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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中国娱乐圈都在怀念的人,比你想的更牛

2020年08月21日 22:00 PDF版 分享转发

文:鱼叔

一则新闻震惊了整个演艺圈:

著名演员谢园去世,享年61岁。

陈凯歌、张艺谋、葛优、宋丹丹、刘晓庆、姚晨、黄磊等人纷纷发文悼念。

中国电影又失去了一位表演艺术家。

更可惜的是,很多年轻人还不认识他。

谢园是谁?

80、90后应该都记得他在《我爱我家》里演的农民工宝财哥。

最近几年作品不少,去世前一天还在拍摄新剧。

但都是戏份寥寥的绿叶。

真正的光辉岁月,要说回上世纪八九十年代:

他是“四料影帝”,金鹰、金鸡、百花、飞天尽收囊中;

也是最好的演员,曾和葛优、梁天并称“喜剧三剑客”。

更让人佩服的是,他还是一位好老师,带出了黄磊、孙莉、余男、邢佳栋等等优秀演员。

今天鱼叔就来聊一聊谢园,希望能让更多人认识他、记住他。

1959年,谢园出生在北京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

离家不远处就是北大和清华,这也让他从小就对最高学府心生向往。

打从中学开始,就有了一大爱好——模仿

不仅学广东籍英语老师讲课,还要模仿校长讲话。

一度导致所有老师见了他都要绕道走。

他倒是自得其乐,对模仿这件事几十年热情不减。

但当时还丝毫没有学表演、做演员的念头。

1977年恢复高考,谢园踌躇滿志,报考了北大考古学专业。

然而成绩并不如意,便选择了复读。

第二年报了个低分专业: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

不过,北电也不是好考的。

那一年有6000多人报考,而录取名额只有32个。

谢园连一点正经的表演经验都没有,就这么上了艺考的战场。

初试考的是背水泥,顺利通过。

复试难度上来了,要演一个大夏天里看西瓜地的知青。

他灵机一动,添加了丰富的细节和心理活动,演出真实感,再带一点戏剧性

因为天气炎热,所以口渴出大汗,进去找最大最熟的一个西瓜,拍一拍听听响。

抱回来以后才发现没刀,就往地上一磕,瓜裂了,脆沙瓤,转头一看四下无人,马上狼吞虎咽一番。

虽然短暂,但却显示出对生活的细致观察和表演上的创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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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园成功来到了才艺展示环节,当然要亮出拿手绝活儿。

敢在这么多老师面前模仿北京市长,也是艺高人胆大。

从呼吸的节奏、停顿的节点,到歪嘴说话,捕捉到了人物的每一个特点。

把在场老师搞兴奋了,其他考生都开始抱怨:“你们干脆看他一个人演吧!”

谢园另辟蹊径,证明了自己的表演天赋和潜力。

虽然相貌平平还“罗圈腿”,但还是被表演系擦边录取。

从此,谢园成为了“北电78级”传奇的一份子。

和张丰毅、张铁林同班,同级还有陈凯歌、张艺谋、李少红、顾长卫等人,即电影史上举足轻重的“第五代”。

在相貌出众、才华横溢的表演系当中,谢园并不突出。

于是,他观察同学们的表演,默默地模仿学习。

还和张建亚、何群等人组成了“工农兵评论员”影评小组,在放映现场评论学生作品。

大学四年,他的一大乐趣就是恶作剧,曾经半夜披着道袍吓唬同宿舍的张铁林。

结果第二天就被张铁林举报给了班主任。

张铁林多年后提到往事还不忘损谢园一把

多年后再提起,谢园还能把整个经过表演得活灵活现。

对他来说,在北京电影学院的四年是“汽车轧罗锅,死了也值(直)了。”

陈凯歌直说“认识他的人没有不喜欢的。”

然而,老师给的毕业评语只有八个大字:“形象一般,没有演技。”

他本想做演员,却因为近视而被八一电影制片厂拒绝。

于是又回到了学校,被安排到教务处做行政工作。

一度郁郁不得志,在宿舍墙上写下一行字:“你不要总是抱怨。”

“天赋异禀”的谢园,并没能顺风顺水地开启演艺事业。

蛰伏一段时间后,才转回表演系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直到去年6月,才正式告别讲台。

演员左小青回忆道:

谢园老师上课跟别的老师不一样,比较注重实践。他会带我们去一些历史古蹟,让我们感受历史的厚重,也会邀请他的好友梁天、英达、陈凯歌、张艺谋、姜文等来课堂上讲课。

他对老电影记得特别清楚。

甚至能在课堂上分毫不差地再现《英雄儿女》十几分钟的段落。

在北电任教期间,谢园也开始参演老同学的电影。

塑造了中国电影史上不可略过的几个经典人物。

1983年,他出演张军钊导演的《一个和八个》——第五代导演的开山之作。

四年后,主演陈凯歌的《孩子王》——第五代导演的最高艺术成就之一。

紧接着,又演了同样改编自阿城小说的《棋王》

其实,这两部片并没有主动邀请他出演。

而是他毛遂自荐,用虔诚感动了两位导演,才得到这个机会。

谢园和陈凯歌在戛纳

几乎把原著背了下来,最终呈现出了不可复制的“神级表演”。

陈凯歌回忆道,谢园三个月没洗头洗澡,穿着一件旧衣服,过年也不回家,就为了活在人物里。

始终忘不了法国版海报上谢园的眼神,“不知是在看什么,眼睛里满是柔情。”

