馆。不仅刘文辉如此,重庆市长杨森上将、四川省主席刘湘上将都如此

上述兴教作为也并不完全是这些地方军阀的个人之举,同时也是当时民国政府的“国家之举”。1935年,国民党第四届中央执行委员会第五次全体会议通过决议,要在10年期限内普及义务教育。抗战爆发后,国民政府对日战争一再失利,很多人认为,当务之急是抗战,一切财政都应该投入到抗战中,一时间,“教育无用论”大有市场。有的人主张将高中以上学校与战事无关者,进行改组或停办,让学生应征入伍,保家卫国;也有人主张把学校变成各种训练班,以备战争之用;还有人认为“大学在炮火的炽炼中,变成抗战的累赘,需要予以廓清”。在这关键时刻,从蒋介石和一些国民党高级官员,都力挺教育。蒋介石在1939年3月召开的第三次全国教育会议训词中,提出了“战时教育需作平时看”的观点:“我们切不可忘记战时应作平时看,切勿为应急之故而丢却了基本。我们这一战,一方面是争取民族生存,一方面就要于此时期改造我们的民族,复兴我们的国家,所以我们教育上的着眼点,不仅在战时,还应该看到战后。”陈诚则直接批驳“教育无用论”:“要知道教育是千年万年的大计,所谓‘百年树人’,一个国家,要建国,要强盛,就要培养无量数的人才,以为领导,以为中坚”;“教育是立国的根本,尤其当国家临到存亡断续的关头,成为绝对的需要,这是一个国家最强韧、最可靠的生存力量”。这些着眼于国家民族长远发展的教育讲话和表态,纠正了一些人的偏激主张,维护了“抗战”时期正常的教育教学秩序。教育,尤其是大学教育,不但没有暂停,相反,还得到了保护——战时大专院校学生享有暂缓服兵役的权利。

重视教育需要看得见的、真金白银的财政支持。自抗战爆发后,由于军事开支的不断增加和沿海发达地区陷落,关税收入丧失,国民政府财政赤字极其严重。在这样的情况下,国民政府仍然不放弃对教育的投入。随着日本侵略不断扩大,大批高校不得不被迫西迁,如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南开大学等都于1938年4月迁至昆明,改称西南联合大学。这些大学生逃到大后方后,失去了经济来源,为了确保他们继续学业,国民政府颁发《公立专科以上学校战区学生贷金暂行办法》,用贷款的办法支持学生上学。由于通货膨胀等因素,这些贷金以后并未偿还,这等于政府向学生无偿提供了学费和生活费,因此贷金制随后改成了公费制。对于中等教育也是如此。教育部于1938年2月建立贷金制度,贷款给家庭陷入战区的中学生。1940年底教育部又颁发《国立中学战区学生贷金暂行办法》,到后来国民政府实行公费制,为教育完全兜底。

据侯杨方先生介绍,抗战期间,由中学到大学毕业,完全依赖国家贷金或公费的学生,共达128000余人,这其中就包括了“两弹一星”元勋钱骥、姚桐斌、邓稼先、程开甲、屠守锷、陈芳允、任新民、朱光亚、王希季等9人,还有李政道、杨振宁这两位未来的诺贝尔奖获得者。抗战期间教育经费在国民政府的财政支出中仅次于军费,居政府财政支出的第二位。

由于政府对教育真金白银的投入,在战火纷飞的情况下,硬是为学生放下了一张安静的书桌,学生不减反增。据侯杨方先生统计的数据显示,8年抗战期间,全国专科以上高校增加了31%,教员增加了48%,学生增加了99%。学龄前的儿童入学率从战前的43.4%上升到了胜利前的76%,初等学校学生数量几乎是战争爆发后的2倍。职业教育方面进步更加明显,在校学生人数由战前的7000人增长到了25000余人。而这些成绩,都是在艰苦的战争中取得的,是在国家丧失了大部分财源的情况下取得的。

其实,上述民国地方军阀和民国中央政府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正如本文开头所言:“教育,从来就是考验执政者政治良知和底线的试金石,古今中外,概莫例外”。他们这样做,不过是延续了一个执政者起码应当具备的政治良知和底线,办了一点人事而已。

但是,这样一个底线,自从中国大陆“东方红”以后,却被彻底颠覆了。不说在红太阳光辉普照的时代,教育竟然成为被整肃和专政的对象,一直被压在最底层,即使文革之后开始了四个现代化建设,教育也未能翻身,在各个部门中,其地位依然比乞丐好不了多少。这从国家对教育的投入就可以看出。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1993年的统计,1991年世界平均公共教育经费占国民生产总值的百分比为5.1%,其中发达国家比例为5.3%,发展中国家比例为4.1%,最不发达国家的比例为3.3%,中国仅为2.3%。中国的这一比例一直到2012年才勉勉强强达到4%,但依然不及1993年世界发展中国家的平均水平。而就在这期间,中国的公款消费(吃喝、公车消费,等等)都远远超过了教育的投入。这真是:吃喝嫖赌都不差钱,就是让孩子上学没有钱!

一个政府对教育贱视到这种程度,的确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难道这也是“中国模式”?难道这也是“宇宙真理”?

来源: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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