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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金融時報

今年8月，中國一些民營企業與國有企業聯合購買了中國聯通(China Unicom)出售的117億美元的股份，中國政府將這次交易視為中國國有企業改革的又一個裡程碑。

這的確標志著中國民營企業與國有企業之間的界限進一步模糊了。遺憾的是，這種模糊是朝著錯誤的方向。中國政府最近的舉措無非是號召民營公司去資助國有企業，而不是解放國有企業讓它們更高效地運營。

「混合所有制對改變聯通的行為起不了什麼作用，」研究公司TS Lombard的分析師們在評價這家中國第二大移動通信運營商時說。「相反，這是中共將影響擴展到私營部門的最新跡象。國企改革從私營部門吸走了資源。」而且，中國政府的「重拳」——以及對管控的執著——既破壞著堅實的經濟表現，又威脅著金融穩定。

對中國境外的基金管理者們來說，北京方面的最新計劃十分反常。這一計劃大大刺激投資者賣掉那些更容易被中國政府「拉壯丁」去支持中國聯通這類企業的公司的股票，並尋找不容易被政府影響的公司。

當然，問題是找不到真正不受政府影響的公司。畢竟連阿里巴巴(Alibaba)和騰訊(Tencent)這兩家中國最強大的企業（至少按市值計算）都參与了中國聯通的籌資（京東(JD.com)和百度(Baidu)也一樣）。很難想象這些企業中的任何一家會拒絕政府的要求。

中國最大的人壽保險公司之一中國人壽(China Life)，也是應中國政府的要求向聯通投資的公司之一，目前該公司持有聯通10.2%的股份。香港未來資產(Mirae Asset Global Investments)的聯合首席投資官拉胡爾•查達(Rahul Chadha)目前的疑問是，這家保險公司是否已成為中國政府的政策工具。「如果我可以購買平安保險(Ping An)（或總部位於香港的）友邦保險(AIA)，那我為什麼還要考慮中國人壽及其潛在的下行風險？」他反問道。

平安保險並非國有企業，目前是中國最賺錢的保險公司，市值也是最高的。但這並不表示它就可以對中國政府可能提出的要求置之不理。例如，安邦(Anbang)仍前途未卜。然而，不少「政治圈內人」認為，監管機構最終會讓平安保險或中國人壽接管這家陷入困境的保險公司，並幫助清算其售出的那些用來為購買海外房產、銀行及保險公司融資的理財產品。

在很多投資者看來，中國最新的「混合所有制」改革是種進一步退兩步的行為。引進外部投資者並不新鮮。十多年前，時任中國總理的朱鎔基也做過類似的改革，讓外資銀行入股中國國有銀行，以及聘請獨立董事加入聯通等國有企業的董事會。

事實上，聯通的一位內地前董事回憶到，他曾如何帶頭反對中國政府計劃的將聯通的董事長換崗到最大的競爭對手中國移動(China Mobile)，但中共駁回了他們的反對。另外，瑞穗證券亞洲(Mizuho Securities Asia)稱，像西班牙電信(Telefónica)或韓國SK電訊(SK Telecom)這樣的海外戰略投資者，過去對中國電信運營商的影響微乎其微。中國國有銀行的外國董事們說，他們覺得自己不過是裝點門面而已。

「國有企業遵循政府的指示做出經營決策時，有可能會使國有企業改革倒退，」瑞穗證券經濟學家沈建光指出。「我們相信，讓國家放開對國有企業管理的嚴格管控以推進混合所有制改革，取消對國有企業的隱性擔保，以及改進國有企業的公司治理，都是解決國有企業債務問題的關鍵。」中國國有企業的債務仍然是中國金融穩定的最大威脅之一。

此外，包括中石化(SinoPec)在內的其他國有企業最近讓長期以來一直隱晦的一件事變得明確：公司董事會在作出重大戰略及人事決策前，應與內部黨委協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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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中共下個月召開的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將採取更重大、更進步的改革舉措。但目前看來，中國的所謂改革政策只是朝著一個方向移動——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