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显惠《夹边沟记事》chm+txt+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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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显惠《夹边沟记事》chm+txt+pdf

帖子铁蹄下的夜莺 » 2012年5月28日

杨显惠:《夹边沟记事(右派死亡集中营)》

目录

作者简价
人物周刊:杨显惠揭开夹边沟事件真相

上编 夹边沟记事

上海女人
走進夹边沟
李祥年的爱情故事
驿站长
贼骨头
憎恨月亮
饱食一顿
逃亡
坚持到底
探望王景超
自由的嘉峪关
一号病房
许霞山放羊
夹农
在列车上
这就好了
医生的回忆
邹永泉
告别夹边沟

下编 野马滩

贵妇人
小赤佬
不知道他是谁
妈妈告诉我
洗个不停
野马滩
后记



作者简价

杨显惠,1946年出生于兰州。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居天津。
1965年由兰州二中上山下乡赴甘肃省生产建设兵团安西县小宛农场。1971年入甘肃师范大学数学系读书。1975年在甘肃省农垦局酒泉农垦中学做教师。1981年调往河北省大清河盐场工作。1988年入天津作家协会专职写作至今。主要作品收入《这一片大海滩》、《夹边沟记事》、《告别夹边沟》等书。短篇小说曾获全国短篇小说奖、中国小说学会奖、《上海文学》奖。

本书经由《上海文学》杂志全文连载完毕。其间天津古籍出版社出过一册《夹边沟记事》,但其内容不全是“夹边沟”,还有几篇作者早期的中短篇小说。后来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了全部的“夹边沟”故事,书名变成了《告别夹边沟》。2008年花城出版社重新出版这本书,且恢复了它的原名。



人物周刊:杨显惠揭开夹边沟事件真相

2003年,杨显惠的夹边沟系列结集出版,名为《夹边沟纪事》。他在后记中写道:夹边沟事件是当时甘肃省委极左路线的产物,是一起严重的政治事件;是甘肃历史上惨痛的一页;是二千四百多名右派的苦难史。但是知道这段历史的人已经不多了,当年的事件制造者有意把它封存起来,当年的生还者大都谢世,少数幸存者又都三缄其口。作者将调查来的故事讲述出来,意在翻开这一页尘封了四十年的历史,希望这样的悲剧不再重演,并告慰那些长眠在荒漠和戈壁滩上的灵魂:历史不会忘记夹边沟。

夹边沟,甘肃酒泉境内巴丹吉林沙漠边缘一个昔日的劳改农场,多年来,默默无闻,不为人知。

但是,40年前这里发生的一场人间惨剧,使它注定不能被历史、更不能被世人所遗忘。

1957年10月至1960年底,这里关押了甘肃省近三千名右派。在天寒地冻的沙漠中,他们与世隔绝,终日劳作,并且经历了罕见的大饥荒,几乎吃尽了荒漠上能吃的和不能吃的所有东西,最后被活活饿死——三年时间里,饿死的右派数以千记。

  这是一段听来让人惊骇、让人撕心裂肺的历史。由于可以想见的原因,它就像荒漠中的一具尸骨,被丢弃,被掩盖,一直掩盖了40年。

  2000年,一位作家连续发表20多篇纪实作品,一举揭开夹边沟事件真相。

  他就是天津作家杨显惠。


  一 杨显惠其人

  杨显惠操着一口甘肃口音的普通话,他显然还保留着西北人的古道热肠,虽然已经在天津东部的滨海小城塘沽生活了近二十年。

  6月10日,得知记者要离开塘沽,他从家里急急忙忙提了两瓶甘肃产的白酒,硬要记者带上。

  和记者在一起时,杨显惠很在意每天的中饭和晚饭,首先一定要由他做东,其次一定要喝上两杯,再聊上大半天,聊的当然是都是夹边沟。

  酒酣耳热之际,58岁的杨显惠感慨,“好文章其实是老天爷给你安排好的,它们和你的个人命运息息相关。”

  1965年,杨显惠离开兰州,奔赴千里之外的甘肃省生产建设兵团农建十一师,上山下乡。这一年,他刚刚高中毕业,只有19岁,年轻的心中揣着的是一个作家梦。

  他被分配到十一师第六团四连小宛农场,和来自五湖四海的兵团战友们全天候地开荒修渠、引水灌溉。河西走廊雄浑苍凉的戈壁风光、战天斗地的时代召唤使得年轻的杨显惠激情满怀,但是,一次不经意的闲谈让他发现了生活的严酷一面。

