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酿一壶自由的酒--寇延丁

2019年09月11日 0:14 PDF版 分享转发

稻穗拍浪,伴随鸟啭声。中国自由作家、公益行动者走进金黄垂穗的稻田里,缓缓自述走过炼狱人生。

寇延丁:我在牢里待了128天,我是出来(出狱)之后才垮掉的。(来到)这是我五十几年人生里最幸福的两年,晴耕雨读、种田,我说,姐酿的不是酒,都是自由。我是我们村庄的酿酒师傅,我是扣子,我是一个自由人。

寇延丁:对我的人生来说,我最看重的这个东西是自由。我形容自由就是说是,一个人他对未来有一个美好的想像,他有勇气做出选择,而且有能力通过自己的实践,来让这个东西这个选择,来变成现实。

三十年前,当我是一个(山东)小城女工的时候,我就逃离那个体制对于你的限定和约束,那成为最早的从事社会事务,从事公益活动的人。

1990年代起,扣子投身NGO公益工作,用温柔的革命,尝试将基层民主带入中国农村。

(场景:2013年,扣子以和公益行动者身份在西安大学演讲)

寇延丁:任何时候,任何时代,都是要有傻子的,拿自己去碰的,如果永远没有开头的那一角,如果永远没有第一个,那就永远没有。

人生的转捩点,那我觉得这是一个蛮贴切的一个表述,因为我记得我在2014年被抓之前,我是离开台湾,经香港回到中国,然后我就被抓了。

我的计划是我回去之后,就去成都参加我发起的“为爱行走”,再来台湾做我预期的采访,要写《可操作的民主》的第三部《没有老大的江湖》。

我个人被抓的原因是这个,维基上查的是声援雨伞运动。我在牢里待了128天,我是我们那一批被抓的,跟占中有关的被抓的人里,最晚一个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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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世隔绝,你什么讯息都没有,你不知道你明天会遇到什么。而且他们审讯的指向非常可怕,非常非常清楚,就是要构置一个通天罪名的指向,而且更可怕的是什么,因为我非常清楚那个时候,香港占中正好是万人聚集在金钟,还有旺角,那我知道是一定要清场的。

因为我作为中国人有过很多可怕的经历,我说如果再有一次这种可怕的事情发生在香港身上,如果做出这样血腥清楚的决定,跟我的表现(口供)有关系的话,那你就是时代罪人,这个压力太大,这对我来说是最可怕的。

2015年,扣子获释,拖着破碎的身心回到山东老家,一年后,她以访问学人身份,客居台湾。

寇延丁:我是出来(出狱)之后才垮掉的,而且是先身体垮掉,我以为我够强,结果不行,就是身体不合作。我给自己开的药方是为期一年的闭关,因为警察一直在骚扰你嘛。

我到台湾大概是2016年9月6号来的,那2016年10月10号是我被抓两周年纪念日。我说我希望我有这一年的时间徒步环岛,我就走到哪里算哪里。那就是2017年走到(宜兰)这一个深沟(村)。 这一个台湾社会开放多元,这一点是,它和我生命里那种对自由的需求,那种你的天性是高度吻合的。

深沟在台湾的农村中也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那有一百多个新农民聚集,而且每一个新农民都是一个自组织体系,它有一个自己的系统,它能满足了你对于社会观察、社会实践、个人生活的精神层面和物质层面所有的需求,哇,那我说没有比这儿更好,更适合我的地方。

2018年,扣子租下2分田地,左手拿锄头,右手摇笔杆,耕耘自由的梦土。

寇延丁:(租下这块田)我想这个一见钟情,特别是这里,田埂上还有一棵树,那它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是觉得这个地方它既有一种依山傍水的感觉,它又舒朗开阔。

那再有一个呢,当时我的一个模糊的想法是,我既可以在这里独自一人和土地对话,又能够从周边的新农夫这里得到很多帮助支持和启迪。

哎呀,一个红蜻蜓,你看看。

我觉得好像(种田)每个环节都很疗愈。去年我是新手农夫第一年嘛,那我去年来的时候就是从这里的老农夫要来这样的种子,然后呢我们就尝试一个全手工,就是自己来育秧、单株插秧。

用这样的糯米酿出来,不管是活菌酒还是用它来蒸馏,都非常好,哎呀蒸馏出来的才棒咧!这是瑞岩香米,这种呢就是很适合来做,它有特殊的香气,很适合来做浸渍酒。

(场景:田间祭拜,扣子烧焚烧金纸祝祷,准备割稻。)

寇延丁:感谢这个土地保佑。收完了之后,到我家去喝一点那个瑞岩(香米)的酒,哇!