他在《孩子王》里的角色,是一个插队七年的知青“老杆”。

整天蓬头垢面,性格木讷老实,脾气好的不得了,被打从不还手。

没读过多少书,却被分配到中学教初三。

第一天上课,见学生没有课本,他愤愤不平,但也只能无奈地手抄。

文革期间,课文都是政治学习材料,满纸的阶级斗争。

老杆不愿意按教委规定的教案备课,按照自己的想法教课。

布置作文,鼓励学生自由地写作。字不多没关系,但不能抄报纸。

他渐渐和学生打成一团,不像其他老师那么严肃正经苦大仇深。

班上有个叫王福的学生,学习很刻苦,也有写作的热情。

老杆从另一个知青那里换来了一本字典,这在当时可是稀罕物件。

他用字典和王福打赌,结果王福输了。

但是,他仍然把字典送给了他。

这件事传到了领导那儿,老杆被“上面来的人”叫去谈话。

他直白道:“课在上,课文没有教,因为没有用。

不能任由被意识形态绑架的课文去荼毒幼小的心灵。

结局不出所料,老杆被调离了学校,临走留给王福一句话:

“今后什么都不要抄,字典也不要抄。”

对于大众来说,《孩子王》是晦涩难懂的,因为它的情节很淡,隐喻很浓。

因此上映当年票房惨败,虽然入围戛纳主竞赛单元,但却被外国电影记者评为“最令人厌倦影片”。

其实,强行“求解”往往会把自己绕进过度阐释的怪圈。

不如聚焦于人物,能更好地理解这部电影。

谢园饰演的老杆,是一个极度纯净的理想主义者,虽身处乱世,但始终坚守真理。

对于畸形的教育制度,他有反叛的一面,拒绝使用规定的教材。

对于自己的种种遭遇,他又随遇而安,淡然处之,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平静而强大的内心。

谢园让我们相信,他就是老杆,被学生顶嘴时,非但没有生气,还突然笑了起来。

一个无比邋遢的人,露出了无比干净的笑容,是最令人难忘的镜头之一。

《棋王》的主人公王一生也是如此。

文革时期,他跟垃圾站老头学棋,无论何时,只要听到有人会下棋,眼睛立刻亮了。

“何以解忧,惟有下棋。”

家境贫寒、下乡插队、政治运动,都没能让王一生放弃象棋。

下乡路上,队友极度抗拒,他却云淡风轻:“去的是有饭吃的地方,闹得这么哭哭啼啼的。”

对他来说,世上纷纷扰扰随它去,有饭吃,有棋下足矣。

影片的最后,他棋技出神,以一敌九赢了车轮战。

被举着火把欢呼的人群簇拥,而第二天,他又孤身一人回去寻找被人群挤掉的一颗棋子。

王一生是一个没有丝毫功利色彩的人,和老杆一样纯粹、平静、淡泊。

在乱世之中,这样的人物是高于现实的理想存在,更是特殊的一代电影人的精神象征。

谢园凭这两部作品,就足以屹立于中国电影史。

因为要拍摄《棋王》,谢园拒绝了1988年米家山导演的《顽主》。

《顽主》本来是王朔按照谢园、梁天和葛优写的,后来才换成张国立。

虽然错过了一部力作,但谢园还是走上了喜剧之路。

90年代开始,他和葛优、梁天并称“喜剧三剑客”

三人一拍即合、志趣相投,联合创立了好来西影视公司,投拍的唯一一部作品就是《天生胆小》。

片名来自王朔,剧本由冯小刚操刀,梁天和葛优演警察,谢园演的则是刚出狱的犯人。

在火车上旁若无人地拿起刀片刮胡子,眼神都透著狠劲。

此前,三剑客还拍过一部《喜剧明星》,堪称内地版《喜剧之王》。

谢园演了一个酷爱卖弄专业词汇的不入流导演,戏份不多但自带喜感。

虽然谢园接拍了很多喜剧片,但梁天认为不应该把他定型为喜剧演员:

“导演还没把他挖掘出来,挑剧本应该更谨慎。”

他的幽默感扎根于老北京城的市井文化,充满了烟火气,不讲究技法,而讲究真实。

比如,他模仿过很多普通人,我们虽然没有见过原型,但也能被说服,因为细节丰满,立得住。

同时,他又有强大的创造力,能巧妙地把犀利的社会观察融入到笑料当中,不显得刻意。

随口就能造一个文革时期英语老师的段子,显然基于回忆加上了自己的创作;

模仿马三立,不只是再现他说过的相声,更能用马三立的风格改编自己的故事。

所以谢园更像是一个喜剧作者,“演员”两个字还不足以体现他的功力。

好友马未都评价:

“谢园的存在,好像是为大家的欢乐来的,只要他在,绝对是一个快乐的聚会。很多时候,聚会散了,大家还沉浸在他刚才营造的欢乐之中。”

丧事一切从简,也似乎是不想令人沉湎于悲伤。

重温作品,便是最好的怀念。

谢园一生低调,没有主演太多电影,事业重心放到了教书育人上。

但从这有限的片段中,我们看到了一个才华横溢的人。

一个视电影为生命,谈电影有神圣感,对待艺术纯真如孩童的人。

这样的人,值得被永远铭记。

来源:独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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