  小宛农场除了很多和他一样的青年学生之外,还有一些从别处转移过来的右派。他们在解除劳动教养之后,不准回家,安置在农场里继续劳动。就是和他们的闲谈中,杨显惠听到了“夹边沟”这三个字。

  在1960年代,这样的闲谈首先是神秘而私下的,只能是三言两语,杨显惠知道的只能是梗概:

  就在五年前,也是在酒泉境内,有一个劳改农场,名叫夹边沟,三千名右派,大面积地死亡,死到最后只剩下几百人,死得很惨……

  一下子,杨显惠牢牢记住了“夹边沟”。

  40多年后,他在《告别夹边沟》的后记中写道,“右派们的叙述在我心中造成的震撼历久不息”。

  但是,1965年正值文革前夕,他不可能也无法求其详细。

  从1965年到1981年,杨显惠一直呆在农建十一师,期间,他做过售货员,当过会计,读了工农兵大学,在农垦中学做了七年数学老师,开始了文学创作。

  16年里,有关夹边沟的消息,仍然是零零散散又总是很隐秘地传来。对于杨显惠,它如同一场梦魇,挥之不去。

  1988年,杨显惠成为天津市作协专职作家,跟随爱人调到了天津,在塘沽深居简出,他的创作仍然以西北戈壁滩上16年的农场生活为主。

  九十年代中后期,文学日显边缘化,中国的作家们整体進入一个调整期,有人沉寂了,有人转入商业化写作,还有人沉醉于描摩世俗生活,笃信文以载道的杨显惠也面临抉择。

  这个时候,“夹边沟”从心底深处顽强地冒了出来。

  杨显惠放弃了以建国后西北地区劳改农场为背景的长篇小说计划,开始着手调查夹边沟事件,他要“真正搞清楚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即使没有名,没有利,我也认为值!”

  从1997年开始,年过半百的杨显惠重返河西走廊,寻访40年前落难于夹边沟的右派群体。他尝试过从查阅官方档案入手,但是没有人理睬他。他只能“贴着地面行走”,在陇东的黄土高原中穿行,在河西的戈壁荒滩中寻找,整整三年,他竟然寻访到了一百多位当事人。

  虽然杨显惠对夹边沟的来龙去脉已不陌生,但是当事人的回忆还是让他震颤不已。在哭泣和泪水中,昔日的右派如今的老人们沉浸在那段不堪的年月之中,一次次生生地揭开伤疤,追述一个个受尽折磨死里逃生的故事。每当此时,杨显惠也屡屡无法自持,只能请求老人暂时停下来,让他走到院子里,擦一擦眼泪。

  1999年,杨显惠开始写作“告别夹边沟”系列。2000年,上海文学连续发表12篇,远在千里之外,夹边沟右派的后人们传阅着每一篇,奔走相告:夹边沟的盖子揭开了!

  他们带着这些纪实小说,清明节上坟时焚烧,以告慰父亲冤屈的亡灵。

  一位死难者的儿子,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读到了它们,他一下子哭倒在地,把上海文学供在桌上,长跪着,一页一页地读,一次次地哭。他对朋友说,父亲去世时他还小,只知道父亲死在夹边沟,但不知道父亲是死得这样惨。

  在甘肃临洮,杨显惠访问了夹边沟幸存者82岁的裴天宇老人。老人说,他在甘肃师大当教授的学生寄来了四册上海文学,他用了半个月时间才读完那四篇文章。他说,每一次拿起来读不上十分钟,就泪流满面……伤心得读不下去呀!


  二 夹边沟农场

  从酒泉出发,乘车驶向酒泉至金塔的公路,在第28个里程碑处,左拐,再向北走数公里,有一片连绵的沙丘,散落其间的,是一些半截的土墙框。这里就是夹边沟,那些零散的墙框,就是当年右派们住的地窝子。

  夹边沟农场成立于1954年3月,科级单位,它的行政名称是甘肃省第八劳改管教支队,原本就是一个关押犯人的劳改农场。

  1957年反右之后,劳改犯被转移别处,夹边沟农场变成劳教农场,专事“收容”右派分子。

  这些右派来自甘肃省的机关、企业和学校,他们是反右中揪出来的极右分子、出身剥削阶级家庭或者曾有过其它错误的右派分子、“大鸣大放”期间有右派言论的“历史反革命”、以及工人当中因右派言论而获罪的“坏分子”。