(场景:艳阳下,扣子在自家农舍院埕晒谷。)

寇延丁:这一个日晒出来的米,吃起来就是比较香,那另外呢,说我是酿酒醉翁之意不在酒,也可能种田醉翁之意不在种田吧,我真的是想试一试,现代人你还有没有可能依靠自己的手工劳动,来完整地完成一件事情。因为现代人你还有没有能力靠自己的双手来实现改变。

寇延丁:我说我是村庄的酿酒师傅,但我不仅仅在酿酒。大家看到的是酿酒,放大一点是酿造,再放大一点是自己动手。通过家庭厨房,我们实践食物主权,争取个人的跟食物有关的自由。

我说,姐酿的不是酒,都是自由,杯杯真爱都是自由,我爱自由如同生命,是不是?

那还有一个,就是很自然的,是如何通过食物来建构人与人之间的连结,这也是很有趣的一点。我在台湾我己经有开了几十节的酿酒课、酿造课,不同的人,我一直在推动。那这样就有可能实践从一个个体,到社群、到社区、到社会的一个改变,这又是一个从下而上的自组织的过程,这个是我觉得很有趣的。

(场景:农村里的酿酒课程)

参加者:扣子姐,请问你用的酒是什么酒?

寇延丁:是糯米酒,我自己酿、自己种的糯米,自己蒸馏的。这样的酒呢,我们不仅说它喝进去它让人快乐,其实它是很能迷惑人的。

今年夏天,扣子出版了一本“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酿酒书《亲自活着》,她说,只有独自挺过幽谷,才知“亲自活着”几个字的份量。

寇延丁:我一个朋友就是说,说扣子你柔软了。我也觉得,我自己是这一年多那么幸福的农夫生涯,让我这个人让我这个生命柔软了。

这是我五十几年人生里最幸福的两年。我说我天生是个农民,天生适合种田,这种晴耕雨读的生活简直享受的不得了。

《亲自活着》这本书呢,就是你在生活之中对于自由的理解。因为我晚上我自己在家是不开灯的嘛,所以你要晚上想到什么,我就拿大记号笔在白板上写东西,我就说从异端到异类。

异端,你是有可能被歼灭,或者是自己死去的,但是一但异端多到变异类的时候,那可能就不一样了,你在这里简直太幸福了,你就每个人在过自己,它不是没有冲撞、没有张力、没有矛盾、没有争吵,不是的,而是在这里呢,每个人可以很坦然做自己,其实改变就是这样发生的,革命就是这样发生的。

寇延丁:我觉得我人生里的鬼马特别多。

(香港反送中运动)我真的是非常紧张,紧张到什么程度呢,我那一天晚上我就不上网,我就把我的网断掉了,我第二天就安排了特别多的田间的事情。然后第二天再一看,就是有一种心中一块石头落下的,我是很惊叹,

我们说它是无中心无大台,但它是一种多中心的,没有有形组织,但是有人与人串连的,而且这里头起关键的又是年轻人。

本来我很清楚嘛,我要种两年田,我就回去(中国),我要把我自己医好,特别是我要体会这一个,用我的观察和实践,来体会开放社群。

即使是在这样一个温柔之乡、幸福之乡(台湾),你过这样的生活的话,那其实你对于生命还有一个恐惧的,就是有对于回去、对于被抓的大恐惧,我不希望我这样,那样的话,我即使我活在这里,我耕田种地,我就是那个恐惧的囚徒啊。

我不要我的生命作为一个流亡者。

寇延丁:酿一壶自由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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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麦小田;摄影:李宗翰)
来源:RFA, 文章内容并不代表本网立场和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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