  1957年,甘肃省共揪出右派一万两千多人,其中“罪行深重”、被开除公职并判以劳教的极右分子约有三千人。陆陆续续地,他们从全省各地(主要是兰州市)先后来到了这个巴丹吉林沙漠边缘的荒凉之地。

  除了风大沙多,夹边沟有限的农田多为盐碱荒滩,这个小型农场自开办时起就只能接收四五百名劳改人员,因为它只能养活这么多人。

  至于为什么甘肃省要将两三千名右派源源不断地押送至此,和凤鸣的《经历——我的1957》是这样解释的:

  “夹边沟农场贫瘠而严重盐碱化的土地的收获物,根本无法使2000多劳教分子果腹。从省上到张掖地区到农场,坚决贯彻执行的是对劳教分子的改造与惩罚,这2000多人的生存条件如何,以夹边沟的土地面积、生产条件,能不能让2000多劳教分子凭靠种田养活自己,从以后的结局看,那时并没有人想及。”

  和凤鸣和爱人王景超反右前同为甘肃日报编辑,王景超被打成极右分子,和凤鸣则是一般右派。1957年4月,夫妇俩同一辆火车被押送劳教,和凤鸣去的是十工农场,王景超则到了夹边沟。三年后,王景超在夹边沟活活饿死,和凤鸣则侥幸躲过一劫。

  右派们到了夹边沟后,迎接他们的,是劳累、寒冷和饥饿。

  对于打入另册的右派而言,只要在夹边沟一天,劳动,超强度的体力劳动,就既是手段,也是目的。他们已经不是教授,不是工程师,不是大学生,不是干部,不是优秀团员,他们只是要被管教的劳教分子。

  管教人员大多出身行伍,他们对西北地区的农业生产所知了了,于是一年四季里,几乎天天都要安排繁重得超出体能的农活,同时辅以生产竞赛,让那些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右派们每天劳动12小时甚至16小时,拼尽全力,以致于累得在地上爬。


  三 夹边沟的饥饿

  直接威胁夹边沟右派生命的,除了劳累和寒冷,更为致命的是饥饿。

  夹边沟农场从1957年4月开始接收右派到1960年12月底“抢救人命”,三年半时间里,前一年半是右派们的劳累史,后两年,也就是1959年初到1960年底,则完全是三千右派的饥饿史。

  据幸存右派的介绍和杨显惠的调查,右派们刚到夹边沟时每月定量是40斤粮(一斤为十六两),在天寒地冻的河西走廊,充当苦力的右派可以籍此活命。但是1958年以后,粮食供应降为每月26斤,再降为20斤,每天只有七两粮食,体力严重透支的右派们开始挨饿。随着1958年冬天的到来,死神也随之而至,一批体弱不堪的右派最先命赴黄泉。

  1960年的春天播种的时候,农场右派有一半的人累垮了,下不了地,成天在房门口晒太阳,躺着,死亡开始了,每天有一两个两三个人从卫生所的病房里被抬出去。

  就在这年冬天,被堂哥傅作义写信从美国劝回国内的水利专家傅作恭,在场部的猪圈边找猪食吃时,倒下了,大雪盖住了他的身体,几天后才被人发现。生前他曾经给哥哥傅作义写信求救,据说傅作义无法相信弟弟信中的描述而没有邮寄钱物。

  在死神面前,右派们开始了本能的挣扎求生。夹边沟生存条件极为惨烈,右派们的自救更是令人瞠目结舌、惊诧莫名。

  在每天吃过了食堂供应的树叶和菜叶子煮成的糊糊汤后,他们蜷缩在没有一点热气的窑洞和地窝子里,尽可能地减少热量散失,等待一下顿的糊糊汤。

  如果有了一点力气,就到草滩上挖野菜、捋草籽,煮着吃下。体质稍好的,到草滩上挖鼠穴,抢夺地鼠过冬的口粮;看到晰蜴,抓来烧着吃或者煮了吃,有人因此中毒而亡。

  到了寒冬腊月,野菜无迹可寻,右派们只能煮干树叶和草籽果腹。草籽吃了胀肚,树叶吃了也便秘,无奈之下,只好趴在洞外的太阳地上,撅着屁股,相互配合掏粪蛋。

  一天的放牧结束后,农场的羊群中偶尔会有一两只羊的肠子露在外面,第二天它才死亡,它的内脏被饥饿的右派偷吃了。

  俞兆远,原是兰州市西固区工商局的一位科长。在吃遍树叶野菜草根草籽之后,他开始吃荒漠上的兽骨,杨显惠的《贼骨头》详细记述了当时的场景:

  “……骨头经风吹吹雨淋变得光溜溜白花花的,同室的人都说那东西没法吃也没营养,但他说,没啥营养是对的,可它总归没有毒性吧,毒不死人吧!这就行!他研究怎么吃骨头,总也想不出好办法,便放在火上烤着看看。谁知这一烤竟然出现了奇迹:白生生的骨头棒子被烤黄了,表面爆起了一层小泡泡。他用瓦片把泡泡刮下来,拿舌头舔一舔刮下的粉末,无异味,尚有淡淡的咸味。于是,他把几根骨头棒子都烤了,把泡泡刮在床单上集中起来,居然凑了一捧之多。他像是吃炒面一样把它放進嘴里嚼,咽進肚子。后来,他们全窑洞的人都去山谷和草滩上搜集兽骨……”

  就是这位俞兆远,被非人的环境下,也和其它人一样学会了偷东西。

  在夹边沟农场,对于苟且偷生的右派,偷盗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之举,其中群体性的偷盗就是播种时偷吃种子。“吃麦种不能在干活时吃,管教干部看见了会骂的,还要扣一顿饭。只能是休息时候,干部们到一边休息去了,机耕班的人们就围着麻袋躺着,一人抓一把麦种塞進嘴里。他们使劲儿搅动舌头,使得嘴里生出唾液来,把种子上的六六粉洗下来;再像鲸鱼吃鱼虾一样,把唾液从牙缝里挤出去;然后嚼碎麦粒咽下去……他们的嘴都被农药杀得麻木了。”

  生性本份的俞兆远后来“见吃的就偷,不管不顾地偷”,他成了难友中偷术最高的右派,成了一个“贼骨头”!仓库里的粮食、食堂里的窝头、猪圈里的猪食、野地里的花生秧、管教干部扔在房顶上的羊皮……都是他的目标。直到1961年他回到兰州,回到自己家里了,他还要偷家里的玉米面生吃,气得老婆要和他离婚。

  偷盗和吃生食,这就是夹边沟农场三年劳教教给他的生存之道。

  1960年4月,兰州中医院的右派高吉义被场部派往酒泉拉洋芋(土豆),装完货的最后一天,饿极了的右派们知道这个机会千载难逢,他们煮熟了一麻袋洋芋,九个人一口气将160斤洋芋统统吃光,“都吃得洋芋顶到嗓子眼上了,在地上坐不住了,靠墙坐也坐不住了,一弯腰嗓子眼里的洋芋疙瘩就冒出来。冒出来还吃,站在院子里吃。吃不下去了,还伸着脖子瞪着眼睛用力往下咽。”

  返回途中,一名吴姓右派在颠簸之下,活活胀死。高吉义也上吐下泄,和他住在一起的来自甘肃省建工局的右派工程师牛天德整个晚上都在照看着他。第二天,高吉义醒来,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年近六旬的牛天德竟然将他的呕吐物和排泄物收集起来,在其中仔细地挑拣洋芋疙瘩吃!

  还有一名右派,趁麦收时吃了过量的生麦子,又尽饱喝了些开水,到了夜里,胃肠里的麦子发酵膨胀,剧烈的疼痛使他在铺上翻滚不已,喊叫了一夜,终于在痛苦的挣扎中死去。第二天,农场管教干部在他的尸体边上召开现场批判大会,骂道:“这种人硬是不服改造,同**顽固对抗,直到自取灭亡。你们都好好把这人看看,你们自己愿意走这条路也行,死就在眼前!”死者的妻子也在现场,她不能也不敢放声大哭,只能啜泣不已。


  四 夹边沟事件

  1960年9月,夹边沟农场除了三四百名老弱病残之外,悉数迁往高台县的明水农场。

  甘肃省劳改局的计划是从酒泉劳改分局管辖的十几个劳改农场和劳教农场调人,在高台县明水那片荒滩上建成一个河西走廊最大的农场,面积50万亩。这是当时极左的政治环境下又一个“政治工程”。因为仓促上马,其它农场没有按计划调人,只有一向“表现积极”、“宁左勿右”的夹边沟农场调过去了1500多人。

  明水农场比夹边沟的条件更为恶劣。没有房子住,没有粮食吃,没有水喝,只有光秃秃的一片旱滩。一千多名右派就像原始人类一样,穴居在山洪冲出的两道山水沟里的地窝子和窑洞里。

  也就是到了明水之后,右派们开始大面积出现浮肿。一位存活的右派回忆道:

  “他们在死前要浮肿,浮肿消下去隔上几天再肿起来,生命就要结束了。这时候的人脸肿得像大番瓜,上眼泡和下眼泡肿得如同兰州人冬天吃的软儿梨,里边包着一包水。眼睛睁不大,就像用刀片划了一道口子那么细的缝隙。他们走路时仰着脸,因为眼睛的视线窄得看不清路了,把头抬高一点才能看远。他们摇晃着身体走路,每迈一步需要停顿几秒钟用以积蓄力量保持平衡,再把另一只脚迈出去。他们的嘴肿得往两边咧着,就像是咧着嘴笑。他们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嗓音变了,说话时发出尖尖的如同小狗叫的声音,嗷嗷嗷的。”

  死亡高峰不可避免地到来。1960年11月中旬,每天都有数十人死去。场部**委书记梁步云慌了神,跑到张掖地委汇报情况,说,这样死下去了得吗,请地委给调点粮吧。地委书记是一位坚定的老革命,他训斥梁步云:死几个犯人怕什么?干社会主义哪有不死人的,你尻子松了吗?

  由于右派死亡太多,而且渐渐地连掩埋死者的右派都很难找到了,他们都再也没有足够的力气了,因此,对死者的掩埋越来越草率,大都是用肮脏的破被子裹一裹,拉到附近的沙包里,简单地用沙子盖一下了事。当时的右派们形象地称之为“钻沙包”。

  据和凤鸣回忆,因为夹边沟的死难者掩埋得过于草率,尸骨暴露于荒野,累累白骨绵延两里多路,后来当地的农民多有怨声,直到1987年 才由酒泉劳改分局派人重新集中埋葬。

  1960年的冬天,来到明水的夹边沟右派们真正進入了生命的绝境,也就是在这时候,夹边沟事件中最为惊世骇俗的一幕出现了:活人吃死人。

  “钻沙包”的死者都是饿死的,身上皮包骨头,于是,他们的胸腔经常被划开,内脏被取出。

  也就是在这时候,甘肃全省饿死上百万人的惨剧震动中央,以监察部部长钱瑛为首的检查团来到了甘肃。1960年12月2日,中央西北局书记刘澜涛主持召开著名的兰州会议,将执行极左路线的甘肃省委书记张仲良当场免职,并迅速采取措施“抢救人命”。

  1960年12月31日傍晚,来到夹边沟的省委工作组作出决定:明天开始分期分批遣返所有右派。

  1961年10月,臭名昭著的夹边沟农场被撤销。

就在右派被遣返后,农场的一名医生被留了下来,他留在夹边沟工作了六个月,任务是给1500名死者“编写”病例,一直到1961年7月,全部死者病例才“编写”完成。1500多名右派几乎全是饥饿而死,但病例上全然不见“饥饿”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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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夹边沟记事》

帖子共鏟党扑街 » 2012年6月28日

钱瑛解救了夹边沟的幸存者却救不了自己

夹边沟农场位于甘肃省酒泉县城东北约30公里,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这里曾是安置右派进行劳改的场所。

据曾在此地劳改的右派分子司继才回忆:“夹边沟农场前前后后送来了大约3500名右派,1958年11月发冬季衣服时,具体人数是3136人……,在这之前很多人自杀了,夹边沟农场总的活下来的不足600人。”

这一段话发表在《凤凰周刊》总第351期的《司继才口述:我的夹边沟记忆》一文中。

先介绍司继才其人,司继才,1928年出生于山东,1943年去延安,参加了八路军,1944年入党,1956年任人民解放军第4军第10师宣传科长,1957年任兰州西北工程局党委 宣传部部长,整风时曾任整风办公室主任,但不久他自己也被打成右派,被送到夹边沟农场劳改,幸亏当年他的一个下属薛占云在农场任管教人员,对他比较照顾, 所以能幸存下来,他曾在农场搞过宣传,还能抽空记点日记,把所知的记下来,记下一些过去鲜为人知的事,另杨显惠的《夹边沟记事·在列车上》也有有关司继才 的记载。

因为司继才当过领导干部,农场领导就让他当劳改队的队长,虽然当了队长,但他不伤同类,遇到不平的事还向农场管教人员据理力争,所以难友们对他比较信任,有问题愿意向他反映。

这时,夹边沟总部约一千多名右派已被转移到高台县明水乡。原来计划在明水开辟一个新农场。一千多名右派在这里辛苦劳动了半个多月,但后来可能是因为 各种条件没有成熟,所以开辟新农场的计划撤销了。来到这里的右派因长期饥饿,农活又重,所以大批死亡,农场领导不得已,停止右派劳动。右派们每天吃完食堂 供应的用树叶和菜叶煮成的糊糊之后,只能在零下10几度的严寒中蜷缩在地窝子里。还有点力气的人到外面挖点野菜,捋点草籽,有的把抓来的蜥蜴煮一煮充饥, 但大多数人连捋草籽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奄奄一息,等待死亡。

有一天,右派分子李天庆向队长司继才反映说:大家都饿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可是从兰州铁路局送来的右派分子魏长海等三个人面色红润,行动敏捷。李还 看见魏长海等人煮过什么东西吃,他们看见李走来,很快就藏起来了。李天庆感到这几个人形迹可疑,所以请司继才队长调查一下,司继才答应了。

几天后,司继才找到李天庆说:老李,你的怀疑还真对了,那几个家伙还真没干好事。我问他调查出什么情况了,他叫我跟他去看看。

我跟着他走到山水沟口。山水沟外边是一片广阔的沙滩,突兀起一峰又一峰的沙包。沙包的斜坡上散布着许多坟堆。这里掩埋着我们到明水后死去的右派的尸 体,是农场组织的掩埋组干的。这埋尸的工作做得不好,也就是挖个浅浅的坑,把尸体拖进去,再覆上一层薄薄的沙土。因为大风刮走了沙土,有些尸体暴露出来, 布条子和头发在寒风中簌簌飘动着。我问了一声,你叫我到里看什么?司继才不回答,领着我在坟堆中前行几步,指着一具完全暴露的尸体说,你把被子撩开看看。 我知道掩埋尸体的程序:所有的尸体都是用自己的被子裹着的,脖子、腰和腿的部位用麻绳系紧,用马车拉到这里掩埋。眼前的这个尸体却像被人动过,脖子和腰里 的绳子被利器割断了。我撩开松松垮垮盖着的被子,发现死者棉衣的纽扣也是解开着的。掀开衣襟,我不由得呀了一声,吓了一大跳:死者的胸脯上有一道长长的竖 着的豁口。你看清了吧,这不是狗吃的吧?司继才问。我说,不像狗吃的,狗吃的伤口没这么整齐。说到这里,我突然明白司继才的意思了,我的头皮刷的一下麻了 起来,我惊骇地问,老司,你是说……,后边的话我没敢说出来。司继才后退两步。司继才说,怕什么,你怕他什么呀。他走近一步,弯腰,双手拉了一下豁口, 说,你看,你看看这里边。我从他的两手之间看下去,胸腔是个空空的大窟窿。司继才又说,看清了吗?我说看清了,他才松了手。他把死者的衣襟拉了一下,盖住 豁口,又把被子拉过来盖上,把绳子系好,还刨了几下,把旁边的沙子盖在尸体上。然后,他像洗手一样,抓了把沙子,搓了搓手。接着他就大骂起来:这帮王八 蛋,一点人性都没有啦!你当他们煮的什么?他们煮的是内脏呀,是人的心肝肺呀。这些死人的身上没肉了,长期的饥饿和劳累把身上的肉消耗干了,胳膊和腿就剩 下干骨头了。没吃的,他们就想出开膛剖腹的主意来了!我没说话,我还没有从惊愕中挣脱出来,头皮还在发麻。我前几天向司继才反映情况,只是觉得他们行踪可 疑、蹊跷,但根本没想出他们会干出这样的事来。

司继才领着我又看了一具尸体,也是被人动过刀子的。我还翻了翻尸体上拴的一硬纸牌子。纸牌子是掩埋组的人挂上去的,为的是将来死者的家属来找尸体便 于辨认。牌子写着名字,并且是编了号的。至今30年过去了。但我还清楚地记得那个人的名字,他叫王夷悟。王夷悟原来是天祝县医院的医生。被打成右派,但他 在劳改期间没有受太大的苦,因为来到夹边沟之后领导叫他在医务所当医生。由于他在医务所又有新的右派言论——他说夹边沟死亡那么多人是因为营养不足,饿死 的——因此,在我们迁移到明水前被撤掉了医生职务,下队劳改。他是前几天死去的。由于突发感冒,他劳动的时间不长,死的时候身上的肉还没有耗干。还不像别 人那样干。也正因为如此,他尻根子的肉被人用刀子割去了,那个部位呈现着两个窟窿,小腿肚子的肉也叫人剔去了,露出白色的骨头。……
后来,司继才分头找魏长海几个人单独谈话,连哄带吓,他们都承认了,魏长海等痛哭流涕表示要痛改前非。大家知道他们把死人的心、肝、肺挖出来煮着 吃,都表示义愤填膺,痛骂他们道德丧尽。但等到讨论应该怎样处理时,有人说应该处以极刑,有人说应该判刑,但有人提出不同意见:魏长海犯了什么罪?他杀人 了吗?他抢劫了吗?一个姓章的历史学教授引经据典说:“古人云仓廪足而后知礼节,民不足而可治者,自古至今,未尝闻之……”。

农场管教人员赵队长知道这件事,就带几个人来把魏长海五花大绑紧紧的捆起来毒打一顿后关了起来。李天庆知道如果紧捆时间一长,血脉不通,就会出人 命。他感到自己是首先告发的,心里不安,于是在地窝子喊了两遍,求大家去向赵队长求情,把魏长海松绑,放出来,但没人应声。他又去求章教授,章教授只翻了 翻眼皮没有动。李天庆明白了:经过长期的劳累和饥饿,他们已经看惯了同一个地窝的伙伴一个一个的倒毙,一个个尸体被抬出去,他们连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 走出明水。人们的同情心丧失殆尽了,他们没心管别人的事了。于是李天庆找到司继才,和他一起去求马队长,把魏长海松了绑,放了出来。

过了不久钱瑛来到这里。

司继才在他的《我的夹边沟记忆》中是这样写的:我们能够从夹边沟活着回来,多亏了当时的钱瑛。

钱瑛是《洪湖赤卫队》里韩英的原型。建国后,1954年钱瑛出任中华人民共和国监察部第一任部长兼党组书记。她坚持真理,不避风险,平反甄别了许多被定为“铁案”的错案。钱瑛有句口头禅:
“不怕鬼!”我们都把她看作救命恩人。

钱瑛发现夹边沟农场的犯人,纯属一种偶然。夹边沟农场和其它关押右派的劳教农场的情况,甘肃省对外一直是绝对保密的。钱瑛当时到甘肃张掖地区视察, 检查灾情,准备到高台县去。那些日子她一个村一个村地查,发现有些村里人都死完了。现在才知道三年灾害时,甘肃饿死了140多万人。那天天上飘着雪花,司 机开着车迷路了,车里坐着钱瑛和警卫员,还有一个张掖地区的干部,一共是4个人。他们突然发现前面沟里有烟轻轻飘出,就开着车往有烟的地方走去。到了沟边 上一看,沟坎下面横七竖八的足有二三百具尸体,这些尸体被码着摞着。钱瑛的警卫员就在沟坎上面大声喊:“你们这里是什么单位?怎么这么多死人?”近处有个 管教人员说:“我不知道,你问场长去。”当钱瑛他们继续往沟里走时,农场哨兵就大声喊:“不能下去!”我(司继才自称)和(另一个右派)官锦文听到喊声, 赶快走了出来,因为我们的洞穴直接对着钱瑛他们。这时只见(农场管教人员)刘振玉往钱瑛他们那里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吆喝着说:“把这些人给我抓起来。”

老太太钱瑛迎了上去,拿着拐棍就将刘振玉抽了起来。

钱瑛的警卫员一下把枪拨了出来,对着刘振玉说道:“你知道这是谁吗?这是钱瑛。”

刘振玉一听是钱瑛,一下慌了。官锦文此时大声喊了起来:“钱大姐,快救我呀,快救我呀!”钱瑛朝官锦文看了一眼,然后说道:“这是谁?”后来才知道这是官锦文。

钱瑛于是让官锦文领着在各洞穴和地窝子里查看,发现这里还躺着很多人。钱瑛问刘振玉,还有多少人?刘振玉说,还有五六百人吧,需要5个车皮。(实际 明水这里根本没有五六百人,只剩二百多人了)。钱瑛于是马上给酒泉地区打电话让把那里的公交车全部调来,并且宣布第二天就全部放人,赶快救人救命。

接着她跟着刘振玉走进了他的房间,觉得屁股下面很软,让人查看,发现刘振玉的房间里有28条毛毯,在他的箱子里搜出了200多个各式手表,在刘振玉老婆的房间也搜出了几十条毛毯(注:这些都应是农场的管教人员从死去的右派的尸体上扒下来的)。

但是,钱瑛走后明水和夹边沟又进行审查研究,拖延了差不多一个月,才将犯人放了出来。

司继才在文章中最后说:“反右运动给全国无数家庭带来的灾难是说不完的……”。

“现在来看历史,《论联合政府》看起来是当时的权宜之计,主要为了夺取政权。可是,夺取政权后,权力过于集中和照搬苏联那一套,却最终酿成了这一场人间悲剧。”

(二)
“不怕鬼!”是钱瑛的常用口头禅。身为中央监委副书让的她,不畏权势,鄙视逢迎,不计个人得失,不顺风转舵,而是坚持实事求是,对于各种案件,凡是确实处理错了的就要平反。

大跃进期间,中国饿死了3700多万人。在1962年春,在七千人大会上,发动大跃进运动的毛泽东作了轻描淡写的检讨后,就离开北京,外出巡视去了。他把这一烂摊子推给了刘少奇、周恩来、陈云等来收拾。刘少奇他 们认真贯彻“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方针,半年多以后情况稍有好转。1962年秋天,在中央八届九中全会上,毛泽东又提出“阶级斗争要年年讲,月月 讲,天天讲。”毛还大力批判所谓“黑暗风、单干风、翻案风。”就在这种形势下,钱瑛和中央监委的同志分析了全国情况,认为无理闹翻案的人确实是有的,但只 是少数,主要是该平反的没有平反。

安徽省,在大跃进期间,中共省委第一书记曾希圣强迫命令,大刮“五风”,使农业生产力遭到严重破坏,饿死几百万人。当时,省委书记李世农提出不同意 见,却被打成右派,另一个省委书记、副省长张凯帆因主张开仓赈济饥民,解散集体食堂,把刮共产风时没收农民的房屋和自留地还给农民,开放市场,因而被毛泽 东点名批判为“混入共产党内的投机分子。”对于这样的 “铁案”,钱瑛和中共监委的同志也大胆的给予平反,他们还平反了许多右派冤案,但是他们的这些正义行为却在文革中被说成是大罪。“四人帮”一伙以钱瑛和中 央监委违反了毛泽东的最高指示,大刮翻案风为借口,撤消了经中央委员会庄严选举产生的中央监委,对中央监委的十五位常委,除书记一人外,都加以残酷迫害, 其中被迫害致死和含冤逝世者八人。中央监委副书记钱瑛也被迫害,于1973年7月26日含冤去世。

(以上据1980年12月16日《人民日报》发表的王从吾、袁任远、郭述申、帅孟奇撰写的《刚正无私的共产党员钱瑛同志》。)

毛泽东在1947年5月30日为新华社写的一篇评论中,对蒋管区的学生运动给予高度的评价,说学生运动是伟大的、正义的,并称之为人民解放战争的“第二战线”。

钱瑛则是第二条战线的卓越领导人之一。在新中国成立前,她历任中共中央南方局、上海局的组织部长。在她的领导下,蒋管区的中共地下组织发动了多次以 学生为主体的群众运动:一二·一运动、抗议美军暴行运动、反饥饿反内战运动、反美扶日运动等等。这些运动汹涌澎湃,参加的群众越来越多,数以几十万、几百 万人计;参加的阶层越来越广泛,学生、工人、市民、商人、资产阶级、民主党 派都卷进来了。这些运动充分揭露了反动派官商勾结,搜括民财,贪污腐败等等罪行,使反动派陷于最大的孤立,众叛亲离,人心丧尽,因而加速了他们的灭亡。在 这些群众运动中,钱瑛起到卓越的领导作用,反动派对她恨之入骨,多次派特务追杀她,出重金购买她的人头,都没有得逞。但解放后在文革中,她却被污蔑为“叛 徒”、“特务”,被残酷迫害,于1973年7月26日含冤去世。

解放前,敌人没有做到的事情,解放后“自己人”却做到了。钱瑛曾平反了大批冤案,1960年,钱瑛曾解救了夹边沟幸存下来的600名右派,他们活下来了,但文革中钱瑛自己受到迫害,却没有人能够解救她。

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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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老龙头 » 2019年3月21日

希望从不同角度了解一下当时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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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朱丁 » 2019年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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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蓮妮 » 2019年3月21日

苦难的中国人,忘不了父軰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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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杨显惠《夹边沟记事》chm+txt+pdf

帖子虞山博鴻 » 2019年3月21日

历史不能忘。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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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杨显惠《夹边沟记事》chm+txt+pdf

帖子青藏高原 » 2019年3月22日

好好学习历史,了解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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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忻文 » 2019年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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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忻文 » 2019年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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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朱丁 » 2019年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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